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極搖頭,“程家賣莊子的事情我也聽說了,詢問的有不少家,價錢想必低不了,咱們沒必要去湊這個熱鬧媳婦兒,你打算買多少畝田?”
藍怡撅起嘴,看了他一眼,“不是我,是咱們!林遠弟妹那日過來說起想買田,程家的莊子要賣的話咱們一家的錢肯定是不夠的,本想著兩三家湊起來應不成問題。不過有人爭搶,咱們才沒必要去湊這個熱鬧。”
兩人輕聲聊著,藍怡做好墊子,周衛極握住她的小手替她揉捏手指,“媳婦兒,可是在為了梁有思的事情生氣”
藍怡低頭不語。
周衛極抬手拔出她頭上的簪子,放下她的長發,用手指梳理著,“媳婦兒”
藍怡轉身,貼在他懷裡,周衛極自然地擁住她。
他對自己的情緒變化太敏感,他這樣讓藍怡覺得自己是在鬧小性子,“也沒什麽事情。”
“嗯。”周衛極抓住她在自己胸前點戳的手指,繼續揉捏。這小丫頭點點戳戳的,讓他的心思總飄到其他地方,無法集中注意力。
“衛極,你擔心我受到傷害,所以才不讓我去客棧,我都曉得。我不去可以,可是我不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否則我會不安。”藍怡輕聲說著,五指握住他的大手,又重複道,“不是要做什麽,就是想知道而已。”
現在還不是和他說生意上的事情的時候,藍怡還沒理順好思路。
“好。以後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周衛極親親她的額頭,“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能知道。而是沒有必要,沒必要跟著生氣難過。”
藍怡點頭。
“不讓你去客棧,是怕梁有思有機可乘,這廝都是見不得光的陰損手段,令人防不勝防。”周衛極摟緊藍怡,恨不得將她揣在懷裡,隨身帶著才能安心。“再等幾日就好。”
“石窟去過了麽?”
周衛極點頭,“去了兩次,水部的馬大人說此處能有這樣的石窟甚是難得。不過由於最近雨水多。暗河水位上漲得厲害,多出被淹沒,所以並未全面勘察。”
又是因為雨水,“那拓跋孝直也下去了麽?”
“嗯。”周衛極摟著藍怡躺下。蓋好被子。“他一直跟官兵一起行動,因水位升高,原本放石頭的地方也被水淹沒了,並未見他有何異常。一一,不管石頭是不是他刻的,並無差別。”
也是,就算知道是他刻的又能怎樣,難不成自己還跑過去和他老鄉見老鄉。兩眼汪汪汪一場?藍怡微笑,“嗯。就是好奇罷了。”
說起好奇,周衛極道想起此行中的一人,“馬大人身邊有一布衣老者,被馬大人尊稱為常先生。這位常先生言談之間對大周山川河流熟悉程度較馬大人還深,他身邊四個護衛功夫都不低,怕是有些來頭的。”
“對山川河流很熟悉,被尊為常先生……”藍怡眼睛左右一轉,想起一個人來,“衛極,你說此人會不會是寫的柴公常?他的名字裡就有一個‘常’字,且按著地志序言所記的年月,柴公常今年該近花甲,還有一點就是他喜歡隱名踏訪大周各處呢。他若是知曉了咱們這裡有這樣的石窟,定會跟著來看一看的。”
周衛極微笑,“聽你這麽一說,倒是真有幾分可能。”
柴公常的給是藍怡穿越過來後了解各地風土人情的鑰匙,所以她對柴公常極有好感,“衛極,柴公常乃是個逍遙王爺,若他真來了此地就好啦。真想要他一副墨寶啊……”
若是他能給自己簽個名,
就更好了,藍怡想著自己捧著作者簽名的,忍不住嘻嘻笑了起來。 周衛極一捏她的小鼻子,“莫不是也想請他到客棧住住,留下兩首詩吧?”
“衛極,好主意啊!”藍怡抬頭就親了周衛極一口,黑暗中沒照準位置,親在他的下巴上,被他胡須扎得生疼,咕噥道,“沒事胡須長這麽硬做什麽……”
看著自己的小丫頭高興起來,周衛極也開心了,打算做點別的事又想起她這幾日不方便,隻得先啃耳朵解解饞。
藍怡酥麻顫抖著躲開,“你去睡自己的被窩,不要每晚都和我擠在一起。”
周衛極扣住她小巧的下巴,啃上她的唇,直到她氣喘籲籲地才放開,“不要,天冷了,我抱著你才暖和。”
藍怡胸膛起伏不定,推他下去撒嬌道, “早知道就乾脆做大被子,咱們兩個一起蓋算了!”
大周的被子都是單人的,並沒有雙人被,周衛極個子大,藍怡的被子乃是正常尺寸,周衛極和她一起蓋著就顯得小了。
“媳婦兒,這點子好,得空了你做這樣的大被子吧。”周衛極笑呵呵地用胡子扎藍怡的小臉,大被同蓋,如此終老。
第二日一早,藍怡把文軒放在王二叔家裡,坐著新買的馬車與周衛極一起進城。
青山雜貨鋪後院的正房內,正中是一張長桌,長桌正位坐著藍怡和夏重瀟,右側是王林喜和王林遠兩兄弟,左側是程小七和夏順,末位是六子。
幾人寒暄幾句,夏順首先開始匯報青山商記各家店鋪作坊的情況,最後總結言道,“總的來看,商記各店鋪運轉正常,青山油坊七八兩月運來的牡丹籽共八萬六千斤,還有一些尚未運回。”
藍怡點頭,“今年牡丹籽能收上來多少斤?”
六子言道,“應在十二萬斤上下,且價格最便宜的也在九十文。今年各油坊都敞開了收牡丹籽,油也開始賣了,雖說沒有咱們的油好,但賣得也不錯。”
藍怡又問道,“價格呢?”
六子接著回道,“按著周二嫂您上次定下的法子,在別家油價上加了一百文,每斤六百文。”
小七趕緊問道,“那賣得如何?”
在今年的牡丹籽油上市之前,藍怡就定下了油價要比別家高一百文的基調,當時小七就是擔心的,就算東西好,也禁不住這樣的價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