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到這裡,勝負已經很明顯。回軍騎兵的機動性是他們的優勢,但是優勢也是相對的。用騎兵來攻城,出了無知的狂妄外,那就是腦子有問題。
當然,要是城內的華興軍還拿著大刀長矛,僅僅一個團不到兩千人的守城,擋不住回人騎兵的一次衝鋒。
但是時代變了,面對華興軍槍林彈雨,回軍的騎兵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戰馬嘶鳴著一匹匹倒在血泊之中,戰場上血糊糊的一片,如同修羅地獄一般。
張閑對這個結果很滿意,要是他親自指揮也是這樣的結果。
馬殿魁注定為他的戰術失誤付出代價,他此時就像是一個輸紅眼的賭徒一樣,滿心的不甘,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家當都壓上去。一次次的揮下手中的令旗,繼續讓手下發起衝擊。
說來也是,若不是張閑碰巧發現了回人的探子,沒有讓華興軍做好防禦準備,說不定馬殿魁還真偷襲得手。
三萬騎兵衝進城內,華興軍的槍炮就是再厲害,也沒有地方施展。哪裡能從容的更換彈藥,一刻不停的朝回人的騎兵開炮放槍。
回軍騎兵距離城牆越近,所承受了阻擊就越大。華興軍在張閑的指揮下,不斷的前後兩排交叉射擊。
那密集的槍彈從不間斷,在一百米的距離內更具有殺傷性。
戰馬和騎兵的屍體在城外鋪滿了一地,濃烈的血腥味不斷的回蕩在戰場之上。在戰鬥打響時,每面城牆還有上萬匹的戰馬衝鋒,此時卻已倒下了一大半。
這些經過訓練的戰馬,此時也變的異常的狂躁起來。拚命的掙扎著,想調轉馬頭往回跑去。
回軍拚命的勒住馬頭,沒有一人不希望華興軍的彈藥快點消耗完結,衝進城內好好殺個痛快。
但是事與願違,城牆的槍聲還在繼續,衝鋒在最前面的騎兵終於放了一輪的弓箭。但是箭雨七零八落的在城牆的前面落下後,射箭的人卻全部被打成了篩子。
戰鬥從早上打到了中午,在回軍的騎兵衝鋒了十幾次後。馬殿魁終於下令撤兵,帶著最後一批騎兵慌忙離開了戰場。
不是馬殿魁不想再賭了,而是安插在各個路口的探子已經相繼傳來消息。關中的華興軍大隊人馬,已經朝定邊縣城支援而來,先頭部隊距離定邊縣城僅僅不到三十裡。
馬殿魁當下被澆了盆涼水,瞬間就清醒了下來。全身滲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時已經錯過了戰機,要是再不走,很快就會被華興軍包了餃子。
城內的百姓密切的注視著城外的軍情,在房梁上。樹梢上都爬了人,對戰況進行實時轉播。
回軍們一撤走,百姓們便瘋狂歡呼了起來。每個人都在城內奔走相告,家家戶戶都自發組織了起來,不但殺雞宰羊,還蒸了熱乎乎的饅頭,上了城牆犒勞華興軍。
張閑也打開了城門,組織百姓出城和華興軍一起打掃戰場。
城外戰馬的屍體鋪滿了一層,不是被炮彈炸死,就是被子彈打死。
百姓們歡心雀躍的出城,挖了個大坑掩埋回人的屍體。而且在城外支起了大鍋,當下把戰馬的屍體剝了皮,燉起了馬肉。
天黑後,劉黑娃手下的其他兩個團也增援而來,正好趕上了大吃一頓。
馬殿魁帶著參與騎兵悻悻的返回,一路上越想越是憋屈。三萬多的騎兵,返回時只剩下了不到一萬。他從來都不沒想到自己會敗的這麽慘,竟然死傷過半,也沒有踏進定邊縣一步。
回人騎兵還沒有進入鹽池境內,馬殿魁就決定報復漢人。於是上萬的騎兵一路朝西南奔進,並不去招惹大的縣城。沿途只要是見到漢人的村寨,就全部洗劫一空,完事再一把火燒個乾淨。
此時寧夏和陝北的交界地帶全是溝壑荒地,十裡無人煙。
但是即便如此,馬殿魁這麽報復性的一折騰。雖然對陝北的大局沒有什麽影響,但還是洗劫了數十個漢人村寨,足有上千名漢人死在回人的刀口之下。
各地相繼把傷亡報了上來,張閑氣個半死。若不是喬志清不準現在對寧夏用兵,他恨不能現在帶兵就打過去。
為了提防回軍的騷擾,張閑也讓各縣城周邊的村寨暫時搬進城內。現在是農閑時節,在村裡也沒有什麽事情。待開春後,剿滅了回人,到時候再各自返回村寨。
同時在各個重要路口設置據點,只要回人敢踏進陝北,便封鎖所有路口,讓回人有來無回。
定邊縣和回人短暫的交鋒,張閑很快做了報告發往太原和南京,通知王世傑和喬志清知曉。
喬志清此時正忙得不亦樂乎,在三天之內,接連得了一子兩女。
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武的女人容易生兒子?周秀英、潘巧玉、曾紀芸三位夫人裡,也就周秀英誕下一子,取名喬定北。
喬志清也是把自己的志向寄托在這些孩子的身上,所以姓名並沒有按照喬志清的族譜來取。
曾紀芸和潘巧玉各誕下一女,分別取名喬傾國,和喬傾城,也是希望兩個女兒能和她們的母親一樣,長大後傾國傾城。
上天好似要故意給喬志清湊個男女平等,現在兒子和女兒正好各有三人。
喬志清每天輪流陪伴三位夫人,晚上睡覺的時候,經常被孩子的哭鬧聲吵醒。
這幾日在書房裡辦公的時候,經常犯困打瞌睡,臉上都有了些黑眼圈。
魏子悠把張閑的軍報遞給他的時候,他正趴在桌上打著輕鼾。但是出於一個特種兵的直覺,一感覺屋內進了人,嗖的下就直起了身子。
“喬大哥,你要瞌睡的話,我待會再過來給你匯報,也不是什麽大的消息。”
魏子悠看著他疲倦的樣子,心裡有些為他心疼。
“沒事,說吧,出什麽事情了?”
