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的人群先是一怔,瞬間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直衝天際。
“大總統萬歲!”
“大總統萬歲!”
“……”
百姓們在此刻終於意識到,這個時代,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這時,左軍的一個聯隊已經完全控制了東城區警局,聯隊長親自駕著馬車把王金鎖和王五接了回來。
王金鎖和王五一露面,人群裡立馬開始歡呼雀躍了起來。
王五已經被軍醫包裹妥當,好在子彈並沒有打進肉裡,修養一段時間便可痊愈。
王氏帶著一雙兒女連忙上前,在丈夫和兒子的身上摸上摸下,生怕少個什麽零件。
在老百姓眼裡,只要進了牢房,那就是九死一生。滿清十大酷刑用上一遍,整個人就廢掉了。
喬志清微笑的迎上前去,見著王金鎖伸出右手欲行握手禮。
王金鎖見了喬志清,身子哆嗦的都不受控制了。也不知道喬志清伸手是什麽意思,身旁的王氏還有點見識,連忙伏在他的耳邊輕語道,“總統這是要和你握手呢!”
“是,是,是。”
王金鎖嘴唇不聽使喚的吧嗒一聲,連忙伸手和喬志清握了握。
“王大哥,是我沒治理好這個國家,讓你受苦了啊!”
喬志清微笑著檢討了句,話一出就把王金鎖嚇的跪倒在了地上。
“總統大人,是草民的錯啊,草民沒有任何怨言。”
王金鎖長嚎了聲,王氏和一雙兒女也跟著跪了下來。只有王五鐵骨錚錚,隨時滿臉感激,但並不下跪。
“好了,好了,快起來吧。新中國已經禁止下跪這個禮節了,以後見著誰也不用跪了。”
喬志清邊叮囑邊把他一家人扶起身子,好奇的看著王五。
“你叫王五?”
喬志清凝眉詢問一聲。
“是,總統。在下大名王正誼,河北滄州人氏。”
王五腰杆筆直,右臂纏著繃帶綁在脖間,一臉的正氣凜然。
“好,好,好,是條好漢子。但是你昨日鬧出了人命,雖然那些人罪該萬死,但是你也應該接受法律的懲處。”
喬志清欣喜的打量著王五,在他報上名字後,終於和心裡的那個大刀王五對上了號。小時候可是看著有關他的電影長大的,今日一見,比那電影裡演的還要彪悍一些。
王家人立馬愣了愣,一個個心臟都提到嗓子眼了。只有王五不慌不忙的單膝跪地道,“罪人甘願受懲罰。”
“總統大人,請您輕罰我的兒子啊,他也是一時衝動。”
王金鎖和妻子也跟著又跪了下來,全然忘了喬志清剛才的叮囑。
“大總統,王五都是替小民們出頭,請您開恩啊!”
圍觀的群眾也相繼跪了下身子,為王五求情。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任誰犯了法律,都要受到懲罰!”喬志清朗聲大喝一聲,把周圍人群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上,喬志清環顧了一周,輕笑著又開口道,“但是,念在王五見義勇為,算是正當防衛,當場無罪釋放。”
“大總統萬歲,大總統萬歲。”
人群裡振臂歡呼,聲音連綿不絕,久久不息。
“總統,你們華興軍還要人嗎?我想參軍!”
王五起身後,滿臉正色的看著喬志清,眼裡全是期待。
“給我當個親兵你願不願意?”
喬志清笑著回了一句。
王五激動的呆愣了下,王金鎖連忙拉了拉他的衣服提醒了句,”還不快謝謝大總統。”
“多謝大總統,王五願意!總統對王五一家恩同再造,今生誓死追隨在總統身邊。”
王五連忙抱拳應和。
“好吧,既然你沒什麽意見,等養好了傷就來親兵團報道吧。”
喬志清拍了拍王五的肩膀,回頭讓黃飛鴻給王五登記造冊。
等安撫好了王家人,喬志清這才又回到了主席台上,朗聲對廣場上的眾百姓大呼道,“大家都各自回家等候消息吧,只需要一天,本總統就能還你們個公道。”
“總統,我們相信你。”
人群裡歡呼的鼓起掌來,喬志清走下主席台後,人群便開始四散。
本來眾人就是借著王家父子的事情來發泄怨氣,如今王家父子已經宣布無罪釋放,再聚在這裡可真就心懷不軌了。眾人也都是聰明之人,況且喬志清已經下了保證,大家也都放心的散去。
“總統,我們怎麽辦啊!”
雷大富見人群散去,當喬志清路過身邊時,連忙哀求的詢問一聲。
跪了半天,雷大富已經有些支撐不住,雙腿的膝蓋像是針扎一樣,直刺心骨。
“跪著吧,什麽時候跪倒老百姓原諒你了,再起來。”
喬志清冷冷的橫了他一眼,徑直的回了總統府內。
雷大富面如土色,知道此次在劫難逃,一時趴伏在地上竟然崩潰的長嚎了起來。
大搜捕秘密開始後,周秀英迅速讓左軍封鎖了出城的各個要道。
南京城各幫會的人馬平日裡囂張慣了,竟然一點警惕性都沒有。倒是混在警察隊伍裡的人聞到了風聲,紛紛收拾起家當行禮,聚集在同福客棧中商量對策。
華興盟的三位長老同時也是天地會的三大長老,天地會本來就已經衰落的不成樣子,還是借著華興盟的招牌私下迅速擴大了勢力,又一躍成為江湖的第一大幫派。
南京城的警察也大多是天地會的弟子,有很多警察的領導在天地會中也擔任重要的職務。
“王長老,喬志清已經開始對各幫會動手了,我們應該盡快想個法子才是啊?”
