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貞平靜的點了點頭,臉上並沒有著急離開的表情。這裡雖然沒有丈夫的疼愛,但是每周卻能見到自己的兒子。現在兒子越來越懂事,她的心裡也舒服了許多,並沒有剛來時候的急躁。
“福晉,話已帶到,別的我也不多說了。這次我們背井離鄉,闖入俄羅斯的境內,不知道能不能挺過這一關。你在這裡保重,我這就回去了!”
榮祿和婉貞的交情不深,只是完成了慈禧的命令,當下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抱拳就告辭離開。
婉貞失神落魄的站在門口看著榮祿離開,也不著調當初和喬志清的這場緣分是對是錯。至少她在這裡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而她的族人們卻在異鄉受苦受難。
榮祿這次北京之行收獲頗豐,不但從喬志清的手裡求得了物資,還求得了三十萬把前膛步槍。雖然跟華興軍的後膛步槍沒法比,但是比起冷兵器來說可是要好的多。
前膛步槍與弓箭的最大區別就是,弓箭手對體力的要求很高,而前膛步槍沒有這樣的要求。就算你是骨瘦如柴,只要是按照步驟操作,也能爆發出巨大的威力。這樣依靠武器密布人力缺陷,操練起軍隊也容易了許多。
打發走榮祿後,喬志清第二天便去了美子料理店,迎接未來的嶽父。他倒不是喜歡吃這裡的東西,就是圖個省事和安靜。日本料理店的東西他早就吃了個遍,吃了生魚片外,其他的都快吃膩了。
王五帶著親兵護送他進了料理店後,兩隊人馬全部便衣,在料理店的四面嚴加布防了起來。
安倍美子見到喬志清,連忙帶著兒子給他下跪行禮。這麽多年她還是堅持日本的禮節,所有的服務生見到客人,也得是跪式服務。
在喬志清的三個兒子中,喬振瀛的性格最內向,平時也不大喜歡跟哥哥姐姐一起玩。
安倍美子自知在中國沒有根底,也盡量不與其他的夫人爭寵。她最大的夢想就是讓兒子繼承自己的料理店,以後把這個店開遍全國,並不想他生活在爾虞我詐的權利爭奪之中。
喬志清本來還指望這個兒子長大後威震日本,但是現在看這樣也不指望他了,畢竟日本目前的太子也是他的骨肉。
他一向尊重孩子的個性發展,並不是非要讓他們從事政治,這種事情一切都順其自然。
沒過多會,料理店外就傳來了魏子悠的甜笑聲。她剛從火車站接到父母,坐著馬車就直接來了這裡。
安倍美子把她們一家子人帶進了包間,魏國棟和夫人見到喬志清,連忙就彎腰行了個大禮。
“總統好!”
魏國棟一想起這次是來談女兒的婚事,腦袋就一陣陣的大的不行。也不知道喬志清看中女兒什麽了,這次竟然真的認真了起來。
“魏大哥一路勞頓,坐下說話吧!”
喬志清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魏國棟和夫人在對面坐下。
魏子悠跟著羞澀的坐在中間,連忙給他們奉茶。
喬志清還以魏大哥相稱,這麽多年過去,兩人的年紀都大了許多。但是還是能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兩人都是惺惺相惜,視為知己。現在這樣稱呼,卻即將談論婚事,總是感覺有點別扭。
魏國棟和夫人顯然有些拘束,半天也不知道該對喬志清說些什麽。
喬志清笑了笑,直接開門見山道,”魏大哥,想必這次你也知道我所為何事。子悠今年已經二十有四,我想娶她為妻,不知道你們答應嗎?”
“這……”
魏國棟夫婦對望了下,聽到喬志清親口歎起此事,顯然都有些驚詫。
“沒事,婚姻大事,父母的意見很重要。你們有什麽意見盡管提,把我當做一個普通人就行,不要太在乎我的身份!”
喬志清看著他夫婦二人欲言又止的樣子,很隨意的品著茶水,給他們寬了寬心。
魏國棟跟妻子和女兒示意了下,一個人在屋裡跟喬志清談起了正事。他滿腦子都是疑惑,不明白喬志清做這些代表著什麽。帝王之心,喜怒無常,就算是一個眼神也有無數個解讀。
“總統,屬下不是個迂腐之人,對你和子悠的婚事也沒有什麽意見。只是有些問題一直困擾著屬下,總統娶這些妻子,是不是為了今後分封各邦國做打算?”
魏國棟開誠布公的詢問了一句,有些話憋到嘴邊,他還是不敢問出來。只是換了個方式,想從側面打聽下喬志清的意思。
“我知道魏大哥想問什麽,你是不是想問我,我所做的這一切是不是在為了複辟皇權做準備?”
喬志清的面色突然變得冷淡了下來,饒有意味的看著魏國棟,一下就說到了他的心裡。
“總統恕罪,屬下不敢!”
聽話聽音,魏國棟還以為觸犯了喬志清的禁地,立即就冒出了冷汗,沒想到喬志清竟然問得這麽犀利。
他研習歐洲律法十幾年,各國大多都采取的是一夫一妻製。喬志清沒有徹底貫徹一夫一妻製,想必其中另有深意。
“其實最近各地的公文裡,也多次提到恢復帝製這件事情。從華興軍定都南京的時候,就有人提過此事,而且還都不是一般人。當初洪仁玕總理密謀反叛,也是因為皇權的問題。這國家一太平,人的*都暴露出來了。手上的權利太重,有沒有統一的思想凝聚,確實不怎麽好控制啊!”
喬志清沒有承認,也沒有反對。只是噓聲歎了口氣,顯然對這件事還沒有最後的決定。
“總統,恕屬下直言。歐洲的民主比我要踐行的早的多,但是觀各國的政治,還是離不開皇權。比如英國,到現在還是君主立憲體制,皇權認是重要的政治力量,但是民主也依然順利的推行。這件事情確實不好定奪,不過不管總統要做什麽決定,屬下都一定全力支持總統!”
魏國棟連忙表忠誠,他其實更傾向於英國的政體,畢竟各方面相當的成熟。但是喬志清現在選擇的政體,他卻看不明白,不知道未來向哪裡發展。
“你說的話我會認真考慮,不過你的意思我也聽出來了。凡是執行一夫一妻製的才是民主政策,一夫多妻製反而是皇帝專有的政策。這個理解說對也對,說不對也不對。歐洲的多數國家執行一夫一妻製,與民主沒有多少的關系,只是因為基督教的教義規定而已!”
喬志清笑了笑,心道這個魏國棟越來越像一個官場的老油條了。這察言觀色的本事不知高了多少,僅僅是嫁個女兒也能想出這麽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