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降當日,阮煙羅和南宮凌站在城門處,看著南楚如今的百官之首托著降表送上前來。
降表有著明黃色的封面,代表著這是由南楚最高皇室發出的正式文書。
“南楚願追隨凌王,請凌王受降。”老臣的聲音顫顫巍巍飄在空氣中,南楚立國已有幾百年,他這把年紀,也在南楚享受了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可是想不到臨到老了,居然要親手遞上南楚的降表。
南宮凌盯著那降表看了好一會兒,卻始終沒有伸手去接,眸光中有隱晦的光芒流轉,卻誰也看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那南楚老臣雙手托著降表,脊背一陣一陣地冷汗冒出來。
南宮凌身上有一種氣勢,自然而然地就會讓人感覺到壓力,更何況他此時不接降表也不說話,無形中便讓那股壓力又增強了幾分。
“凌王,南楚願追隨凌王,請凌王……”
話還沒有說完,南宮凌忽然動了,他伸手拿起那張降表。
老臣心頭一陣輕松,無論如何,只要肯受降,那就是好事,可是他的一口氣還沒有徹底松完,就緊接著更狠狠揪起一顆心,因為,南宮凌居然把那張降表,就在這老臣的面前,一點點撕了。
沒有用內力,也沒有用其他的方法,就是兩隻手,把那張降表,一條一條,撕的粉碎。
紙屑從空中飄落下來,像是漫天飛舞的雪花,讓那南楚老臣的心在這六月的炎熱夏季,冰冷的像身處十二月寒冬。
南宮凌,不接降表,這是什麽意思?
是不是他之前說的全是假的,他其實根本不打算接受南楚的投降,之前之所以那麽說,不過是為了讓他們殺了衛洄,再自己跳出來?
那他接下來會做什麽?屠城?
這個想法跳出來,南楚老臣瞬間汗濕了衣衫。
他不會忘記,南宮凌除了戰神的名號之外,還有一個更響亮的名號,殺神!
屠城這種事情,這個殺神,是真的做得出來。
“凌王,你……”目光驚恐地盯著南宮凌,老臣幾乎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除了衛流,沒有任何人有資格代表南楚。”南宮凌根本不理會老臣嚇成什麽樣子,只是用淡的不能再淡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這句話,是對衛流的肯定,同時,又是對南楚這個國家,最大的尊重。
這南楚臣子不愧是在官場上混老了的,幾乎第一時間就聽出南宮凌話裡的意思,他盯著凌王心潮澎湃的幾乎語無倫次,問道:“凌王,您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是南楚根本不需降,甚至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想干涉南楚的政事,也就是說,他們這些人,還能在原來的位置上,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可是他這個算盤顯然打的太響了,南宮凌尚未說話,阮煙羅已先一步說道:“南楚作為天曜的特別行政區,一應官員長吏皆從南楚人中選拔,所行律法亦遵照前例,但現有官員需經天曜朝庭考核,人員選任亦需報天曜備案。”
她想盡力為衛流留下一個原封不動的南楚,可是又不希望南楚自由權力太大,而成為天曜的威脅,這種時候,前一世特別行政區的劃分就成了最好的概念。
這個概念是阮煙羅先行和南宮凌商量過的,當南宮凌聽到阮煙羅說的一國兩制,還有一些具體執行方案的時候,雖然面上沒表現出來什麽,但眼中分明有著灼灼亮光。
他雖然不喜歡政治,但對政治的敏感卻分毫不差,阮煙羅說的這個方法,雖然聽起來有些天方夜譚,甚至是對君權的極大挑釁,可是南宮凌卻敏銳的嗅出,這對於處理那些剛剛收服的國家與天曜朝廷之間的關系,有著指導性的強大意義。
當阮煙羅提出要讓南楚成為第一個特別行政區,而且是權限最大的那個特別行政區的時候,南宮凌並無異議,他很了解,阮煙羅是要把這塊地方留給衛流的兒子,他對於領土並無特別的執著,只是既然已經打下來了,就斷沒有再隨易送出去的道理。
南楚,必須是屬於天曜的,但在天曜的統管之下,由誰來具體管理,那就不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了。
縱然采取這種方法會為未來留下一些隱患,但南宮凌卻並不打算去想那麽多。
他就是再多智近妖,也不過能再往後想三代而已,三代之後,子孫還記不記得他都不一定,更惶論按照他的政策去執行,就算他們聽他的話,真的去執行了,那個時候時代變化成了什麽樣子,誰也說不準。
就如阮煙羅所說,她來的那個時代,早已沒有了皇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叫作民主的東西,這些事物的發展,遠不是他能夠控制的。
而且,南宮家族向來不願意養廢人,他未來的子孫如果連這點小麻煩都解決不了,那麽被別人從皇帝的寶座上拉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根本沒有什麽好同情的。他那個時候只怕也早就作古,後面的事情,根本就與他無關了。
抱著這種心態,對於阮煙羅想要把南楚留給衛流兒子的想法,南宮凌絲毫也不打算反對,就算不為別的,只為了衛流在生死關頭的那一次搶先,也值得他把這片土地交到他兒子的手中。
只是,許紫煙,還有衛流的兒子,他們現在在哪裡呢?
阮煙羅入了城,再次下令將城中仔仔細細,一寸都不許放過的搜了遍,又抓了衛洄的親信來問。
可是沒有,什麽線索都沒有。所能確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那天晚上,誰都不記得曾殺過麽一個帶著小孩的女子。
阮煙羅微微松了口氣,卻又不肯死心,命人擴大搜索范圍,把鳳城周邊整個搜了一遍,可是仍然找不到許紫煙和衛流兒子的下落。
南宮凌和阮煙羅在南楚一直呆了近兩個月,將南楚的官場盡數梳理了一遍,留下那些老誠又忠於南楚的,然後又讓高培盛秘密安排下人手以做觀察,看著南楚的民生世事恢復正常,這才收拾東西,踏上回天曜京城的路。
……
這幾天慢了點。
一則是工作,壓了很多。
二是寫到最後,人總是有種恍惚的感覺,看著電腦,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好像寫完了,就有什麽空了似的。
所以這幾天都更的很晚,一兩點,甚至快要三點。越是如此,第二天狀態越差,快成惡性循環了。
我努力盡快完結,然後讓番外和新故事來填補這種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