南京天地會的堂主張雄才眉心緊鎖,滿是擔憂的問了王隱林一聲。他同時也是南京市的公安局局長。手下的兩個左膀右臂,李綱和雷大富相繼出事,他已經預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眾兄弟也是同樣的表情看著王隱林,滿臉的憂色。
“這個喬志清還真是心狠狡詐,真把我天地會不放在眼裡。你去把兄弟們集合起來,老子今天就跟他拚了。”
王隱林一掌把面前的木桌拍的粉碎,把屋裡的人都驚了一跳。
“對,和喬志清拚了,讓他知道,我們天地會也不是好欺負的。”
人群的一部分頭領紛紛應和,但是大多數還是愁悶著臉默不作聲。
“不可,我們這點人馬對付喬志清,那就是雞蛋碰石頭。”
孟來財連忙阻止一聲,蹭的站起身子。
“孟長老說的對,如今喬志清的勢力如日中天,我們這點人馬若與他拚鬥,那就是白白送死。”
蔣萬山也站起了身子,讚同了孟來財的看法。
三大長老中有兩人做了決定,這下再沒有人熱鬧著拚命了。
“那你們說說該怎麽辦?總不能坐著等死吧。”
王隱林黑著臉吐了口悶氣,重重的又坐下了身子。
“敵強我弱,我們還是避其鋒芒,立即轉戰江北。塞北七雄和滄州五虎已經在山東、直隸一帶拉起一支義和拳的隊伍,我們就去那裡發展。要是手上握有軍隊,喬志清就是想動我們也得掂量掂量。”
蔣萬山建議了聲,眾人聞言,臉上皆是驚喜。
天地會在江北的最大勢力就是塞北七雄,蔣萬山早就預感到了今天,和執戶長老蔣萬山商議後,每個月都給塞北七雄和滄州五虎提供了大量的資金。
天地會在各地都有自己的產業,尤其是在金匱城設立的五六家賭場,基本上都是日進鬥金。
“我同意,我同意,我同意。”
在座的眾頭領都似看到了希望,紛紛振臂表示讚同。
王隱林也沒有話說,如今卻也只有這個辦法。
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聲急報。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闖了進來,一個趔趄趴在了地上,對眾人哀嚎了一聲,“大事不好了,我們好像是被人出賣了,城中的據點都被華興軍給搗毀了,兄弟們都快要死光了。”
那人正是飛鴿堂堂主穆青,專門負責天地會的情報工作。
“穆青,這是怎麽回事?天地會的秘密據點連蘇三娘都不知道,喬志清又是怎麽知道的!”
王隱林驚恐的大喝了一聲。
“是太湖幫幫主歐陽劍出賣了我們啊,昨晚一散會,他就去了總統府把我們告發了。”
穆青哭喊了聲,眼淚橫流。方才飛鴿堂上百號弟兄都被華興軍打死,他是弟兄們拚命掩護才逃了出來。
“歐陽劍,你個狗雜種,天地會與你不共戴天。”
王隱林怒喝一聲,眼珠子都快要暴露出來。
“糟糕,此地也不能久留,我們還是速速撤往城外為妙。”
蔣萬山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提醒了一聲。眾人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稱是。
“如今各城門肯定被華興軍給封鎖了,你們都隨老夫過來,這客棧就有一條出城的秘密通道。”
孟來財也跟著站起了身子,對眾人交代了聲,就朝後面的柴房走去。
狡兔三窟,孟來財是個極為精明之人,自然會留上一手。天地會在南京開設秘密據點的時候,後院的這個柴房裡便開始挖設了一條出城的密道,直通城外的一處廢棄的碼頭。碼頭上常年有貨船等候接應,就是為了應付突發狀況。
密道以鍋灶為掩護, 掀開上面的大鍋,一個黑洞洞的密道口便展露出來。
孟來財招呼著眾頭領下了密道,待柴房裡只剩下蔣萬山和王隱林二人,這才急忙大呼一聲,“蔣兄弟,王兄弟,我們也該離開了。”
蔣萬山點了點頭,下了密道離開後,王隱林竟然站在柴房裡遲遲不肯動身。
“王兄弟,你還發什麽愣啊?”
孟來財著急的在密道口上大呼了一聲。
“孟兄弟,你快走吧。我這把老骨頭,早就活膩了。喬志清無情,也休怪我無義了,老子這就找他報仇去。”
王隱林話落便衝出柴房而去。
“王兄弟……”
孟來財一句話沒說話,王隱林便沒了蹤影。無奈下,只能先自己下了密道,把鐵鍋歸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