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美,天上的星星像一天碎鑽,阮煙羅看著這些星星幽幽說道:“孫嫂子,我很害怕。【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在腦中轉了半天,想把那種害怕的感覺形容出來,可是腦子裡如一團亂麻,怎麽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半晌,阮煙羅自嘲一笑,說道:“可是我卻不知道我在怕什麽。”
“算了,不打擾你跟孫大哥的安眠了。”阮煙羅直起身,把墓碑上根本不存在的塵土拂了拂:“你幫了我一次已經很難得,怎麽可能次次都有人幫。”
“孫嫂子,望山村的仇,我一定會報,希望你和孫大哥早早投胎,到了來世,還能在一起,只是到時候,不要再遇到我了。”
說完話,阮煙羅也不再停留,大步往山下走去。
蘭月蘭星看到阮煙羅都舒了一口氣,她們都知道阮煙羅重情,生怕她在上面發生什麽不好的事,如今看到她平安,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郡主,你的手得趕緊上藥,我們快些回去吧。”蘭星說道。
阮煙羅的手本來就受著傷,可是她剛才卻執意自己掩埋孫氏夫婦,必然又動著筋骨了。
阮煙羅嗯了一聲,她的右手確實有點難受。
到了住的地方,阮煙羅看到隔壁房間還亮著燈,忽然頓住腳步。
目光微閃,阮煙羅當即下了決定,說道:“我要去凌王那裡一趟,你們先回去。”
“郡主!”蘭星立刻不滿的大叫。
南宮凌下午的時候都那樣對她了,她怎麽還要去找南宮凌?
蘭月蘭星都是隻以阮煙羅為尊的,阮煙羅喜歡的人她們就也喜歡,可如果那人對阮煙羅不好,那就休想她們再給一個好臉色。【首發】
蘭月在蘭星要說出什麽之前一把捂住蘭星的嘴,說道:“郡主小心,我們先回去了。”
說著話,不由分說的拖著蘭星往自己住的房間走。
凌王對於阮煙羅來說是不同的,當務之急,能讓這兩位主子合好才是最重要的,她當然不能讓蘭星這個笨丫頭去搞破壞。
阮煙羅看著蘭星不斷掙扎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南宮凌居住的房間。
那些侍衛看到是阮煙羅根本連問都不帶問的,直接讓她一路暢行無阻的進了最裡面。
門並沒有關嚴,開著一條縫,阮煙羅從縫隙裡看到南宮凌站在桌案邊,正在寫著一些什麽。
他穿著一身淡水清色的長袍,微微彎身的弧度十分優雅,側面看去,他的眼睫如密密的蒲扇般垂落,專注的盯著正在寫的東西,那麽迷人,那麽好看。
忽然有點驕傲,這就是她喜歡也喜歡著她的男子,如此出色如此優秀,隨便的剪影,也會讓人看失了心神。
推開門,走進去。
“本王說過不許人打擾,誰準你進來的?”被開門的聲音打斷思路,南宮凌的語氣很糟糕,抬頭看到是阮煙羅,他瞳孔微縮,隨即用更冷淡的聲音問道:“深更半夜,煙羅郡主找本王有何貴乾?”
阮煙羅下午已經領教了一次,這會兒有了心理準備,一點也不在意南宮凌的語氣,說道:“的確是有點事情想問問凌王。”
南宮凌眉頭微皺,他猜得到阮煙羅想問什麽事,而他並不想回答。
阮煙羅看著南宮凌的表情心中忽然一動,這個朝中能讓南宮凌偏袒的人並不多,更何況還是傷了她的人。
她歎一口氣說道:“是長公主。”
根本沒有問,就得出了答案,南宮凌面色微垂,這個女子的聰慧從來都是讓人不得不歎服。
“我若是沒有記錯,長公主的母家朱家,就是青陽郡人,朱家有好幾個子弟都在軍中,最高的一個,官至遊擊將軍。”阮煙羅緩緩說道。
她並沒有特意去注意這些,只是阮老爺的書房裡有很詳盡的天曜官員資料,阮煙羅閑著無聊時去翻過,而她又剛好是過目不忘。
“五千人,剛好是遊擊將軍能調兵的極限了吧?”阮煙羅自言自語般說道。
“你不能動她。”南宮凌冷冷說道。
南宮敏在他幼時多少幫過他,他再刻薄再寡恩,唯獨對那一段時期的事情特別在意,一點小恩惠都記在心裡,並且不吝嗇於百倍報償。
就像南宮暇的母親不過為皇后說過幾句話,他就能保下南宮暇的一條命。
“長公主沒有聽到我的戲?”阮煙羅問道,其實心裡已經肯定了。
“她以為你是故意用劉伶的戲去戳她傷口。”南宮凌說道。
阮煙羅輕歎一口氣,抬起頭目光如星星一般明亮:“阿凌,長公主幫過你,所以我不會動她,可是朱家,我不留了。”
死了這麽多人,總有人要付出代價。
調兵是朱家調的,人是朱家的兵殺的,讓他們死,死有余辜。
南宮凌目光微跳了一下,沒有說話。
阮煙羅說完這件事,忽然走上前,問道:“你在寫什麽?”
南宮凌面色一變,立刻拂袖掩上正在寫的東西,又不著痕跡的收入袖中,說道:“與你無關。”
阮煙羅忽然促狹一笑,說道:“你該不會正在寫幫我掩飾這五千士兵死亡的奏折吧?”
南宮凌眉間飛速升起一抹怒意,那是被人猜中之後惱羞成怒的感覺。
“煙羅郡主沒事的話, 就回去休息吧。”南宮凌冷聲說道:“這麽晚了,呆在這裡恐怕對郡主名聲不好。”
“可是阿凌,我餓了。”阮煙羅眨巴著眼睛,無辜的說道。
從中午醒過來到現在,她還一點東西都沒吃呢,又幹了那麽多體力活。
南宮凌沉著眼睛看著阮煙羅,她這副樣子怎麽好像他當初對她的時候?
這種耍無賴的本事,她是和誰學的!
怒火中燒,有心把她趕出去,可是看著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怎麽也出不了口。
他可以不理她,可以對她冷冰冰的,但就是看不得她受一點苦。
可是,不能心軟,他是要給她一點教訓,省得這個女人以後仗著他的寵有恃無恐。
張口剛要趕她出去,阮煙羅使勁抬了抬手臂,聲音軟軟的說道:“阿凌,我還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