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羅說出這句話,下面的人都有些意外,既然當年紅顏將軍說阮煙羅要通過考驗才能接手他們,那考驗的內容自然是長風軍來出。(首發)如果阮煙羅自己來出,難免就有放水的嫌疑,他們會不會答應不說,讓他們不齒卻是一定的了。
阮煙羅看著也不像是個笨的,怎麽偏偏就沒眼色的提出這種對她最不利的要求。
一時之間,這些都尉和百夫長們紛紛露出不屑的神情,互相之間交頭接耳,都是在嘲笑著阮煙羅。
顏清顏明同時望向阮煙羅,只見她明眸輕眨,唇含淺笑,雖然沒有什麽太多的表情,但明顯就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他們兩個跟著阮煙羅的時間久了,知道阮煙羅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她此時敢提出這個說法,自然就有萬全的對策。
顏清目光向著長風軍一掃,他是長風軍大統領,在長風軍中威嚴很高,雖然那些人都對阮煙羅很不服,但被他一看,還是立刻停止了議論,都肅整了面色。
顏清輕咳一聲,對著阮煙羅說道:“請主子明示!”
顏清自從改口叫了阮煙羅主子以後,就再也沒有改回來過,此時著這些長風軍中高層幹部的面,更是把吐字咬的分外清晰,讓他們清楚地認識到,阮煙羅這個主子,他是認下了的。
顏明這些日子討好阮煙羅也討好成習慣了,緊接著說道:“考驗這種事情都是我們自己胡亂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適,主子要是有更好的方法,那就最好不過。【首發】”
“胡鬧!”水迎春看著顏清顏明這麽明顯的偏向阮煙羅,一拍桌子說道:“考驗的事情許久之前就定好了,豈能隨便亂改?”
羅貝兒也火上澆油地說道:“煙羅小姐,你該不會是不敢接受吧?”
羅貝兒說出這句話,倒是引得一片讚同,畢竟阮煙羅從進谷到現在,委實沒有做出什麽讓眾人心服的事情,進城的時候是討巧,昨天顏風提出考驗的事情她又很沒種的借別的事情岔開了。
雖然昨天知道這件事情的沒幾個人,不過長安谷總共就這麽大,自然是沒什麽秘密的,如今長風軍上下沒有人不知道昨天阮煙羅的表現。
現在他們把考驗這事正式擺在阮煙羅面前了,阮煙羅又用這種話語來推脫,一時間眾人都覺得,阮煙羅一定是沒有真材實學,不敢接受考驗,所以才這樣的。
阮煙羅由著下面的人去議論,既不急也不惱,只是望著水迎春說道:“水姨,我不過是提個建議而已,何妨讓我說完?如果我說出來了你們不同意,那就還按原來的執行就好,我又沒有說一定要按我的方法來。”
阮煙羅語聲柔婉笑意偃偃,立刻顯得水迎春和羅貝兒急切焦躁,一點風度也沒有。
羅貝兒當場就憋紅了臉,水迎春也有幾分尷尬。
不過她畢竟年長,經驗也足,清了一下嗓子掩飾過這份尷尬,對阮煙羅說道:“那就請煙羅小姐說說你的方法吧,不過要接手長風軍,自然是各方面能力都要具備的,如果太輕松了,恐怕是不能讓我們改主意的。”
她被阮煙羅幾句話擠兌的不得不讓阮煙羅說說她的方法,但還是留下了充足的後路,不管阮煙羅等會兒提出什麽方法,她都會找出想辦法找出瑕疵,而只要有一點瑕疵,阮煙羅必須按照他們的方法來,而不必擔心阮煙羅作弊通過考驗。
阮煙羅一雙眼睛幽深通透,把水迎春的想法看的明明白白,心頭不由輕輕一歎,只有這麽一點眼光,難怪跟在她娘親身邊這麽多年,也不過是個偏將,連獨當一面的地位都沒有混到。
水迎春的職位是昨天和顏清他們聊天時了解到的,阮煙羅當時還好奇,水迎春跟她娘在平民的時候就認識了,一路追隨,而她娘又不是個寡恩的,怎麽水迎春的職位會這麽低。
到了剛才,總算是明白了。
把眼睛裡的情緒掩藏的很好,阮煙羅淡笑說道:“剛才那些方法好是好,但是既無聊且麻煩,我倒是有個主意,可以一舉定乾坤。”
“什麽主意?”水迎春問道。
那近十個項目考察了阮煙羅的方方面面,想接手長風軍也確實需要這些能力,她就不相信阮煙羅有什麽辦法可以一次性把這些東西都考察到。
阮煙羅輕輕一笑,笑意如一道水光似的在臉上輕柔滑過,明明看起來很溫婉,可是卻令在場上的人莫名覺得明亮。
那一道笑意中的淡定,雍容,還有無與倫比的自信,隻用了一個刹那的時間,就傳遞到所有人的心底。
輕啟櫻唇,阮煙羅緩緩說道:“你們考察的那些東西,歸根接底都是用在戰場上的,長風軍被當成一支真正的軍隊在訓練, 所以你們要看看,我是不是和我娘一樣,具有征戰天下,指揮若定的能力。既然如此,又何必那麽麻煩?我們打一仗不就可以了?”
“打一仗?”羅貝兒驚叫出聲,場中的眾人卻同時陷入了沉默,一個個大睜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阮煙羅。
顏風一直沉默如刀的面容輕微地動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長風軍訓練了這麽久,羅將軍說如果到了戰場上,不會遜色於任何一支軍隊,可是他卻從來沒有體會過,最多不過和山裡的野獸過過招。
顏月丹鳳眼眼角桃花似地飛揚一下,眸光流轉間不住的打量阮煙羅。這麽一個嬌嬌俏俏的小姐,昨天還在推脫考驗,被他們所有人輕視看不起,今天怎麽就會想出這麽殺伐決斷,乾脆果決的辦法來?
而且這個辦法還正戳中長風軍的癢處,長風軍既然叫軍,就都有軍人的風骨,這麽一個法子提出來,誰能拒絕得了?
昨天阮煙羅走他們身邊時說的那句話,因為太快,他和顏風幾乎都以為是幻聽,可是此時再想想,難道真的是他們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