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到來之前,文武官員分兩排在大殿中議論紛紛。榮祿剛剛從北京回來,沒想到還沒有在家休整一天,就收到了這個天大的消息。
“皇上、太后駕到!”
隨著太監的一聲尖銳的嘶叫,慈禧拉著兒子相繼在龍椅鳳椅上坐了下來。
眾朝臣三呼萬歲全部俯首行禮,隨著小皇帝的一聲起身,這才全部站起了身子。
大清朝雖然變成了滿洲國,但是朝廷的禮儀還在,所有的一切依舊遵照從前的進行。
榮祿重複著這繁雜的利益,心中莫名其妙的生起一股厭惡。也不知道是在北京呆了幾天,確實被那裡的新禮儀感染。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所有人都不必下跪。這點對榮祿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想必你們都受到消息了吧,我們黑水城十三萬的族人,竟然被俄國人屠殺一空。你們一天都是做什麽吃的,難道非要等到我們滿族滅族了才開始振作嗎?”
不出朝臣的意外,慈禧上來就呵斥了一句。雖然在白色的簾子後面,但是仍能看到一張俏臉已經扭曲在了一起。
“太后息怒,請保住鳳體!”
朝臣們現在已經被罵成了牛皮,不管你再罵,總是用這句話來回應。每個人的臉上雖然都表現的誠惶誠恐,但是心裡卻都是滿不在意。
“你們除了這句話就再沒有也好說的了嗎?俄國人既然能滅到黑水城,那改天就打到這臨都來了!你們要還是這樣不求進取,我們滿族遲早要全部覆滅!”
慈禧對這些大臣已經無語,完全就是油潑不進,死豬不怕開水燙。她心裡又怒又恨,但是卻一時不知道向誰發泄。
榮祿剛剛從北京回來,還立下了大功,從喬志清哪裡求來了三十萬支洋槍。她也不好意思找榮祿發火,但是軍事的事情確實應該由榮祿負責。
滿族朝廷佔領海參崴後,便把這裡改名為臨都城,意思就是臨時的都城。
慈禧可沒有想在這鬼地方呆一輩子,她當初答應喬志清北上,心裡就是想積蓄力量意圖復國。但是現在看這情況,不要說復國了,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眼瞅著就要滅族了。
“太后,奴才請罪!滿洲國的防務本就由奴才負責,黑水城這次遭受滅頂之災,也是奴才沒有布置好防務。奴才任憑太后懲戒,絕無二話!”
榮祿這時候主動站出來擔起了這個責任,給了慈禧一個台階下。他知道慈禧是顧及他的顏面,不好意思罵出來。這件事必須要有人擔責任,這個人非他莫屬。
其他的朝臣見榮祿主動站出來,也都各自松了口氣。不過好在也沒有落井下石,他們都知道榮祿勞苦功高,很受太后看重。即便是榮祿的政敵,也沒人敢在這個時候碰這個釘子。
恭親王也沒有吭氣,他對慈禧和榮祿的關系太了解。雖然他一直想染指兵權,但是還不到爭權的時候。畢竟外地壓境,只有內部的團結才能保住全族。這點大局意識,恭親王還是很清楚的。
果然,慈禧並沒有真的想懲罰榮祿,而是長吐了口悶氣,平靜道,“護國公此番前去北京,為我們滿洲國求得了大批的援助,本就是立了大功。哀家本來想著怎麽嘉獎你,既然你站出來主動挑起這個責任,那就功過相抵,哀家也不追究了。不過此事你一定要長長記性,盡快的操練出一支保家衛國的精兵強將。不然俄國人下次來,可不是只有這麽一股騎兵了!”
“奴才謝太后隆恩!”
榮祿感動的叩頭行禮,心道這個老情人還算沒有把事情做絕。不然的話,他嘴上不說,心裡卻不平衡了。
“行了,榮祿的罪可以免,但是負責黑水城防務的直接責任人卻不能赦免。軍報裡提到一個叫布順達的副都統,其他的將領都戰死了,唯獨他貪生怕死,自己躲了起來。這種人留不得,傳哀家的旨意,即刻問斬!”
慈禧最後把這個替罪羊拋了出來,也算是此事有個了解,這麽大的事情總得有人負責。布順達就是這個倒霉蛋,即便他是恭親王的親信,此時也沒有人敢為他求情。
慈禧下達完旨意後,便宣布退朝,拉著小皇帝回了寢宮。
榮祿也被通知到寢宮裡相見,這座寢宮自從慈禧搬過來後,就開始修建。
滿族人裡的能工巧匠很少,但是能建房子的人還是能找出一些。
建造宮殿的速度很慢,整個宮殿以老毛子的修建的教堂為中軸線,分東西兩個寢宮。東面是皇帝休息辦公之用,西面便是慈禧和其他的妃子所用。
榮祿跟著小太監進了西宮,在慈禧的寢殿前站住。小太監通報了李蓮英後,經李蓮英通傳慈禧,榮祿這才躬身進了慈禧的臥寢之中。
這裡的設計還是按照紫禁城的燕喜堂而設,所有的家具都是他們從沈陽紫禁城搬過來的。
慈禧有些疲倦的抱著暖壺上了暖炕,馬上就要年過三十,但是她的皮膚還是保養得異常的嬌嫩,如同大姑娘一般光滑而且富有彈性。
她有自己的一套保養秘籍,雖然此時還沒有什麽化妝品,但是她卻能找到自然的保養方法。每天晚上,都要叫來奶娘,以母乳為食,並且伴以蜂蜜塗抹臉上。
“太后盛安!”
榮祿一進門,便跪在地上給慈禧行禮。這個時候仍舊講究一套的規矩,沒有慈禧的吩咐,他是不得抬頭直視。
“行了,起來說話吧!”
慈禧溫柔的輕呼一聲,讓屋裡伺候的丫鬟太監們都退了出去, 只剩下她們二人。
這陣子榮祿不在,慈禧這心裡癢癢的跟貓撓一樣。都說女人三十如虎,慈禧正是這如虎的年紀,晚上一個人那可是寂寞了厲害,常常燥熱的輾轉反側。
“不知道太后喚奴才前來所為何事?”
榮祿明知故問了一句,此時滿肚子都是軍隊改革的事情,沒心思跟慈禧玩這些東西。喬志清可給了他三十萬支洋槍,幾乎能把整個滿族的青壯年武裝起來。
“猴崽子,去了趟北京見了姑娘多了,是不是魂都丟掉了?”
慈禧故作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臉上有些焦躁的羞紅。
“太后哪裡的話,奴才的心裡可隻裝著太后和皇上,裝著我們大清的江山,萬萬沒有別的心思!”
榮祿抱拳樂了下,心道這小寡婦還真是著急,三言兩語就開始發騷了起來。不過他可不敢說出來,要是讓慈禧知道他這樣輕薄,估摸著立馬就讓他人頭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