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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權之天命帝妃》一千零五十七 水淹蠻軍
蠻人大軍在天曜軍有意識的圍堵之下向著燕雲關與離山關之間的一處平坦闊地去,但是忽然之間,蠻人大將軍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一直在身後響徹的馬蹄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了,喊殺聲也越來越弱。

 難道是天曜軍停止攻擊了?這可不是南宮凌的風格。

 大將軍轉過頭,不解地往後望去,看到天曜軍在他們身後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無數的天曜士兵或端坐馬上,或執兵而立,雖然口中仍在大叫著,卻沒有一個人上前一步。

 大將軍心頭猛地湧上一股警覺,他們不來追,必然是有後手的,可是離山關早已被他們攻下,方圓數十裡都沒有天曜人的城池,他們能動什麽手腳?

 離的這麽遠,難道就不怕他們重整陣腳再攻回去嗎?畢竟蠻族人的兵力是天曜軍的數倍之多。

 一個一個疑問從大將軍的腦中閃過,可是無論哪一個,他都想不到很好的理由。

 南宮凌和阮煙羅站在西側一個山頭上,並肩而立,這一片的地形有微弱的高低之別,近了根本感覺不到,可是離得遠了,就察覺出這種區別了,他們現在看著蠻族士兵,就是典型的居高臨下。

 對於最善於逐勢而流的水來說,這種地形的細微變化,更會被無限放大。

 “將軍,天曜人太托大了,我們殺回去吧!”明明手下有近百萬兵,卻逃的這樣狼狽,蠻族人自然不甘,有人對大將軍進言道。

 蠻族人雖然沒有關內之人這麽發達的文明,但卻也並不是傻子,若從理智判斷,現在殺回去是最好的做法,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大將軍心中總是有種恐懼,好像將要發生非常可怕的事情似的。

 “只要我蠻族的子民還在,就總有一天能打回來。”大將軍沉著聲音說道:“今天大家敗了一仗,都沒有心情再打了,先撤回去,改日再戰!”

 旁邊的人雖然心頭有些不甘,可是蠻族的生活習俗讓他們沒有違逆上位者的習慣,俱都點了點頭,下去傳達命令。

 蠻人軍中軍旗快速變動,南宮凌與蠻人交戰日久,輕易認出那是撤退的旗令。

 “這些蠻子倒也有些眼色。”

 只是可惜,晚了。

 微微轉頭,南宮凌淡聲下令:“瀉洪!”

 他身後最高最大的一面旗幟猛地揮了下去,對面兩山夾道中的天曜軍一見到這個命令,立時擦著火折子,點燃了腳邊的引線,然後飛一般跑到安全的地方藏了起來。

 空氣中猛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將不遠處的蠻人的心都震的顫了幾顫。大將軍慌忙轉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正好聽到那裡又是接連轟隆隆幾聲炸響,無數的土石泥塊就在他眼前飛濺了起來。

 那地方離著他們還有老遠,若要問造成的殺傷力,甚至還不如之前用投石車投出出來幾袋子黑豆,可是大將軍心頭卻沒有來由地驚悸起來,他似乎能感覺得到,在那高高的山石後面,有一隻狂野而酷烈的野獸,馬上就要破閘而出,把他們通通吞沒。

 “跑!快跑!”他猛地回身,向著身後的大軍拚命嘶吼起來。

 看不到,聽不到,可是就是感覺得到,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危險,甚至許多年前蠻族遭遇的滅族之險,也許也不過就是如此。

 大將軍的面色都猙獰了,一面拚命地催趕著士兵,一面不安地回頭張望。

 此時,大壩在雷火彈的威力之下已經出現了幾條細細的裂縫,從那些裂縫裡,可以看到有小股的水流流出,而後面的洪水因為這細小的缺口,開始不住地翻湧,發出一種咕嚕嚕的聲響。

 那聲音極細微,可是大將軍卻聽見了,在他的耳中,這聲音無異於是死神的召喚。

 他覺得嗓子乾啞,動作僵硬,什麽也做不了。

 從那些細小的裂縫裡,從那些一點點的聲音裡,他竟然感覺到了天威,那是一種他完全無法抵抗的力量。

 他的眼睛就定在那一片山壁上,想移也移不開,而就在這時,脆弱的山壁終於再也經不住巨大水量的壓迫,猛地崩裂開來,積存了足有月余的山洪像出閘的野獸一樣,咆哮著奔出了桎梏。

 “啊……”

 “水,快跑!”

 “救命……”

 洪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幾乎瞬間就追上了下方的蠻族大軍,然後淹沒了他們。

 這片地方並非往年山洪瀉洪的洪道,而是被南宮凌和阮煙羅改了水道引過來的地方,遍地都是嶙峋怪石,巨大的水流衝擊過來,有些人還沒有被水淹到,就先被水流的力量衝到了這些怪石上或者同伴兵刃之上,一命嗚呼。

 洪水咆哮著,奔湧著,挾帶著末世之威,水中不是泛起一片腥紅之色,但很又就又被稀釋的什麽都不剩下。

 大將軍也沒有逃脫被水流衝擊的命運,不過一個浪頭過來,就將他打入了水下,再也沒有冒出頭來。

 阮煙羅的神色始終很平靜,蠻族的人數太多了,這次的聖女又不知道是什麽角色,但總歸居心不良。

 如果不能一口氣消滅掉蠻族的有生力量,一旦給他們緩過氣來,以那個聖女的心性和手腕,必然還要再和天曜為難。

 阮煙羅和南宮凌的性子很像,都是不做則矣,做了,就會做絕。

 為了這一場的水淹,他們不僅積存了往年山上的冰雪化水,還將附近幾條河流也盡數引了過來,此時一瀉千裡,何止是一場小小的洪水那麽簡單。

 手心一暖,南宮凌的大掌不知什麽時候握住了她的手。

 阮煙羅衝他一笑,說道:“我沒事。”

 她似乎總是在跟南宮凌說這句話,雖然南宮凌明知道她是什麽性子,也向來不會阻著她與他一起經歷這些事情,但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他卻總是用一種十分沉默地表情看著她,說不上是抱歉,也說不上是別的什麽情緒,總之就是那麽靜靜地望著她。

 阮煙羅知道,這個男人想把自己護在身後,想讓自己永遠不必經歷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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