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救命啊!”
“快跑啊,船要沉了!”
“……”
指揮艦上亂作一團,到處是水手逃命的嘶喊。
衝在最前面的三艘英國戰艦全都中彈起火,指揮艦直接被炸出一個大洞。海水瞬間倒灌了進來,艦體也成十五度傾斜。
中國海軍使用的破虜大將軍火炮,炮彈裡裝填的是後世有名的“下瀨火藥。”
這是一張以苦味酸,為主要成分的烈性炸藥。靈敏度極高,即使命中細小的繩索都能引發爆炸,而且爆炸後不僅會形成衝擊波和炮彈碎片,還會伴隨有中心溫度高達上千度的大火,對鋼鐵都能點燃。
這種火藥爆炸形成的火焰,會像汽油著火一般四散流動,即使在水中都能持續燃燒一段時間。
因為苦味酸的穩定性,遠不如黃色炸藥,稍微碰撞,就會發生爆炸,但是威力卻比黃色炸藥巨大的多。
後世日本工程師下瀨雅允開始著手研究苦味酸,將炮彈的內壁打上石蠟,將苦味酸和炮彈暫時隔離,這才將這種火藥應用於實戰之中。
甲午海戰時,日本就是靠這種炮彈,一舉擊敗北洋水師。
喬志清把苦味酸交給了諾貝爾的科研所攻克,有了他的提點,雖然沒有具體的配方,但是科研所還是和破虜大將軍在同一天研製了出來,其威力連諾貝爾都驚歎不已。
“救命,救命,救命。”
落水的水手連忙朝遠處的艦船呼救,但是中國的海軍艦船還在不斷的射擊,誰又敢冒這個霉頭過來搭救。
只有布萊爾帶著艦長切爾西和幾個水手坐著救生船逃出,被一旁的英國戰艦搭救上船。
“為什麽不開炮,為什麽不開炮!”
布萊爾聲嘶力竭的對艦長大吼了一句,狼狽的如同落水的攻進一樣。
炮聲隆隆,不斷有炮彈打在木船的邊上,激起一陣陣的海浪,讓艦船也跟著不斷的搖晃起來。
“上尉,我們距離敵艦足有兩千米,射程不夠啊!”
艦長大聲應和了句,連忙把手上的望遠鏡遞給布萊爾。
布萊爾端著望遠鏡急忙觀測,果然兩方的距離相差甚遠,船上裝配的還是舊式的前膛炮。射程最多只有五百米左右,根本就對中國艦船造不成任何傷害。
此時方才人字形的陣型,已經被中國艦隊打掉了頭頂,分割成左右兩翼,把胸口完全暴露給了中國艦隊。
“不管了,快讓船隊變換成v字隊形,朝敵艦開炮。”
布萊爾一時也沒有了辦法,又急又氣,額頭也不知道是海水還是汗水,一把把的滴落在甲板上。
“是,屬下遵命。”
艦長連忙對傳令兵下了命令。
汽笛鳴響,指揮旗舞動。
聯軍艦隊兩翼迅速超前包抄前進,成v字形遠遠的把中國艦隊包抄在了裡面。
“洋鬼子是打算拚命了!”王鎮遠端著望遠鏡冷笑了一聲,連忙衝身邊的傳令兵指揮道,“讓各艦變換成縱隊穿插過去,把洋鬼子分割殲滅。”
“是”
傳令兵大聲回應一句,急忙對桅杆上的傳令兵揮下了令旗。
不一會艦隊便變化了隊形,像是一把利劍直插洋人艦隊的胸口,把那個沒有門戶的v字分割成了兩半。
海風如炬,波濤翻滾,殘陽西斜
雙方全部是船舷相對,隆隆的火炮聲響徹天地。
中國的艦隊仗著火炮的優勢,總是保持在洋人艦隊的火炮射程范圍之外,但是卻總能命中目標。
中國艦船的船舷兩側,火炮一個接著一個的發出嘶吼,像是一個忍氣吞聲多年的勇士,終於療養好了傷口,拔劍而出。
洋人的戰艦本就是木質艦船,雖然看似把中國艦船夾在裡面。好不容易,終於有一顆炮彈命中中國的艦船。但是老式的鐵球彈,緊靠衝擊力,哪裡會打穿十厘米厚的鐵甲。
中國艦隊越戰越勇,船舷兩側的火炮以每分鍾三發朝外吐著烈焰。
洋人的艦船一中彈便是洞大的裂口,在密集的火炮打擊下,根本就沒有反抗的余地。
“上帝啊,你為什麽要東方的這個魔鬼蘇醒。”
布萊爾和切爾文呆立在船頭,船舷一側已經被火炮全部炸掉。船上的水手死傷無數,哀嚎遍地。
船體四十五度迅速傾斜,根本就沒有逃跑的余地。
布萊爾的話音剛落,遠處的中國艦隊的主炮再次開炮。
“轟隆”
布萊爾甚至都看到了那炮彈正對著自己飛來,一聲爆炸響起,海面瞬間恢復了平靜。只有熊熊的大火還在不斷的燃燒,像是夕陽的余暉一般。
經過兩個時辰的戰鬥,英國的二十艘聚在最中央的戰艦全部中彈下沉。
在最左翼的荷蘭五艘戰艦見勢不妙,雖然幾處被炸,但幸好沒有沉沒,慌忙朝來路返回。
這個海上馬車夫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本來在列強中就勢力弱小的荷蘭,也只是溝通各國做個生意而已,哪裡想著和別人拚命啊。
意大利、葡萄牙的僅存的三艘戰艦,可沒有這麽好的運氣,已經全部被中國艦隊包圍在了裡面。
艦長見大勢已去,全部掛起了白旗投降。
“司令,各艦長都在詢問還要不要開炮?”