喬志清吸了口氣,起身用毛巾沾了點冷水敷了敷臉,強行讓自己清醒起來。
“蘭州軍區的司令張閑來信,回軍的一路騎兵在上星期侵犯陝北的定邊縣。駐防在定邊縣的新十一軍左師右旅全力抵抗,共打死回軍騎兵兩萬四千五十八人,戰馬兩萬三千匹,俘獲戰馬一千多匹。回人對陝北的漢人采取報復性屠殺,共洗劫十五個村莊,有上千多漢人的百姓遇害。”
魏子悠簡單匯報了下,把軍報遞在了喬志清的手上。
“還有什麽消息?”
喬志清邊看著軍報,邊凝眉詢問了一句,臉色都變的黯淡了許多。
“山西的晉商已經達成協議,準備在開春後投資修建一條貫穿山西南北的鐵路。太原鋼鐵廠也收到了第一筆鐵軌訂單,正在抓緊時間鑄造鋼軌。太原鋼鐵廠廠長喬耀光,想讓你指派一些專業性的人才做技術顧問。”
魏子悠讀完了另一封報告,再次遞給了喬志清。
“還有什麽嗎?”
喬志清提筆做著批複,頭也不抬的又問了一句。
“還有?”魏子悠眼珠子一轉,俏皮的問道,“還有再過一周就是大年三十了,我們國安局要不要放個短假,和家人吃個年夜飯?”
“可以,但是必須有人留守。同時做好情報工作,不能因為過年高興,就泄露了什麽機密。”
喬志清點了點頭,輕笑的看了眼魏子悠,以示同意。
“太好了,多謝喬大哥。你放心吧,他們在進國安局的時候,就已經受過最嚴密的特訓了。知道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
魏子悠樂了下,臉上露出一絲孩童般的微笑。
“你就好,把這兩封軍報發出去吧,我已經做了批複,他們知道該怎麽處理。”
喬志清點了點頭,把手上的兩封軍報還給了魏子悠。
對於寧夏的戰事,喬志清仍是采取積極防禦的措施,只等開春後對寧夏動手。
張閑在軍報裡的信裡很明白,重點強調殲滅回人騎兵上萬的事情,就是為了向喬志清請戰。
但是天氣會變的更加的寒冷,而且還會降下大雪。喬志清不想因為後勤補給不暢,導致華興軍被分割圍殲。
要知道現在華興軍全部依靠槍炮,對於冷兵器對抗完全沒有實戰的經驗。
如果在戰場上真打光了子彈,恐怕遠遠不是回人騎兵的對手。
他還寄希望於讓李濟世研製的病毒,要是真的投入戰場,華興軍的傷亡會更大幾率的減少。
對於山西修建鐵路的事情,喬志清也專門批複表示盡快的抽掉專業的人才過去。
他前幾天已經找洪仁玕專門談過此事,讓他盡快的組建山西的各級班子,在年後到山西赴人。
山西的各級城市目前完全處於軍管狀態之中,會在很大程度上分散王世傑的精力, 這也是喬志清不希望看到的。
他不想讓那些舊官僚舊思想的人分享勝利的果實,寧可慢上一步,等待華興書院的年輕人畢業,然後分發到各地為官。
“那我先走了啊,喬大哥。您要是累的話就躺倒臥榻上先睡一會,事情哪裡有忙完的時候,要保重身子要緊。”
魏子悠拿上軍報,滿是關系的囑咐了一句,那神色就跟喬志清的夫人一樣。
“行了,快忙你的去。”
喬志清輕笑著衝這個小妮子擺了擺手,沒想過這丫頭整日裡笑的沒心沒肺的,還能說出這麽貼心的話。
“是!總統大人。”
魏子悠俏皮的敬了個軍禮,滿臉嬉笑的就出了書房。
喬志清起身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在臥榻上躺上一會,門外就有親兵來通傳,南京醫學院的院長李濟世在門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