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起沿著莊青嵐受襲的路走過去,一路上可見打鬥的痕跡斑斑,不時有血跡的無主的兵器出現,顏清見到,正要讓人去收,卻被阮煙羅阻止了。
她現在的身體已經十分笨重,不便下蹲,但還是彎著身,仔細觀察著周地上的腳印,又讓蘭月把地上散落的兵器撿起來,拿到眼前仔細地查看,不看這些東西的時候,就讓莊青嵐仔細說說他受襲的過程。
幾個人正邊走邊看,顏月過來了,臉色不是十分好看。
阮煙羅一見,心裡就猜到了幾分,問道:“抓到活口沒有。”
“抓是抓到了,不過全都服毒自盡了。”顏月說道,臉色更難看,抓到的時候他就想到這些人會用一這手,還特意防著,可是這些人的動作實在太快了,更有幾個眼看不敵,乾脆就直接咬碎了口中的毒藥。
“無妨,看看他們是什麽人也好。”阮煙羅說道。
只要有人在,就總有蛛絲馬跡留下,卻不料顏月的面色直接黑了,說道:“王妃不用去看了。”
阮煙羅神色微變,抬頭看著顏月,顏月說道:“那毒藥霸道的很,服下之後,那些居然整個人都化成了水,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阮煙羅眼睛瞪大,這些究竟是什麽人?怎麽會對自己也這般狠。
“王妃還是離遠一點。”顏月說道:“我看那藥水附近的植物都死了不少,直到方圓兩三米的地方,藥性才算散完,王妃懷著小主子,還是謹慎一點好。”
阮煙羅聽了顏月的敘述也不想去了,左右人都沒有了,她過去也什麽都看不到。
當下也不再往那邊去,只是低頭沉思著。
“煙兒,可是看出什麽來了?”阮老爺在一旁問道。
阮煙羅一抬頭,看到阮老爺目光溫和,但深處似乎帶著幾絲考究的意味,心頭一絲好勝心和想要在自己爹爹面前表現一下的小女兒心思立刻被激發了出來,她說道:“的確是看出來一些。”
“那便說說。”
阮煙羅點了點頭,先指著蘭月的手中的兵器,說道:“他們用刀。”
“這又如何?”
“江湖人物多用劍,他們用刀,雖然不能排除,但說明他們是江湖人物的可能性很低。”
“然後呢?”阮老爺目中露出讚賞的目光,問道。
阮煙羅盯了一眼地下他們撤退時候留下的痕跡,又看了一眼莊青嵐,說道:“他們撤退的雖急,但不亂,而且就莊師兄所說,他們撤退時候十分有章法,所有這些綜合起來,我懷疑……”
聲音頓了頓,阮煙羅壓低了嗓子,用只有他們幾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軍中!”
只有軍中的人才會習慣性的用刀,也只有軍中的人,才會在進行這樣的活動之時這麽有章法。
可是這個答案說出來,就連阮煙羅自己都被驚到了。
在跟著他們到了仙福鎮的這些軍隊中,有敵對他們的勢力,而且實力還這麽雄厚,這意味著什麽?
這些人是誰的人?是衛流的人嗎?衛流在天曜呆了那麽多年,這是極有可能的。
那麽他們今天針對的人真的是莊青嵐,現在南宮凌和衛流在天曜的幾個邊境上都在較著勁,而莊青嵐就是南宮凌穩定的大後方,一旦莊青嵐出了事,南宮凌勢必要忙亂一陣子,這對衛流是十分有利的。
可是阮煙羅還是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是衛流,他一定不會把這麽有利的一支力量這麽早的就暴露出來,如果他在和南宮凌決戰的時候,再讓這支力量突然反水,對南宮凌的打擊和危害不是才更大嗎?
各種念頭在阮煙羅腦海裡盤旋著,但一時之間,竟怎麽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阮老爺和莊青嵐雖然都知道這事不簡單,可都沒有往軍中想過,此時聽到阮煙羅吐出這兩個字,齊齊震了一下。
莊青嵐直接把貼身保護他的那個侍衛叫過來,冷著聲音說道:“立刻頒令下去,令仙福鎮各軍整頓軍令,凡是有私自外出未歸及軍中鬥毆至傷者,一律上報朝中。”
雖然懷疑了軍中,可是卻不能明著去查,莊青嵐現在這個理由是最好的了。
他能夠得到南宮凌的信任,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阮煙羅的唇緊緊抿起,如果那些人真的是藏在天這曜的軍營之中,那對於他們來說就太不利了。
而最重要的還是,她根本無法判斷出這些人是什麽人,判斷不出這些人是什麽人,自然也就弄不清他們的目的,更無法針對他們的目的去做些什麽。
因為這個事件,本來心情很好的一天出遊,回去的時候,卻每個人都是心情沉重。
阮煙羅回去之後就一直沒有把眉頭展開過,而莊青嵐在重新處理了傷口之後,立刻去關注軍中之人消失和受傷的事情。
到了晚飯時分,莊青嵐到了阮煙羅的住處,阮老爺和阮煙羅正在用晚飯,一看到他來,就齊齊把目光轉向了他。
雖然明白他們眼中的期待,但莊青嵐還是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不在軍中的人和受傷的人都查過了, 但都有出處,受傷的人也都是意外,有人作證,那些人不是軍中的人。”
那些人不是軍中的人,這是好事,可是同時也是壞事。
唯一可以懷疑的地方排除了,他們就更無法判斷這些人是什麽人了。
任阮煙羅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還有什麽人會有這麽大的一股勢力,而且是如此針對他們的。
事實上,現在除了衛流之外,阮煙羅委實再想不到任何人,還會這樣的針對他們。
不對,也許還有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只有一個人而已,梅家已經煙消雲散,梅家殘存的勢力也被南宮凌清理的七七八八,不可能再組織起這麽大的勢力,應該不是他才對。
莫存的名字在阮煙羅的腦海裡一閃而過,然後被徹底地排了出去。
無論是阮煙羅,還是南宮凌,都沒有想到,梅家的野心竟然那麽大,早在許久之前,就已經眷養了那麽大批的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