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第一場小雪的降臨,新歷二年的冬季正式到來,這一年的冬季來的略微晚了些,但是來的卻是十分猛烈。
伴隨著一場八級的大風,一天一夜的大雪將整個東北覆蓋,只不過三五天的間隔,就讓東北進入了銀裝素裹的天氣,溫度也急轉這下,十月二十五日的時候,人們穿著薄薄的外套還能在外行走,現在沒個禦寒的衣服,走在大街上十幾分鍾就能讓一個人周身感覺到透骨的寒氣。
幸好東北一隅加上朝鮮半島佔領的群山中,煤礦不少,早早的,都蓄煤準備過冬了,現在的木材價格太高,就連枯樹叉收集起來都能造紙。
煤炭價格賣的又低,不少人都撿樹枝換煤炭,更實用。
至於伐木,生管廳這個上天入地一切資源都管的部門頒布了一條法規,私人不得伐木,販賣,如果有人拿明顯是砍伐的木材販賣,輕者罰款服勞役。
原本樹木就夠多的東北,但是經過上半年的統計調查,生管廳發現,樹木竟然少的嚇人,這主要是人們在災變後就地利用樹木生活、建房,無畏的消耗太大了。
如果他們還是那個需要到處逃竄的小勢力,當然管不了這些事情,但是畢竟現在遼中行署走向正規,就要考慮到生態平衡著一點。
低價傾銷煤炭,用來換取樹木的生長。
公路封了,現在沒有了電力,生產力十分原始,就連大型機械也必須固定,用大號齒輪和杠杆來使用,用大型機械清雪,是一件非常不現實的事情,幸好鐵路已經開通,已經改名為遼城市正式招手人手修建直達鐵路,廢棄用了許久的城外臨時火車站,這個修建起來還是必要容易,路途也比較短,一旦修通,原東北總就跟平陽相連,只要六個小時,就能抵達,一天往返再不是笑話。
今年的冬天不比往年的冬天,新歷之初的那個冬季,人們都是在惶恐不安中度過,心裡一年的冬季,過的也不踏實,但是再看看今年的冬季?平陽的街道上全是歡聲笑語,街道上各種買賣都開了起來,賣奶酪酸奶的到處都是,一碗加了調料的,味道十足的雞湯豆腐串也不過兩分錢一碗,現如今的遼中境內,不僅是糧食,隨著青林城外大片大片的反季節蔬菜大棚的種植,各種綠色食品經過一年的沉澱,自此充斥在街頭巷尾,農民們都有自己的院子,養上些雞鴨鵝,種點白菜土豆,拿出來一賣,到手的都是最實惠的銅板跟銀幣,買點好煙好酒,找三兩個朋友吃上一頓,也不是什麽奢侈的事情,雖然物價跟和平時期還差很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裡面有事情。
不是糧食、肉類等副食品的價格降不下去,而是政府有意為之,真正能影響物價的大數量商品不是被政府有意的囤積保護物價,就是被那些商人們買了去,裝船送到遠方。
現在三角灣港口已經是一個了不得的存在,所有一期工程在這一年的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下已經全部完工,一眼望不到頭的碼頭每天都有船隻進進出出,在船舶局登記的民用船隻已經達到一千二百三十余艘,這還是海豹級帆船的數目,如果說那些大小漁船跟其他型號的自建船隻,東北總所屬的船只怕不是過萬了,每天碼頭上喧鬧異常,這裡酒吧、人力公司遍地都是,碼頭上專門負責清理碼頭衛生的工人就有二百多人。
自從奴籍的出現,現在乘坐船隻從其他地方來到遼中的,除了付足了船票的可以落地自由的去民政局落戶一個三等戶籍,其他的無論是華夏人、朝鮮人、日本人、美國人落地都是奴籍。
因為他們可以賣上一筆價格。
自從六月份的船隻離去開始,就每天都有從世界各地轉運而來的人們,有來自華夏南方沿海的、還有來自寶島的、東南亞諸國的,各種物資也充斥在東北總,要不是政府用固定價格無條件的收取珠寶、真金白銀什麽的,這些東西就已經爛大街了,遼中到現在不過一千三百余萬人,怎麽可能吃得了那麽多珠寶,這些商人雖然不知道政府收了這些東西後拿去做什麽,他們是從來沒在市面上見過,但是只要有人收,他們就會盡可能的弄回來,畢竟這些東西價值最高,單位體積跟重量都最小。
一個商人在船頭站著,三個月的海上生活讓他幾次遭遇了大風浪險死還生,要不是雇傭的船長還有些水平,他可能早就船毀人亡了。
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想想船上的橡木跟橡膠,還有大量的棉布,他就做夢都會笑醒。
雖然跟過往的船隻交換了旅行日記,知道了幣製改革的事情,但是那只不過是把物價縮減了幾十倍而已,值錢的東西依舊值錢。
他的兩艘船耗盡了他的全部身家,這一次要不賺錢,他就在沒有財力在遼中當大商人了。
無數的人們穿著簡陋的衣服,一個個身上裹著幾層單衣,感受著空氣中的寒冷,看著銀白色的港口,那在山崖上,平地上雄偉的炮台,看著碼頭上密密麻麻忙碌的人群,他們信了,他們真的信了,這地方就是人類的天堂。
但是他們卻不是來天堂享福的,兩艘船上五百人都是用奴隸的身份來到這個叫做三角灣港的地方,他們要被販賣掉,過上兩年除了生命以外毫無保障的生活才能脫離奴籍。
但是看著那堅實的炮台,看著這個繁榮的城市,他們寧願在這裡當奴隸,也不願意在以前的地方當一個顫顫巍巍,隨時有可能被喪屍吃掉的自由人!
