遠遠地聽到帕秋莉的怒吼,賊兮兮藏在人群裡的陳安不由一個哆嗦,然後變得更加賊兮兮了。
躡手躡腳的在人群裡彎腰前進,一個不注意,光顧著躲避紫和帕秋莉目光的陳安就感覺自己撞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抬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撞到的是藍。
至於之前感覺軟軟的東西,比劃了一下自己彎腰時的高度,在瞅一瞅藍和她手捂得地方,陳安也就明白自己剛才撞到的是啥了。藍的胸!
厚著臉皮忽略了自己之前不小心佔了藍便宜這件小事,陳安不滿的道:“藍,那麽多地方不站,你幹嘛偏偏攔在這?”
抖了抖身後的九條尾巴,被陳安倒打一耙的藍十分無語:“這話不是該我問的嘛?這麽熱鬧的宴會,安你幹嘛賊兮兮、一副像做賊的樣子?還有攔路,拜托,之前為了不攔你,我可是換了不少地方,可最後你還是自己撞了上來喂。”
“這樣?好吧,那就不計較你剛才攔路的舉動了。”意外的咦了一聲,陳安見藍點頭,也就大方的原諒藍攔路的舉動了。
藍滿頭黑線,雖然很是無語,但不愛和陳安計較,也就順勢把這件事撇開了。看著依舊彎著腰不敢起來,還賊兮兮左顧右盼的陳安,藍好奇的道:“安,你這是怎麽了?是剛剛又惹了誰,在躲嗎?”
以陳安的性格,會做出這樣心虛的舉動,藍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個可能了。
“才怪!”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陳安就忍不住火冒三丈,要不是還記得自己在躲風頭,肯定已經激動得蹦了起來,他氣急敗壞的高聲道:“要真是我的錯就算了,偏偏我剛才什麽也沒做!”
“哎,那你這樣?”之前便在和藍喝酒,但陳安出現之後卻一直不發聲,而是選擇在旁邊看熱鬧的神子突然饒有興趣的插進了話。
“還不是文文那家夥!”一不注意沒聽出聲音不是藍,陳安憤憤不平的道:“唱歌跳舞就算了,偏偏當著紫和帕琪的面和我拋媚眼。拋媚眼也就算了,偏偏拋媚眼的時候唱那種容易惹人誤會的歌詞,現在好了吧?無緣無故的,要不是機靈跑得快,大爺我差點就被紫和帕琪聯手宰了啊!”
一想起剛才差點死翹翹的悲慘局面,陳安真是忍不住唏噓,幸好溜得快,幸好溜得快。
藍啞然失笑:“差點被宰了,應該沒那麽誇張吧?”
從藍的背後探出腦袋,物部布都連連點頭:“說的沒錯,像你這種狡猾的家夥,怎麽可能會被人逮住宰了啊!”
先是因為物部布都的出現愣了愣,陳安這才注意到原來不僅她和藍,神子、白蓮還有寅丸星三人也都在,他詫異的挑了挑眉:“布嘟嘟出現也就算了,你們怎麽都在這?不去和大夥喝酒嗎?”
“混蛋!別喊我布嘟嘟啊!”在物部布都氣急敗壞的喊叫中,神子撇嘴示意陳安看白蓮:“還不是這家夥,頑固的要死。無論誰勸都一杯酒不喝,沒辦法,為了不惹人厭,隻好陪她來這裡賞月聊天咯。”
白蓮尷尬的摸摸鼻子,忍不住辯解道:“貧僧可是僧人,戒酒的。”
申辯無效的物部布都心中怨氣難平,可明白自己拿陳安沒辦法,於是她就把那一腔怨氣全都撒在了白蓮身上,鄙視的看著白蓮,她嘲笑道:“什麽僧人戒酒,我看寅丸星和命蓮寺裡的僧人沒一個戒酒。你這樣,分明就是矯情才對。”
“說的沒錯。”陳安十分讚同的點頭:“就和布嘟嘟一樣,明明很喜歡別人喊她布嘟嘟,卻總是裝作不喜歡,一個字——矯情!”
“那是兩個字啊!”在寅丸星的吐槽中。物部布都的笑臉僵住了。
眼角不住的跳,深呼吸的物部布都面無表情的看了陳安。
“這是你逼我的!”惡狠狠的衝陳安說出這樣的話,物部布都就大口吸氣,然後扯著嗓門就開始大叫:“來人呐!陳……嗚嗚、嗚嗚……”
早在物部布都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時,陳安就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所以在她張口喊出前幾個字的時候,陳安就已經果斷的撲了上去,抱著物部布都,並且死死她的嘴,不讓她有機會喊出來。
“嗚,松手、嗚嗚……”物部布都使勁掙扎著,嘴裡不住發出嗚嗚的聲音。
明白物部布都是想讓自己松手,但陳安怎麽可能就這樣松手,他惡狠狠的道:“死布嘟嘟,居然想出賣大爺,你這蠢小妞是過得太舒服,皮癢了嗎?!”
