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興軍收到袁世凱的電報後,比喬懷恩還要鬱悶。為了此事,大軍已經從四面籌集到位。只等著發兵滿洲國,沒想到滿洲國還沒有堅持一個月就垮台了。
當初他們本來想發兵,但是喬志清一直摁著不動,估摸著早已猜到了這種結局。
這次動蕩,倒是讓羅振豪風光了一把。只靠著在滿洲國的一點華興軍,就能打的滿洲軍一敗塗地。
東三省軍區司令羅三元,也不管袁世凱投不投降,權當是軍事演習,還是派駐了十幾萬陸軍,乘坐海軍艦艇在盛京登陸。
盛京的百姓也是一臉的無奈和鬱悶,剛剛趕製的黃龍旗還沒有用上,現在又掛上了滿洲國的國旗。
袁世凱通電起義後,羅振豪在陸地派遣部隊迅速接管滿洲軍的各個駐地。
在國內華興軍登陸盛京後,羅振豪的陸軍也已經布防在盛京的四面。
作為此次叛亂的匪首,喬懷恩自然逃脫不了乾系。
他被袁世凱軟禁在王宮之中,當做袁世凱戴罪立功的籌碼移交給了華興軍。
華興軍剛來的時候對袁世凱很是客氣,雙方並沒有發生衝突。
隨後兩天,隨著華興軍陸續接管城內的各個要地。
上面終於發來的命令,袁世凱和他的嫡系將領不能輕饒,一律抓起來嚴加查辦。
夜黑風高之際,袁世凱還在被窩裡尋思著今後怎樣巴結上級,在華興軍中混個軍職。
結果直接被華興軍擒住,與喬懷恩一起,押赴新中國受審。
袁世凱被抓後,他手下的小嘍囉連個屁都不敢放一下,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自找麻煩。
與袁世凱關系緊密的將領,直接就被拉出去槍斃。為了防止造成新一輪的動蕩,使滿洲國盡量恢復平靜,槍斃的人還是盡量控制在了小范圍之內。
情節不嚴重的官員和將領,只是被臨時法庭審判,全部關進監獄改造去了。
袁世凱沒想到舔到了後屁股上,喬志清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
不是他在後面攛掇,喬懷恩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糊塗的事情。
喬懷恩和袁世凱被五花大綁,關在軍艦的一個房間之中。
喬懷恩看著袁世凱不住的冷笑,“袁世凱,你費盡心思,背主求榮,現在怎麽樣?我父皇是什麽人,怎麽會讓你玩弄?”
袁世凱的大腦袋上滿是冷汗,掙扎著起身,艱難的跟喬懷恩跪下道,“國王陛下,看在咱們當初同學一場的份上。回國後,你務必在老皇爺面前講講屬下的好話啊!屬下也是一時糊塗,才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說到底,屬下也是太想讓你實現自己的理想。老皇爺宅心仁厚,一定會聽你的話啊!”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當初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是如此一個反覆無常的小人。如今讓你一起陪著我上路,也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喬懷恩只是冷笑,臉上滿是決絕。
自古以來,富貴本來都是險種求來的。在決定反叛的當晚,就想到了今天這個可能。
不過是腦袋上留個疤,也沒有什麽可害怕的。
如今他的二女都在新中國求學,喬志清是他們的爺爺。即便他犯了什麽錯,喬志清都不會為難他的孩子。
袁世凱考慮的就比他多一點,深怕喬志清遷怒他的家人。
他在滿洲國早已娶妻生子,一並被帶回了新中國受審。
他見喬懷恩一臉的絕望,對他瞬間也沒有了期望。起身就對著門外大喊,“來人啊,我要揭發喬懷恩的罪行。來人啊,我要戴罪立功!”
房外沒有回聲,只有喬懷恩慘然的笑聲在屋中回蕩。
沒一會袁世凱便也絕望的閉上了雙眼,聲音嘶啞的重複著一句話,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如今已經是深秋時節,北方的花草樹木凋零,到處都是落葉。
喬懷恩被押赴中南宮後,一下車就痛苦的哭了出來。
這裡滿是他的回憶,看著從小長大的地方,他的心裡滿是內疚和自責。
喬志清正在書房等他,親兵把他剛押到書房後。
喬懷恩就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起。不知道怎麽面對父親,面對這個對他傾注一番心血的人。
“抬起頭,看著我!”
喬志清冷冷的呵斥一聲,挺身直直的盯著兒子。
“父皇,兒子不孝。兒子不敢請求你的寬恕,你要殺要打,兒子一點怨言都沒有!”
喬懷恩給喬志清“砰砰”的叩頭,額頭上立馬就冒出了血色。
“你有事為什麽總憋在心裡,我是你父皇,你有什麽事為什麽不能敞開心門給我說。對,你的母親是滿洲人,你是因為一個錯誤而生。但是那又怎樣,父皇能給你的愛全都給你的,哪一點不如其他的兄弟姐妹?滿清都覆滅這麽長時間,滿漢也早已相互融合,為什麽你又要把仇恨挑起?”
喬志清壓抑的火氣,一下就爆發了出來。
碰到個坑爹的兒子,感覺就如同被刀刺在了胸口上一樣。
“父皇,兒子是被權利蒙蔽了自己的雙眼,辜負了您的重托。還請父皇知罪,兒子無話可說!”
喬懷恩絲毫不為自己辯解,這些日子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他也把人生看透了。
滿人也好,漢人也罷。誰坐天下,老百姓都不在乎,他們在乎的是誰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喬懷恩此生一直追求的只是個虛名,卻忘了老百姓真正在乎什麽。
他沒臉請求父皇寬恕,只是一心求死,再也不用面對這麽多的罪過。
“懦夫, 你以為你死了就能洗刷自己的錯誤了嗎?真是一個懦夫!為父平時都是怎麽教你的,在遇到問題的時候,就是讓你用死亡來逃避嗎?”
喬志清胸口的氣終於發出,語氣裡沒有對他背叛一事的憤怒,反而更多的是一種父親的責備。
“父皇……”
喬懷恩即刻就大哭了起來,知道了父皇的心意,也知道他的性命是保住了。在此時,他才感受到那種濃濃的父愛,原來他都一直選擇性的在忽略。
喬志清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他,只是必須有一個人來替這件事擔責,袁世凱就成了不二的人選。
他全程參與鼓動此事,還妄想與俄軍合作,用新中國的利益作為交換。
這種吃裡扒外的賣國賊,反賊,喬志清可留不得他。
主要還是他這個人心思太重,權利欲太強,喬志清始終都覺得他是一個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