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大街上看不到一個人影。黑暗的街道上,只有一隊人馬,打著火把結隊而行。這一道亮光在黑夜中異常的扎眼,一路之上未做任何的停留,速度異常的迅速。
“大哥,過了這條柳樹巷,前面一千米遠就是火車站了!”
前面突然有一束亮光折返回來,對著人群的帶頭大哥就興奮的大呼一聲,這隊人馬正是吳國棟一行人。
“喬志清還真是信守承諾之人,兩位大人在他的心目中可真是分量不輕啊!”吳國棟衝王天明和丁寶楨冷冷一笑,對著手下就大呼了一聲,“弟兄們,加快腳步!等坐著火車逃出升天,大哥保證讓你們永享榮華富貴!”
“好!好!好!”
小卒們也是激動的振臂高呼,全都暗暗加快了腳步。
吳天明一臉的不屑,他知道喬志清一定會有所埋伏,眼神緊盯著前方,只等機會一到,便掩護丁寶楨逃離。
這一百多人是吳國棟僅存的親信,當初他初到太原,便把魯軍的嫡系都召集了過來。總共不下三百多人,這次叛亂卻只有兩百多人響應,剩下的一百多人因為已經習慣了安定的生活,不想跟著吳國棟折騰,結果被吳國棟一夜間全部除掉。
這兩百多弟兄進攻市政府的時候被華興軍打死一百多,現在僅存下一百多人。
人群走到柳巷半截的時候,突然大街上金光閃爍,走在最前面的小卒也開始騷亂了起來。
“出什麽事了?”
吳國棟全身一個激靈,刷的舉起了手中的駁殼槍,同時扣下扳機。
“大哥,金子!銀子!滿地都是錢啊!”
小卒們四聲大喊,顯然已經掩飾不住激動的心情,火光也在此時亂了起來。
吳國棟連忙加快腳步上前,眼前的情況也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上百米長的街道上,金燦燦、白花花的滿地都是金銀。如同整個街道用金銀鋪築的一般,讓人的一看就氣血翻滾。
“快速通過這裡!這是喬志清的詭計!不要撿這些銀子,不要撿!”
吳國棟呆楞了一下,立馬就清醒了過來,連忙衝已經喪失理智的手下嘶聲大吼了一下。
小卒們哪裡顧得上他說什麽,全部都趴在地上瘋狂的往懷裡塞著金銀。
“砰”
一道槍聲在柳巷前後回蕩,火花四濺,在黑暗中異常的閃耀。
“老子再說一遍,馬上通過這裡,否則格殺勿論!”
吳國棟手舉駁殼槍,衝眾手下近乎咆哮了起來,槍口在火光下還冒著絲絲的白煙。
小卒們一下就安靜了下來,眼睛裡全是不舍。雖然手裡懷裡全是金銀,但是誰還不想多拿上一點。這時候還哪裡顧得上什麽埋伏不埋伏,只有拿在手裡的才是自己的。
一行人隻安靜了一會,踏著金銀走了沒幾步,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彎腰了下,後面的人頓時全跟著趴在了地上瘋搶起了金銀。
這下情況再也無法收拾,有的人為了避免吳國棟發現,還故意熄滅了火把,上百號人完全陷入混亂之中。
吳國棟警惕的環顧著兩側的屋頂,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條街肯定被喬志清布了埋伏,就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動手。
“你們倆都老實一點,要是喬志清敢動手,老子第一個斃了你們!”
吳國棟對著身邊的王天明和丁寶楨警告了下,讓身邊的親信看守住二人。他則對著被金銀迷住的手下狠踹了起來,逼迫著他們馬上動身。
王天明衝他冷笑一聲,心裡明白喬志清就要選擇此處動手。他的眼睛四處巡視著房頂,就等著華興軍動手的信號。
“嘣!嘣!嘣!”
就在這個時候,屋頂突然火光四起。先是三聲槍響過後,看守王天明和丁寶楨的小卒子立馬就胸口中彈而亡。
“丁市長,快趴下!”
王天明大吼一聲,一個匍匐就把丁寶楨壓倒在了身下。
槍聲頓時大作,兩側的房屋近乎同時全部開火,把街道上的人全部籠罩在了槍林彈雨之中,沒有一點死角。
子彈在夜空中編織出一道絢麗的花紋,所到之處無不是摧枯拉朽,血*開。
槍聲整整持續了十幾分鍾,剛才還在地上瘋狂爭搶金銀的上百號人,毫無防備的被子彈打成了肉篩子。在密集的彈雨之中,毫無反抗的余地。槍聲落後,街道上聽不到任何的響動聲。
“跨!跨!跨!”
街道兩邊傳來整齊的踏步聲,足有上千號華興軍手持火把,背著長槍而來。很快在屍體堆裡找到了王天明和丁寶楨,把他倆團團的圍在中間。
方才兩側房屋的士兵都是有目標的射擊,他二人趴在地上,並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
“快,給我仔細搜查,把吳國棟那個王八蛋給老子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王天明身上的繩索被士兵解開,從士兵的手裡拿過駁殼槍,扣下保險就對士兵們大吼了一聲。
“是!”