“嗚啊,嗚啊。”嘴裡發出含糊的聲音,物部布都想說些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終於,她怒急,乾脆的放棄掙扎和說話,啊嗚一下狠狠咬住了陳安的手。
陳安:“……”
惡狠狠的表情僵在臉上,陳安痛的一下就蹦了起來。
“松嘴,松嘴,你這死小妞快點給本大爺松嘴。”
嘴上在使點勁,讓陳安蹦躂的更歡之後,物部布都這才松開了嘴,看著在那痛的亂跳的陳安,她抹抹嘴,得意的笑了起來:“讓你敢喊我那個討厭的壞話還編排我,活該!”
“你這家夥……”陰險的目光落在得意的物部布都身上,心裡給她記上一筆,打算以後找個時間報復回來的陳安就突然不跳了。
將一杯酒遞給陳安,藍笑道:“呐,安,有興趣上去給大夥助個興嗎?”
“恩?”正欲飲酒,陳安聽到這不由向藍投去詢問的目光。
藍指了指台上:“看,兩位幽幽子大人都上去了,不打算去給奏個她們曲嗎?”
聽到藍的提醒,陳安這才發現原來激昂的音樂已經消失,文文和台上其她舞蹈的人也都隱於夜幕,只剩下牽手向著台上飛去的幽幽子和西行妖。
“如果滿意,饒你這一次也不是不行喲。”
“嚇!?紫!?”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陳安一跳,手裡的酒都差點因此打了,看著從間隙中款款走出的紫,他不由後退一步,然後心虛的乾笑:“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從一開始。”折扇在陳安頭上敲了一下,紫沒好氣的瞪了眼道:“跑到藍身邊就算了,動靜還那麽大,真當我又瞎又聾嗎?”
“當我想啊。”鬱悶的嘀咕一聲,陳安就把拳頭放在嘴邊乾咳一聲,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吧,既然你們都這樣要求了,那我就上去和幽幽子一起為大家助興把。”
“是我們一起。”強調一句,紫就笑了:“一千年,沒想到今天還有這樣的機會呢。”這樣感歎一聲,紫就轉身走進了身後出現的間隙之中。
“是呢,真是沒想到呢。”笑意盈盈的看了眼陳安,藍便也走進了間隙之中。
“哎呀呀,說的也是啊。”搖頭晃腦的笑了笑,陳安和神子她們點點頭,就後退一步,然後消失在原地,和紫、藍一起出現在了台上,幽幽子和西行妖的身邊。
輕輕一個響指,翠色的草在腳下的舞台蔓延,然後迅速的形成了一片接天連地,仿佛看不到盡頭的廣闊平原。
然後,無數的嫩芽在平原上破土而出,眨眼間長大成了盛開的櫻花樹,並排的向著視野的遠方延伸。極盡嬌妍的櫻花片片飄落,像是緋色的蝴蝶一樣在半空中翩翩起舞。古樸的長琴在紫的身旁那棵盛開的櫻花樹下出現,紫對著幽幽子和西行妖微微一笑,優雅的坐下。
如同奇跡一般,夢幻般的色彩在藍的面前劃過,毫不猶豫的伸出手,一支玉色的蕭從空氣中取了出來。
“開始啦~優雅的盛開~墨染的櫻花喲~”不知誰的聲音輕輕在夜色下響起,取下腰間長笛的陳安和藍、紫同時奏樂。如同這溫柔盛滿的櫻花,三種不同的樂器協奏出優雅的,仿佛讓人閉目也能感到身處春日的櫻花樹下,深吸口氣也是櫻花盛開的芬芳氣息的美妙交響曲。
在緋色燦爛的櫻花雨中,幽幽子和西行妖也結伴開始舞蹈。
不同於之前激昂,熱烈,兩人的舞蹈溫柔、纖美、優雅的宛若春日中,那破繭而出的蝴蝶欣悅飄舞。
“願於春日櫻下死,陰歷二月滿月時。”
“優雅乃高貴之證。”
低吟著不同的詞, 西行妖和幽幽子交錯而過。
花開刹那,必將凋零。樂曲在這瞬間變得淒美,兩人高高躍起,頭高高昂起仰望著夜空,臉上露出決然的悲壯神采,就好像兩只為了信念撲向熊熊燃燒的烈焰的美麗飛蛾。
在躍至最高點的刹那,有什麽在她們身後出現了。
那是搖曳著身姿,存在於冥府最深處的那株死之妖櫻——西行妖。
扇接著出現了,繪有禦所車圖案的巨大扇面緩緩張開,淒美的旋律中,無法形容其美麗萬一的櫻花在那瞬間綻放,然後……凋零了。
墨染的櫻花,一片片凋零的櫻花瓣被優雅的死之蝶染上墨色,最終在誰無聲的歎息中化為一捧塵土隨風消散。
隨著淒美的旋律不舍的停歇,美麗、優雅、淒美,見證了櫻花從盛開到凋零的舞蹈也終於結束。對著台下看呆了的眾人露出笑容,幽幽子便和西行妖退身,留給大家兩個漸行漸遠的背影,緩步在那台上那看不見盡頭的櫻花小徑悄然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