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立！”

　似乎有那麽一種力量，回蕩在被神農鼎頂破的議事大廳之中，使得葉斌全身發寒。

　“就是不破不立！”

　賈詡重複了一遍，目光深邃，仿佛在看著葉斌，又仿佛在堅定著自己的信心！

　“漢室氣運早晚要衰弱，既然天意如此，無可違抗，既然無法逆天而行，先帝便順天而為……加速氣運衰落的速度，甚至，使得群雄四起，逐鹿中原，若是沒有主公插手，或袁紹橫掃，或曹操崛起，甚至連一直蟄伏的江東孫權，也不是沒有半點取得天下的機會。”

　賈詡認真的看著葉斌:“可有了主公之後……一切都不同了！”

　葉斌沒有開口，他反覆的咀嚼著‘不破不立’四個字，甚至將自己代入到漢靈帝的思維之中，若他是漢靈帝，應該如何做?

　既然無法逆轉，還不如親手將其毀滅……若是布置足夠，未嘗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到得那時，各大世家早已互相爭鬥得支離破碎，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擋漢靈帝的君臨天下……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

　當然了，這個目的非常難以達成，比如歷史上，漢靈帝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只能坐以待斃，可有了玩家之後，小說 xstxt歷史便有了更改的可能。

　而他葉斌，正是漢靈帝最好的馬前卒！

　甚至，整個天下，任何一方勢力，都是如此認為的！

　就算葉斌自己知道，神農谷是他一手拉扯起來的，也沒有人相信！

　在很多人眼中，漢靈帝，才是神農谷真正的幕後主宰，畢竟，人家連自己兒子都可以劈啪打臉，為了你葉斌，甚至屢次對抗天罰，若說這其中沒有貓膩，誰信啊?

　“看來主公也想通了！”

　賈詡苦澀的笑了笑:“就算是沒有西域各大家族前來，先帝他可能也會找其他辦法，許下不可完成的諾言，使得漢室氣運衰落。”

　見葉斌閉口不言，賈詡歎息了一聲:“半年之後，漢室衰落到極點，正是天下諸侯爭霸的最好時機，無論主公想與不想，我神農谷，都會被迫的參與進去，甚至成為主角之一……大勢已定，不可更改。”

　“如此說來，其他諸侯麾下的謀士難道看不出先帝的目的?”

　“當然……不能！”

　賈詡似歎服，又似敬佩的說道:“詡不敢妄言對人心的理解天下第一，至少曹軍之中的郭嘉，孫軍之中的周瑜，甚至水鏡先生一大一小兩個弟子，都不輸於在下，可是，很多人並不知道，主公其實就是異人！”

　……

　葉斌一怔，旋即明白了過來:“只有異人才不在天數之中，但很多人都認為，本侯是這個世界之人，所以……他們根本不會往這方面想，自然也看不透先帝的算計……”

　“正是如此，先帝算計的非常好……若非主公信任，與詡明言自己異人身份，恐怕，就連詡也是蒙在鼓裡……”

　“可是……”

　葉斌猶豫了一下:“水鏡先生是知道葉某身份的人……”

　“當然！”

　賈詡點了點頭:“可那又如何?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水鏡先生之能，雖博古通今，但卻並沒有與我們己方糾纏太深，很多隱秘，他也是不知曉的，畢竟，卜算之術太過傷身，他不可能事事計算，而且，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小諸葛還未出世，龐士元也沒有投靠任何一方……多言多語，只會先帝提前出手，將其抹殺！”

　“只是，詡一直無法想通兩點……”

　賈詡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詢問葉斌:“其一，就算主公能夠如他所願，漸漸崛起，可他哪來的信心控制神農谷……以主公在谷中的聲望，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就算主公說要謀反，跟從者也是不計其數，先帝不可能天真的認為，因為他曾經對您的恩情，您就會將諾大的勢力拱手送人吧?”

　葉斌心中一震，他忽然想起變異龍氣對自己所言的那個隱藏在龍氣之中的先帝本命印記，沒見到賈詡之前，他還有些疑惑，先帝為何要如此作為，如今，他似乎懂了……

　或許，先帝就是打算以此來控制自己吧?

　那本命印記，或許，真的可以操控他的軀體?

　“其二……”

　賈詡沒注意葉斌神色的變化，自顧自的說道:“先帝為何對異人如此了解?憑什麽有如此膽量，布下如此驚世之局?”

　葉斌感覺脊背發涼，汗水浸濕了衣裳，很久以前，他面對漢靈帝之時，便感覺事情十分怪異，有時候，漢靈帝就仿佛是慈祥的長者，恨不得把一切好處都交給他，可有時候，漢靈帝又如同冷酷無情的君王，有半點違逆，便降下雷霆之怒……

　他甚至感覺，漢靈帝擁有兩個人格，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漢靈帝假死消失，再出現之時，似乎又有了變化。

　看自己的時候，再也沒有那種慈祥的眼神，也沒有那種君臨天下，為吾獨尊的霸道，似乎是兩者的綜合體，矛盾的讓人崩潰。

　“或許……先帝並不是先帝！”

　葉斌說了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似乎明白了什麽，又似乎什麽也沒明白，只是賈詡，若有所思，深深的看了一眼葉斌:

　“主公，無論如何，我們也要有所防備，若是陛下真心對待主公，那麽……便當詡今日什麽也沒說過，可一旦被詡說重，後果恐怕不堪設想，所以……”

　“無妨！”

　葉斌搖了搖頭:“此事葉某心中有數……”

　賈詡點了點頭，葉斌從不虛言，若不是有了把握，肯定不會如此說， 他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

　“還有一件事，主公需要仔細斟酌，據傳言，黃巾之始，有青蛇現身於宣德殿中，而之後，每逢大勢，便有青蛇出現，詡以為……此蛇，恐怕並不是眾人所想，災難的預兆，反而……恐怕也是先帝謀劃的一部分。”

　“哦?”

　葉斌若有所悟，當漢靈帝身上的龍氣潰散之後，那青蛇也不知不覺的消失在天際之間……若說這二者沒什麽關系，他也不太相信，可是看青蛇的眼神，明顯視靈帝為賊寇啊?

　“另外……隱衛也不可信任了……詡以為，可由夏侯蘭接管情報系統，以我軍現如今的武者力量，滲透各大勢力，未必比隱衛做得差多少。”

　“好！”

　葉斌點了點頭，賈詡方才所言，給他的震撼太大了，隱衛確實不能夠太過信任，正好童淵培養了許多斥候型人才，也輪到他們發揮力量了。

　“此事便交給你負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