傳令員站在王鎮遠的身後焦急的詢問了一聲,等待著最後的命令。
中國艦隊七艘戰艦,除了三艘主艦的船舷受了點小傷外,其余戰艦安好無損。
方才英國戰艦集中火力,對準三艘八千噸的主艦猛烈開炮。但是因為火炮的射程實在不夠,到最後兩方距離五百米時才有幾發打在了甲板上,根本就穿透不過甲板。
海面上暫時陷入了短暫的寧靜之中,四處都是飄散的木板船帆,還有那仍舊熊熊燃燒的烈焰。
意大利、葡萄牙三艘戰艦像是漢堡包的肉片一樣,被夾在了裡面。兩側都是黑洞洞的炮口,各自相對不過五百米。
“下令各艦,全部炸沉,不留一個。”
王鎮遠凝眉下了命令,胸中似有萬千的仇怨低吼而出。在這一刻,他的腰板從來未有過的堅挺。
“全部炸沉,不留一個。”
傳令兵嘶吼著揮動下手中的令旗,眼中不知為何竟然憋出了淚水。
“轟隆,轟隆,轟隆。”
炮聲四起,瞬間有數百發炮彈從兩側砸向中間。
兩艘木質艦船像是紙片一樣被輕易撕碎,冒起滾滾的濃煙直衝天際。
夜色已黑,荷蘭的五艘戰艦打完了醬油,趁著夜色迅速撤離戰場。
王鎮遠也沒有下令追擊,而是急忙繞過了亞龍灣,朝聯軍的十八艘鐵甲艦追擊了上去。
聯軍的鐵甲艦隊追擊了中國艦隊一天,雙方總是保持五海裡的距離。
天黑前,已經行駛到了海南島的北部灣附近。
此時還沒有gps導航系統,夜間只能靠著星座的方位前行,雙方都各自減緩了速度。
中國艦船居然還亮著燈火,似乎在給聯軍引路一般,不急不躁的超前航行。
“這些中國人,也真是沒有經驗。夜間本來是逃竄的最好時機,他們卻白白浪費掉這個機會。”
何伯端著望遠鏡,嘴角發出一陣得意的冷笑。
“將軍英明,他們只有繞過瓊州海峽,逃亡香港這一條道路。就算他們趁著夜色消失,天亮時還是會被我們發現。等到明日布萊爾的艦隊就會把出口堵住,到時候我們兩面夾擊,中國艦隊估計撐不了一個小時就會全艦覆沒。”
歐文巴結的拍了個馬屁,他本是東印度公司的高官。公司被英國政府解體後,這才投了皇家海軍,如今才是上尉的軍銜,急切想攀上何伯這個高枝,對海戰謀略一無所知。
“你說的對,中國艦隊馬上就成了漢堡裡的熱狗。我們也不急於這一時,你在這裡盯著他們,我先去睡會,天亮後再叫我。”
何伯放心的命令一聲,這場戰鬥的勝負在他的心裡毫無懸念。十八艘鐵甲艦,還有三十艘木質艦船,面對七艘中國艦船。無論怎麽打,聯軍都必勝無疑。
中國第一艦隊指揮艦
“世昌,去問一下艦隊行到何處了?”
鄭大海出了指揮室,在甲板上觀察在天上的星座,不斷的在地圖上四處標記。
“是,司令。”
鄧世昌飛快的跑進了駕駛艙內,一會便興奮的跑了上來。
“司令,現在已經行駛到了北部灣,方才岸上的燈塔已經傳來了信號。”
鄧世昌滿臉憂色的匯報了一句,腦子裡有無數的疑問閃過。
“你有什麽問題嗎?怎麽苦著個臉?”
鄭大海溫和的問了這個小傳令兵一聲,鄧世昌聰明異常,什麽東西都是一教就會,也不知道當初為什麽喬志清會把他送到海軍。
“報告司令, 我不明白,現在我們若是洗掉船上的燈火,完全可以擺脫掉洋人的追擊。要是天亮,我們想逃可就逃不掉了。”
鄧世昌疑惑的詢問了一聲。
“逃?我們為什麽要逃?”
鄭大海在甲板上坐下,點燃了根香煙,遞給了鄧世昌。
鄧世昌受寵若驚的抽了幾口,隻嗆得的眼淚直流。
“司令,我都觀察洋鬼子一整天了。先前有一半的戰艦都不知所蹤,依照我的判斷,他們肯定是從東北方向繞到了瓊州海峽的口上,就等著我們過去兩面夾擊呢!”
鄧世昌把心裡的疑惑講了出來,滿臉的擔心。
“哎吆,臭小子,不錯嘛。想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傳令兵,竟然還能看到這麽多的東西。”
鄭大海意外的拍了拍鄧世昌的肩膀,眼裡滿是讚賞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