用兩年的奴隸生活,換取下半輩子安穩的像個人的活著,他們願意!
只有大約五十幾個人,他們站在商人身後,一個個穿著雖然算不上華麗,但是羽絨服,大棉衣還是都有的,雖然漫長的航海旅途讓他們顯得有些憔悴,但是他們卻有著異常的驕傲,為首的一個中年人問道:“呂老板,什麽時候靠岸?”
這個商人說道:“我們已經進入碼頭的等候水道,看沒看見,我的水手長在跟岸上用旗語交涉,等確定了我的泊位,你們就可以下船了,章超,你們雖然是花了大價錢,買了船票上的我的船,我們只是金錢交易,但是我還是奉勸你一句,在這裡,夾著尾巴做人,一切都是按照規矩辦事,這地方既然出現了奴隸製,你就應該清楚,強權是一定存在的,至於以後你們混到什麽程度就跟我無關了,下了這艘船,你們跟我呂旭一點關系沒有了,明白麽。”
“錢貨兩清麽?”章超拎著一個非常高級的旅行箱,看著那些已經被當做奴隸運過來的人,說道:“我買幾個奴隸帶走可以吧?”
“不可以,這些奴隸必須有民政局辦事處跟人力公司的人上船點驗,沒有身份牌的奴隸不得下船,也不得販賣,這是規矩,你要買,就在一旁看著,等著跟大眾一起買吧。”
呂旭面帶嘲諷的說著這番話,不過沒讓身後的這幫人看見。
章超這些人當自己是傻子?
買一張船票,然後讓親戚朋友以奴隸的身份上船,到岸了買走銷奴籍?
這樣的漏洞怎麽可能讓你們鑽!
別說遼中戶籍制度非常完善,就算不完善,我呂旭在大吉撲騰這麽久,經營出這些身家,還能讓你們鑽了空子?
這世道,活下來的,很少有傻子。
果然章超和不少人聽了這話,一個個臉色不善的離去,進入奴隸隊裡,找人說著什麽,在船上一個月,基本不說話,就是怕呂旭有所懷疑,現在看來呂旭一直就是知道的,等著看他們出洋相呢!
這個該死的商人!
很快,一個五十幾歲的老者,領著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走出來,說道:“呂老板,是我耍了小聰明,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我女兒當奴隸的!我給我女兒補一張船票,可不可以?”
呂旭看著老者,打量著那個相貌一般的女孩,看著女孩有些怯場,才笑著說道:“可以, 加兩成夥食費,我就當他是乘客。”
“兩成!他們奴隸吃的都是最下等的食物..”
呂旭大手一揮,旁邊水手長聯系完了,對呂旭點點頭,呂旭示意進港,回頭說道:“這艘船上我說了算!我說兩成就兩成!老子做生意還算厚道!否則把你們都算作奴隸,吞了你們的資產,你們也沒處說理去!”
呂旭說道:“到底怎樣你要想清楚,看見沒有,碼頭上抱著本子在等著的那幾個人就是民政局辦事處的人,他們上了船,你再做決定可就晚了!”
這個五十幾歲的人,一咬牙一跺腳,打開自己的旅行箱,掏出一尊玉質觀音,遞了過去,牙齦都咬出血了的說道:“玻璃種的翡翠玉觀音,夠了吧!”
呂旭拿在手裡上下觀摩了一下,點點頭,遞給自己的船長,說道:“行,靠邊站著吧,我是一個厚道人。”r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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