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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暗衛,再加上阮煙羅親手培養出來的五千長風軍,聽起來人數似乎不多,可是戰力卻絕對是驚人的,除此之外,還有對煙羅谷熟不到能再熟的阮老爺和心思縝密的莊青嵐,難怪就算聽到私軍和叛將的事情,南宮凌也沒有太過慌張。
如今煙羅谷外圍被莫存的私軍和許朗的軍隊圍著,天曜方面的人必然很難靠近,但南宮凌還是派了井瀟過去,可見井瀟必然有特殊的方法能和裡面的人聯系上。每國的暗衛或者影衛都有自己的法子,就如他身邊的那些人一樣,也自有一套聯絡方式,該怎麽聯系上,這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了,只要知道阮煙羅能得到消息,這也就足夠了。
“把我的人放一部分過來。”衛流說道:“我把他們的衣服借你一用。”
按照原本的計劃,許朗那一隻人馬就是誘餌,把南宮凌和跟著他的人引入莫存的陷阱裡去,然後衛流和南楚的大軍再從後夾擊,以確保南宮凌沒有一線生機。
可是現在因為衛流衝破了黃泉丹藥力,這一點反而成了可以利用的地方。
他們可以將計就計,讓南宮凌依舊出進去,可是跟在後面的衛流卻不是夾擊南宮凌,而是在莫存的人出來之後,倒戈相向。
南宮凌的目光十分複雜,他沉沉地看著衛流。其實衛流根本不必幫他,他完全可以看著他死在莫存的埋伏之下,再另找個契機做出衝破藥力的樣子。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自己雖然死在衛流的手下,可是因為衛流做這些事情完全是因為黃泉丹的藥力,和他自己本身並無關系,就算是阮煙羅,也不能怎麽怪他,而他也可以借口這個一直陪在阮煙羅的身邊,這不才是對他最有利的嗎?
可是衛流為什麽要來幫他?
這麽想著,便不客氣地問了出來:“你不覺得本王死了對你才是最好的?”
衛流眼角一跳,目光看了南宮凌一眼,便很淡漠的移開,淡聲說道:“煙羅會難過。”
恐怕,不止會難過。
戎國草原上,阮煙羅面對著他,說出的那句“我陪著他死”,直到現在,還刀刻一樣的扎在他的心上。
那個女人,為了南宮凌,不惜用她的命來威脅自己。而更可悲的是,他清楚的知道,那個女人,說得出,就做得到。
南宮凌如果死了,她一定會陪著他去。
所以,無論他多希望南宮凌不存在,可是,卻不可能真的看著他去死。
衛流的回答在南宮凌的意料之中,卻又是他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他沉默了片刻,說道:“你當初並不……”
“凌王!”衛流突兀的出聲打斷了他的話,盯著他說道:“時間緊迫,我們還是先把大軍調過來,去煙羅谷。”
南宮凌被人打斷了話,卻第一次沒有覺得打斷他的話的人無禮。
他看了衛流半晌,說道:“煙羅和我,吃了雙生。”
雙生這個東西,別人不知道,衛流卻一定知道,南宮凌絕不會小瞧衛流的情報能力。
不出所料,衛流的臉色猛地變了。
“南宮凌,你太自私!”一字一頓,衛流咬牙切齒。
雙生,一命雙身,服了雙生的人,一個人死,另一個人也活不了。
如果他真的抱著讓南宮凌死了最好的想法,那麽最後的結果,就是阮煙羅也會死。
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那個地步,他恐怕會生生恨死自己,這一輩子都休想得到安寧,甚至自己殺了自己都有可能。
這個男人,太狠,太霸道,太自私。
阮煙羅不是他最喜歡的女人麽?他怎麽能讓阮煙羅服下那種東西?他在這世上豎敵何其多,光憑他前段日子發瘋滅的那些國,殺的那些人,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殺了他了。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阮煙羅怎麽辦?就這麽白白跟著他一起死去?
她肚中的孩子呢?也跟著他一起去死?
這種佔有欲,簡直可怖。
衛流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人,可是和南宮凌比起來,他自愧不如。
相比於衛流的激動,南宮凌倒是淡定得很,他毫不在意地說道:“本王一定會比她活得長。”
言下之意,只有阮煙羅離開的時候,帶著他一起走。
又或者是說,阮煙羅離開了,他也不打算再在這個世上獨自活下去。
衛流一瞬間沉默了。
情深不言。
真的情意,不是哭著喊著說有多愛,而只是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個決定。
這世間有太多意外太多不可預知,除了南宮凌這樣的人,恐怕誰也不敢如此篤定地說,他一定就會比那個女人走的晚。
南宮凌有這個資格,亦有這個能力。
明明知道這些,可是看著南宮凌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覺得不憤。
如是他不是衝破了藥力,如果他不是說出了這些事,南宮凌根本不打算告訴他吧,那麽結局,要麽是他死,要麽是他活著,卻看著那樣的結局,生不如死。
就算他沒有衝破藥力,當阮煙羅死的那一刻,只怕他也一樣會回復本心,那個時候的痛苦和煎熬,比之平時,要嚴重的何止千倍百倍。
總之,無論如何,都是這個男人贏。
就算死,也不會讓他好過。
只要想到這一點,衛流就覺得胸口隱隱的疼,世人都把他和南宮凌齊名,對南宮凌的印象,也是雖然冷,雖然偶爾殘暴了一些,但總是光風霽月的。
可此時衛流卻覺得,他實在很羞於和南宮凌齊名。
轉過頭去,不想再看這個男人,衛流冷聲說道:“你還不下令讓你的過來?”
南宮凌無所謂地挑了挑眉,他的墨墨跑的太快,方才只有井瀟跟上了,這會兒才遠遠地看到後面有人影。
等到人影到了近前,南宮凌下了命令,聽到他讓放南楚軍過來的命令,跟著他的人都面面相覷,可也知道南宮凌的命令從來都是不容置疑的,因此就算再疑惑,也還是接了手令去了。
衛流悶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煙羅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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