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搶!”這樣的場面立刻讓南宮瑜怒了,他不是怒他們的人搭好了生路,這些人卻來搶,螻蟻尚且苟活,生死關頭,這些人想要求生,沒有什麽不對,可是就算要求生,也要看看時候,看看場合,如今這種狀況,是可以搶得來的嗎?
南宮瑜吼的時候,好些人已經衝了過來,互相推搡著往上躍,躍得最高的幾個人在空中碰上,同時落腳在一根長劍上。
“白癡!”南宮瑜幾乎已經暴怒了,他是做生意的,兵器也是生意,他很清楚這些兵器的結構和性質,除了那些神兵利器之外,普通的兵器在火灼之下通常都會脆化,根本經不起太重的重量。
這個念頭剛剛在腦子裡轉過,只聽啪嗒一聲,那根被太多人同時踩中又在高溫中炙烤了好久的劍一下斷裂,幾聲慘叫傳來,那四五個人從半空摔落,直墜入最下方的火海。
這等慘狀讓周圍的人都嚇得白了臉,即使有火光映著,都掩不住臉上的驚慌之色,南宮瑜卻恨不得那些人剛剛就在火裡死了算了,他們那麽費勁地才開出了一條道路來,卻被這些人一下子就毀了。
如今少了一個階梯,他們這些人想要上去,就更加難了。
李俠緊繃著臉色,身體一搖又要動,南宮瑜按住他,說道:“我去!”
方才二人分工十分鮮明,南宮瑜在下面控制場面安排人員,李俠去鋪路,但是在大火中上上下下這麽多次,就是個鐵人也要經不住了,所以這次南宮瑜果斷攔住了李俠。
李俠也沒有城牆,點了點頭,臉色白的可以,方才那一番動作,確實讓他耗了不少真元。
南宮瑜仰頭看了一眼,腳尖挑起一柄長刀,用袖子纏著握住了,正要提氣躍起,忽然一道人影猛地從斜刺裡撲了出來,狂吼著:“誰也別想出去!”
那副瘋狂的樣子,與真正的瘋子都有得一拚。
李俠看清那人的樣子,低叫一聲:“糟了!”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假扮賀狄的人,他方才摔下來的時候摔的有些懵了,又剛好磕在牆角,一下子暈了過去,可是這會兒大火蔓延起來,他被灼熱的氣浪和火燒到身上的疼痛弄醒,結果一醒來,就看到南宮瑜想往外逃,所以立刻撲了過來。
這人既然能做為賀狄的替身,自然是死忠的,很有可能是死士一流,因此此時雖然明知自己是被賀狄舍棄了,但還是記得自己的使命,無論如何也要殺了南宮瑜。
南宮瑜剛剛躍起,半空又沒有借力的地方,哪裡能轉過頭來對付他?李俠雖然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可是他方才的消耗實在太大,縱然用盡全力想要攔住那個賀狄替身,可是竟然還是遲了一線。
一股無力感驟然湧上,李俠大聲喝道:“二皇子,攔住他!”
這個人喊的是誰也別想出去,而不是要殺了南宮瑜,所以他的目標不會是南宮瑜,而是……
電光石火間,李俠只不過來得及喊出這一句話,那個人早已拔地而起,轉瞬間越過因為聽到李俠的示警而有些慢下動作的南宮瑜,直接躍到他的頭頂。
此時南宮瑜也想到了他要做什麽,咬牙暗罵了一句,厲喝道:“你給我下來!”
說著話,手中的長刀狠狠地揮了出去,這個混蛋,他不是要殺他,而是要把李俠方才搭好的階梯整個毀掉。
刀劍入肉,南宮瑜勁力合其足,這一劍揮出去,硬生生把那個的一雙腿都盡數斫了下來,那人慘叫一聲,可與此同時,卻也高高揚起了手中的兵器,衝著他能夠到的最近一柄長刀,用力砍了下來。
一刀落下,長刀應聲而斷,他的身體也因為氣力用盡以急腿上的疼痛,重重栽了下來,而這這一落,手中的兵器乒乒乓乓一路撞下來,竟將一路的刀劍階梯撞了個七零八落。
南宮瑜見到這一幕,真是眼睛都紅了。
跟著賀狄的人都是瘋子,自己不活,也不讓別人活。
那人落下的時候早已沒有力氣控制身姿,一下落入燃燒的火中,慘叫一聲沒有了聲息。
南宮瑜落在李俠身邊火勢相對較小的時候,一張臉全是黑氣,火已經越來越大了,刀劍也變得更脆,他就是有心再搭一條路出來,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和東西。
就在此時,城牆頂上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老二,你死了沒?”
這道聲音滿是不敬,可是從匆促的語氣裡,還是聽得出聲音主人掩不住的擔心。
南宮瑜面上瞬間浮上喜色,衝著上面嚷道:“我說老六,你什麽時候才能學會尊老敬賢一點?”
聽到南宮瑜的聲音,南宮瑕一顆心立刻就定下來了,回嘴道:“就你這種算來算去把自己算到陷阱裡,眼巴巴等著我來救的得性,也配本公子尊敬?”
這句可真是又狠又準, 南宮瑜面色立刻像進了染房,青紫黑都閃遍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南宮瑕,你給我等著。”南宮瑜咬牙切齒的念叨,聲音很小,沒人聽得清他到底在說什麽,只是那猙獰的表情,讓跟了南宮瑜許久的人知道,有人恐怕要倒霉了。
“我說大老板,是不是先讓六皇子把我們弄出去?”一個持在牆壁上當烤鴨的手上苦著臉說道:“兄弟們都快撐不住了。”
就算他們都是練武的,可是單手掛在兵器上,也不是什麽太好的體驗,尤其看著這些兵器都隱隱有點搖搖欲墜的趨勢的時候。
南宮瑜自然知道什麽是輕重緩急的,不過就算南宮瑕要救他們,也得有點準備什麽的,他剛才跟他鬥那兩句嘴的時候,估計南宮瑕也該準備的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那手下剛說完,上面就垂下三四根鐵鏈子,城牆上來的人本來不止這麽些的,不過這祭台建的是真的高,得兩三個人的飛爪鏈子拚起來才能到底,所以最後就隻垂下來了幾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