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城內一家掛有通和商號字詳的店鋪,透過街角可以清晰看到店內的情況,這家裝潢精致,無論是佔地面積還是服務都屬一流的商號,已經由門庭若市到了現在的半關閉狀態,一個月前鄭家為了專門經營從澳洲進口的鏡子和貨物,開了這家通和商號,通和通和,別看後面有個和字,但其真正的意思卻是大小通吃,這在鄭家與澳洲合作之初就有這樣的想法。
通和開業一月有余,雖比不上那些百年字號的底蘊和人脈,但卻是在一月內已經聞名於浙閩,無論是巨富還是達官貴人,吾不知這通和所賣的是澳洲貨,也只有到了這你才能買到真正的澳洲貨。
原本這一切按照正常環境發展下去,基本可以想到這通和未來覺得是前途一片光明,成為聞名於整個大明的商號指日可待。
可就在這時,鄭家為了達到壟斷整個大明澳洲貨物代理權,實施了一系列擾亂市場的故意降價的行為,更是在海上對趙德商船征收高額的旗令費,逼得澳洲不得不出面調停,可沒想鄭家卻是一點面子也不給。
鄭家與澳洲的之間矛盾越鬧越大,已經到了不可調停的地步,澳洲隻好停止了一切發往大明由鄭家銷售的貨物,並且還發出了將無限期推後發貨的通知,這更加速了通和的冷清速度。
通和的大掌櫃是由鄭家直接任命的心腹,眼看這門面一天比一天冷清,這心裡別提有多著急,照這樣下去通和遲早要關門。
“大掌櫃,這鋪子的各種貨物短缺,咱們用缺貨這理由搪塞一兩天還行,這要是十天半個月,必定會引起大家的懷疑,我看咱們還得早做打算。”通和的二掌櫃看了眼街頭三三兩兩的人群,對著大掌櫃說道。
“哎,老二,這個我哪裡不知,只是這貨物掌控在澳洲人手裡,你也知道現在咱們和澳洲什麽關系。”大掌櫃的歎了口氣,及其無奈的回道,別看他是通和大掌櫃,可這並不是自己的買賣,一切話語權都掌控在鄭家手裡,說白了自己不過是一個代為管理的總管。
“大掌櫃,這澳洲真的會和咱們鄭家打起來。”二掌櫃看了眼四周小心的謹慎地問道,畢竟這話要是經有心人這麽一傳,他可要遲不了兜著走。
聽到這話的大掌櫃,明顯要比二掌櫃更加小心謹慎的多,一把將他拉倒了櫃台內,而後小心的說道:“這可說不得,小心隔牆有耳,不過看那動靜應該不假。”大掌櫃也是跟著鄭芝龍一起從海上起家的人,對於碼頭那些船舶的動靜一眼就能看出,是有大動作。
在加上最近坊間流傳澳洲巨艦的威名,已經不是什麽秘密,雖然明面上大家不敢討論怕官府扣下一個通敵番邦的罪名,可是私底下都是好奇的不得了。
“大掌櫃,家主是啥意思,那咱這鋪子還開不開。”二掌櫃小心的問道,畢竟一旦真的與澳洲人打了起來,這澳洲貨肯定是不會在供應了,那自己也就是面臨著要失業了。
“恩,這,”大掌櫃停頓了下語氣有些不確定說道:“讓我等靜觀其變,據聞那澳洲之國以商立國,這造出來的東西若是賣不出去你說會怎樣。”
雖然大掌櫃的嘴上這麽說,可是心裡卻是極其不足讚同家主的想法,雖然是以商立國,可這商人還能大的過朝廷嗎,這朝廷要是禁止你出口,你不就得禁止嗎。
“哎,也不知道這家主是怎想的,怎就和澳洲人鬧起來了,你說說這生意好好的的,每月入帳幾十萬兩這等輕松買賣到哪去找啊。”二掌櫃再次歎著氣道,顯然對家主的決定有些不滿。
別說他不滿,就是大掌櫃的也不滿,只是作為家主的心腹之一,他不便說出罷了,現在市面上對於澳洲貨物的需求很大,甚至已經有傳言,因為通和的斷貨,市面上一面鏡子已經由原來的最低五萬兩白銀漲到了六萬兩,他那個恨啊,這要是當初多存些貨,這時候拿出來賣還不缽滿盆盈,只是這世上可沒有那麽多後悔藥。
“掌櫃的,澳洲鏡子可有到貨,”就在二人小聲議論之時,一個突派的聲音傳來,讓兩人一驚趕緊站起身抬起頭看著來人。
“這位公子,澳洲鏡子還未到貨,還需在等上幾日,若是方便,您留下個住址,等貨物一到,本鋪馬上派夥計通知您,您看如何。”二掌櫃一臉笑容的從櫃台裡走了出來。
“還未到貨,你們這通和不是隻經營澳洲一種貨物嗎,前幾日來,你們就這般如此的說,該不是這澳洲斷供貨物了吧。”那公子一臉不滿的表情問道。
“公子,這話可不能亂說,本鋪可是澳洲貨的獨家代理商,這幾天無貨,只是因為那澳洲國內的產能不高,在加上又遇到風浪沉了一船貨物,所以這次暫時的斷了貨。”大掌櫃的沒等二掌櫃解釋,自己就解釋了起來。
這解釋聽起來挺合情合理,不過那公子卻是笑著搖了搖手中的折扇,意味深長的問道:進來我可是聽有跑南洋的貨船說,澳洲斷了你們通和的貨,所以才會導致無貨可供,造成市面澳洲琉璃鏡瘋漲的局勢。
大掌櫃與二掌櫃聽那公子一說,皆是一驚,如此秘事從一位外人口中說出,這說明問題已經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多,恐怕現在已經開始流傳通和為何斷貨的原因了。
“公子,此等沒有憑據之事切莫亂提,通和是與澳洲簽訂了供貨契約的,您可不要聽他人胡說。”
“如此,是嗎,那在下,過幾日在來。”那公子笑了笑抱拳告辭而去,走出通和,轉過幾條街,走進一間普通的民宅內。
“大小姐,如你所言,這通和已經斷貨沒有庫存,所以市面上的鏡子翻漲。”
把玩著手中一面小補妝鏡的阮甜甜點了點頭,表示知道:“接下來你們按照計劃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