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凌倒也沒有賣關子,開口說道:“那裡距京城一百二十裡,在京城與金閣寺的中間,需要稍稍繞進山去。【首發】山中有飛瀑流泉,白日水大而夜間水靜,當明月當空,水位下降,便會露出地面上如玉盤玉碗般的一個個小水潭,潭周山石長年被水浸潤,青翠如碧卻又深淺不一,一眼望去,如在畫中。”
南宮凌口才極佳,不足百字的描述,卻讓人覺得那場景就在眼前,忍不住心生向往。
阮煙羅眼睛一亮,隨即想起一件事情,不由有些意興闌珊,說道:“這麽美的地方,我倒是真想去看看,可惜皇上嚴令我和爹爹不得擅自離開京城,看來也只能聽凌王說說了。”
據說郡主還在繈褓中的時候,皇帝就下了阮家父女不得離京的嚴令,可是後來郡主瘋瘋癲癲,這道命令就有所松動,雖然阮老爺仍被嚴令禁止離京,但郡主有時卻可以出城,只要當日回來就行。
說起來,這還得多謝那些喜歡欺負郡主的官家子弟,他們在京郊遊玩,若是沒有郡主給他們解悶,那可是少了一大樂趣。
上一次阮煙羅離京是被南宮暇擄去的,雖然沒有當夜回來,但自然不能算數,若是阮煙羅自己離京沒有當日回來,皇帝一定會毫不客氣的立刻拿阮府開刀。
郡主和阮老爺就像是一根橡皮筋的兩頭,皇帝無論如何都要捏一頭在手中,好牢牢的控制住他們。
想到這些煩心的事情,阮煙羅興致立刻低了不少,低著頭無聊的打水玩兒。
“只要你想去,本王就能帶你去。”南宮凌忽然說道。【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阮煙羅立刻抬頭,望著他。南宮凌的眸幽黑深邃,看著她的眼神卻有種說不出的認真。
阮煙羅匆匆低下頭,不知為何,南宮凌的這種認真,讓她有些心慌。
南宮凌說道:“太后在金閣寺禮佛,近日就要回來。本王答應會親去金閣寺接太后,煙羅郡主若是無事,可以和本王一同前去。”
這個建議讓阮煙羅極為意動,因為皇帝的禁令,阮煙羅從來沒有到過京郊以外的地方,除了書本上的東西,她對這個朝代幾乎一無所知。
可是跟著南宮凌一起,還是去接太后,卻又讓她有些不自在。
她知道天曜唯一能讓南宮凌看在眼中的也就只有太后,他帶著自己大老遠的一起去接太后,這種關系看在外人眼裡,未免太親密了點。
阮煙羅並不打算和南宮凌有這麽親密的關系。
她搖搖頭說道:“凌王的好意煙羅心領了,但既然皇上不喜歡我和爹爹離京,我還是遵從皇上的意思好一些。”
南宮凌聽了,也不勉強,只是一笑說道:“天色不早了,本王送你回去。”
阮煙羅看看天上,果然月亮都到了東邊了,的確是該回去,可問題是,怎麽回去。
來的時候,她是被南宮凌硬抱著來的,難道回去的時候還要被他抱著回去?
之前是被強迫,這還好說一點,那現在是怎麽樣?難不成她要自己爬到他的懷裡去?
若是這樣,她寧可自己走回去。
南宮凌似是看出她所想,折了一片葉子在唇邊,吹出一聲響亮的哨音。
幾乎是哨音剛落,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就從谷外傳來。
阮煙羅忽然反應過來什麽,瞪著南宮凌問道:“它是從哪裡跑來的?”
“墨墨一直就在城門外,之前看見我就跟著一起來了。”南宮凌說道:“它不喜歡城裡,地方太小。”
誰要管那匹死馬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
阮煙羅氣的冒煙,咬著牙說道:“那你剛才為什麽不把它叫出來?”
明明有馬,卻偏偏抱著她,還跑了這麽遠。
南宮凌唇角似笑非笑,忽然欺近阮煙羅。
阮煙羅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卻沒注意身後是塊大石,根本退無可退。
南宮凌的眉目在月下愈發俊美魅人,一雙眼睛如黑色的琉璃,飛舞著漫天桃花,幾乎能把人勾進去。
他靠的離阮煙羅極近極近,幾乎要貼上她的額頭鼻尖。
“凌……”阮煙羅想叫他離遠一點,卻覺得嗓子發乾,說不出話來。
這個男子活脫脫是個妖孽,不僅長的勾魂,更是好像會魔法一樣,他一靠近她,就讓她渾身發僵,動彈不得。
“你說呢?”一直把阮煙羅逼到角落裡,南宮凌才終於開了口。
聲音輕忽,氣息似微風似絲綢,拂過阮煙羅的面頰。
眼睛更是直直的盯著她,像要把她吸進去。
阮煙羅忽然覺得狼狽,她緊緊的靠著背後的大石,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你怎麽這麽好玩……”
就在阮煙羅快要手足無措的時候,南宮凌忽然退開,毫不客氣的嘲笑起來。
混蛋王爺!
阮煙羅先是一怔,既而氣的咬牙切齒。
這個混蛋男人,總是這樣逗弄她,看著她發窘的樣子很好玩嗎?
死南宮凌,最好不要落在她手裡,否則她一定會把曾經受過的通通討還回來。
氣呼呼的站起身,直接往墨墨走去。
墨墨一看到阮煙羅立刻傲驕的昂起頭,裝作沒看到的樣子打算直接越過她去找南宮凌撒嬌。
“站住!”剛走到阮煙羅身邊,就猛的傳來一聲斷喝。
它嚇的一個哆嗦, 等看清楚這聲斷喝來自阮煙羅的時候,立刻氣的直刨地。
它堂堂一個萬馬之王,居然被個小女子給嚇住了,這讓它將來怎麽領導馬群,讓那些母馬都該怎麽看它?
衝了阮煙羅眥了眥牙,轉頭就要繼續去找自己的主子。
“你敢再走一步,我就閹了你。”阮煙羅陰森森說道。
這匹馬通靈的緊,什麽話都聽得懂。
果然墨墨一聽這話立刻站住腳步,撇著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阮煙羅。
阮煙羅挑了挑眉,目光似有若無往墨墨後腿處瞟了一眼,墨墨立刻嚇的一個四蹄騰空,直接往橫躍了一步。
它看的出來,這女人不是說笑,是真打它命根子的主意。
連忙抬頭往南宮凌那裡看去,嘴裡哀求似的發出一聲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