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府所有人都驚住了,直到太后和凌王快要走到近前,阮老爺才急趨向前,大禮拜見道:“阮希賢攜阮府眾人叩見太后,叩見凌王!”
“這麽大喜的日子,不用多禮。”太后平易的免了禮,等眾人起來之後說道:“今天和凌兒在宮裡閑聊,聊到當年皇帝征戰天下的舊事,不由想起了紅顏將軍。”
聽到這幾個字,阮老爺面色明顯變了一下,卻並未說什麽。
太后接著說道:“紅顏當真是咱們天曜的驕傲,以女子之身,卻能帥千軍萬馬,當年與你一文一武合作無間,若不是你們,皇兒也不會這麽順利打下大片江山,讓天曜一舉成為五國中的第一強國。聊到這兒,忽然想起今天是煙羅的及笄禮,哀家便來了,不會打擾吧?”
“太后說笑了,小女榮幸還來不及。”阮老爺連忙謙讓,引著太后往主位走。
阮煙羅立在一邊,看著空蕩蕩的院落因太后的到來而忽然變的滿滿當當,雖然那些人只是站著,卻比剛才不知要好了多少。
及笄禮對一個女子是很重要的,阮煙羅來自現代,從來沒經歷過這種儀式,更是含著幾分期待。
雖然剛才為了安慰紅葉,說沒有賓客也無所謂,心裡到底有些失落,而此時太后的到來,卻讓這份失落被彌補了。
對於現在的阮煙羅來說,這無疑是一份大禮。
目光忽的望向太后身邊的男子,眼中滿是猜測與驚疑。
是他嗎?
那天晚上的人,會是太后旁邊的那個男子嗎?
南宮凌扶著太后走向座位,感覺到一道目光一直盯在他背上,帶著焦灼的熱度。
他眼睛裡微微泛起笑意,看來那天晚上這條小魚兒聽到他的話了,知道他會送她一份大禮,所以才會這樣急切的尋找。
他說會送一份大禮,就一定大到常人絕對送不起,等一下那條小魚才會知道,他的大禮到底大到什麽程度。
阮煙羅目光定在南宮凌背上,一邊猜測著,一邊又完全不敢相信。
那個男人,是天曜三皇子,是驚才絕豔的瑾王,更是連皇帝都看不透的人物。
這樣一個人,和郡主從無交集,又三年未回京,怎麽可能對她生出好感,還在那個醉意朦朧的夜裡,對她那般溫柔與寵溺?
想到在慈安宮裡看到他目光中出現的冷,阮煙羅心頭更是驚疑,這樣一個冷血冷心,冷情冷骨的人,真的會露出那種表情?還是對一個不相乾的女人。
門外忽然傳來小廝的呼喝:“丞相郭大人及夫人到……”
“吏部張大人到……”
“司馬左大人,禦史王大人及夫人到……”
一個接一個,之前說有事來不了的人神奇的通通有了時間,接二連三的出現在阮府的大院裡。
甚至有些根本沒請的人,也跟著有貼子的,一起進了阮府的門。
合府小廝婢女頓時忙的底朝天,幾十桌酒席竟然不夠用,還要再現準備幾桌,阮老爺更是連寒暄都來不及,只能拱拱手就讓小廝往裡面引。
這些大人們見到阮老爺多少也有幾分面皮紅,可是和凌王一比,這些就都不算什麽了。
誰不知道凌王才是皇帝所有兒子裡最優秀的一個,就連皇帝有事都要求著凌王。凌王是桀驁不馴,可是人家有那個本事,但凡是凌王應下來的事,就沒有做不到的。
整個天曜朝都知道,凌王就是天曜的萬能靈藥,有凌王在,天曜朝才能保著平平安安,不被別國侵襲。若是能和凌王交好,就等於在天曜朝立穩了腳。
而且現在雖然看似五皇子離皇位更近一點,
可是太后卻一心偏向凌王,杜家和太后的母家梅家比起來,終究還是差一點,到最後鹿死誰手,還是未知數。這些大臣平日裡早就想巴結凌王了,只是凌王性子冷淡,對誰都是不假辭色,若是硬要往上貼,凌王隻眼神掃一個過來,就被凍的自動退避三尺。
在眾人的眼裡,凌王毫無缺點,毫無破綻,完美的根本不像一個人。
可就是這麽一個對什麽都不關心,也絕不會主動對誰示好的人,竟然在阮府那個瘋子郡主笄禮的當天,大張旗鼓的和太后一起親自來了阮府。
群臣不了解凌王,對太后還是了解的,這種小事,根本驚動不了太后的鳳駕,但太后對凌王向來寵愛,只要是凌王的意思,太后就沒有違逆的。可見來觀看阮煙羅笄禮的事情,根本就是凌王的主意。
想明白了這一層,誰都不傻,當然知道巴結凌王的時候來了,因此一個個無論有沒有請帖,都趕緊叫管家備了禮物,鑽進馬車就往阮府跑,就怕來晚了一步,錯過了和凌王交好的機會。
不過小半個時辰,朝中的官員竟然來了一大半。華妃再厲害,也只是個宮妃,又怎麽敵得過貨真價實的皇子。
紅葉雖然禮數不缺,面色卻絕稱不上好,她是跟著紅顏將軍從戰場上出來的人,看不上這些聽風辯色的朝臣們,他們之前不來已經讓紅葉對他們沒有好感,這個時候過來,在紅葉看來,還不如不來,就讓他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給阮煙羅及笄。
如果不是太后在這裡,紅葉直接就會拿掃把把他們趕出去。
阮煙羅立在一邊,靜靜看著一院熱鬧,她的表情沒有開心,也沒有不開心,就像是在看一出滑稽戲,但是戲子功力太差,無論怎麽演,都調動不起她的一絲情緒。
此時門外又是一聲通傳:“華妃娘娘到,瑾王到!”
滿院大臣紛紛向來路望去,華妃娘娘一襲宮裝,在南宮瑾的攙扶下嫋嫋而來。
按說宮妃是不能隨意出宮的,但阮煙羅和南宮瑾的婚事是皇帝親賜,阮煙羅及笄,華妃作為正經八百的婆婆,跟皇帝稟告一聲,也就準了。
華妃面上帶著笑,心裡卻窩火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