士兵們大喝一聲,挨個便在屍體堆裡搜尋了起來。
街道上不時傳來零散的槍聲,剛才僥幸沒有被打死的小卒。全都驚恐的趴在地上裝死。華興軍驗屍的時候,有好幾人爬起來就想逃竄,最後被一槍槍的斃掉。
鮮血把地上的金銀都染成了紅色,有些人臨死也還緊抱著手中的金銀。
“吳國棟在這裡!”
突然有一華興軍嘶聲大喊,瞬間便有數十人端著長槍圍了上去。
他反叛的時候還穿著公安局長的製服,在人群中也異常的扎眼。
方才他剛連踹帶踢的讓手下起身,但是那些手下完全的財迷心竅,被他用槍頂著頭還是趴在地上,舍不得放下金銀。
這時槍聲大作,雖然吳國棟迅速竄到了商鋪石柱的後面,但是還是被槍打中了腿部。
“讓開,不然我就開槍了!讓開!讓開!”
吳國棟手持駁殼槍顫顫巍巍的起來,對著一圈的華興軍就瘋狂的咆哮。
“放下槍!放下槍!放下槍!”
華興軍的士兵嘶聲大喝,全都把手指扣在了扳機上。這時只要吳國棟有一點開槍的舉動,立馬就會命喪當場。
“吳國棟,事到如今你還是執迷不悟嗎?”
華興軍士兵的後面突然傳來一聲憔悴的低喝,正是剛剛恢復平靜的丁寶楨。看著昔日並肩作戰的同伴走到這步田地,丁寶楨的心裡一團亂麻,無不替他感到惋惜。
“我沒錯!我為什麽錯了!要錯都是喬志清用人不賢,老子哪點不能堪當大任,他憑什麽奪了老子的兵權!他憑什麽讓老子隻做個捕快的頭子!”
吳國面色扭曲的嘶吼了一聲,腿部終於因為流血過多而倒在了地上。
“吳國棟,你現在放下武器、戴罪立功,總統還能饒你一條性命!”
丁寶楨見他情緒激動,生怕他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連忙苦口婆心的又規勸了一聲。
“算了吧,二十年後我吳國棟還是一條好漢,何必要向喬志清求饒!”
吳國棟從喉嚨裡噴出一口鮮血,滿是絕望的抬頭瘋笑了聲,舉槍就對著自己的脖頸扣下了扳機。
“不要!”
丁寶楨的話音未落,“砰”的一聲槍響傳遍柳巷,吳國棟身子一軟便滾落在了血泊之中。
同一時間,喬志清正在指揮著華興軍包圍了太原城裡的僅存的滿人聚集區。
當初太原市本來數萬人的滿城走的走,逃的逃,死的死,最後只剩下了五千多人。
據林山豪交代,這次“黃雀計劃”的聯絡人便藏身滿族聚集區內。但是他並沒有見過這個聯絡人,平常只聽從吳國棟的吩咐。
喬志清也沒時間在滿人區裡挨家挨戶尋找,直接派兵把城裡的滿族聚集區包圍,然後把剩下的五千多滿人全部召集在了一起。
已經是半夜時分,所有的滿人老少都還睡眼朦朧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軍爺,咱們又犯了什麽事情了啊!大晚上的幹嘛把咱們聚集起來了?”
“軍爺,咱們家都加入漢籍了啊,都出什麽事情啊?”
“……”
滿人們紛紛抱著頭蹲在地上,膽子大的才抬頭和眼前的士兵詢問上一句。
“都安靜一下,據可靠的情報,你們滿人裡混進了想要反叛新中國的奸細。本將沒工夫一個個辨認你,識相的馬上站出來自首。否則的話,本將十分鍾便槍斃一百個滿人!”
負責此次搜捕的是左軍121旅的旅長蔣勝剛,太原軍區三路大軍,左軍主要負責防守山西和北京一帶,右軍布防在河南、山東一帶,羅三元的騎兵軍團現在還在內蒙和俄羅斯人相對抗。
蔣勝剛的話音剛落,華興軍迅速的用槍抵住上百人的腦袋就單獨帶了出來,“刷刷刷”就拉響了槍栓。
滿人裡立即炸開了鍋,當真如同晴天霹靂,說話間性命便可以不保。
“軍爺,冤枉啊。咱們都是誠心歸順新中國,絕沒有反叛之心啊!”
“軍爺,咱家裡還上有老下有小,放過咱們吧。”
“軍爺饒命啊!軍爺饒命啊!”
“……”
五千多滿人同時驚恐的哀求了起來,第一批被槍頂著腦袋的滿人有的已經嚇尿了褲子。
蔣勝剛也不想難為老弱婦孺,這一批人全部都是滿族的男人。
在這五千多人中,還是有數百個聚在一起的年輕人,映入蔣勝剛的眼中。他原來參加華興軍前便是捕快出身,眼神也特別的毒辣。
那數百個年輕人顯然很有組織,雖然面色緊張,但卻並沒有向其他滿人一樣哀求,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的使著眼色,低聲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