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十五年6
為救藍家被困京城十六載的藍仕濟,看到藍家未來的希望也被捉來放血,大怒吼道,“若夢,你個言而無信的老禿驢!”
若夢眼皮不抬,冰冷道,“放血!”
藍連初的胳膊被劃開,血順著手指流入幽冥池,池水瞬間爆漲,翻滾沸騰,似現出一張張扭曲的人臉,掙扎著,嘶吼著。
藍仕濟和藍連初都驚恐看著池水,若夢則轉頭看凝魂柱下的周雲升,見他面容痛苦,喜出望外。
藍連初也看到了周雲升,大驚道,“少主!”
藍仕濟也驚恐地看著周雲升,“連初,他是雲升少主?”
藍連初連連點頭,繼續呼喊周雲升。藍仕濟面如土色,“若夢老禿驢,你快快放了我家少主,否則,我雲門一定踏平大護國寺,將你挫骨揚灰!”
若夢沒工夫搭理他,閉目專心念動咒語。藍仕濟拚盡全身力氣,掙脫束縛,自懷掏出一個小瓶,打開扔入池水,卻被武僧甩衣袖卷回。
若夢睜開眼,冷聲道,“押下去!”
而藍仕濟卻跪在地,不住給周雲升磕頭,“少主,少主,是小老兒害了您啊。少主,快念定魂咒,快念定魂咒!”
武僧大怒,一掌擊藍仕濟的後腦,將他擊暈拖走。
“六叔祖,救我,救我!”藍連初嚇壞了,失神大哭哆嗦著,卻猛然間跳起,將那拿著藥瓶的武僧一腳踢下幽冥池。
劇毒的池水快速將他吞噬,武僧一聲都未喊出口便丟了性命,然後,池水抽搐,痛苦萬分,周雲升的臉色,瞬間好看了些。
若夢大怒,吼道,“再放血!”
藍連初卻吞下一顆毒藥,大笑道,“老禿驢,我到地獄等你!少主,請您放過藍家,救屬下的叔祖。”
說完,藍連初七竅流血而亡。
周雲升睜開眼,目光自慘死的藍連初身轉到若夢身,聲若寒冬,“若夢,你傷我門人,雲門必取你等頸人頭!”
若夢卻隻念動咒語,盯著無法再沸騰的池水皺眉,孤注一擲道,“取百百*乃是以百名八字純陰的處子之血製成。周雲升見又四個武僧抬著一口大缸進來,濃濃陰氣傾入幽冥池,勃然大怒。
此等濃鬱的陰怨之氣,那百名處子,定是被他們活活放盡鮮血而死的!護國寺不清,不足以平天下之怒!
百入池,池水瞬間沸騰,周雲升又臉色蒼白,痛快呻吟。若夢大喜,大廳的側面打開,五個司天監的官員快步進來,也是一臉驚喜地看著池水和周雲升。
“若夢大師,這是成了麽?”
若夢驚喜地點頭,“已有八成把握。”
司天監的監事盧正大喜,這麽多年的功夫,總算沒白費,終於在太皇八十聖壽之前,成功了,“取龍血?”
若夢看著周雲升難以支撐的模樣,慎重道,“取龍血。”
盧正小心翼翼地懷裡取出一個琉璃小瓶,拔開蓋子,倒入幽冥池。池水得了龍血,竟是一聲嘶吼,化出兩隻手臂,捉向周雲升。
這等詭異的場面,看得屋內眾恐懼又興奮,目光落在周雲升。密室內,太皇柴榮感到神魂的震動,也激動地站起身。
面色蒼白的周雲升盯著鋪來的水柱,閉目大聲念起定魂咒。烏黑的水柱裹住他,卻近不的身,憤怒盤旋著。
密室內的柴榮,廳內的若夢和盧正等人皆握緊拳頭,盯著水柱與周雲升的較量,成敗,在此一舉。
天空的一抹彎月早已消失,幾個殘星黯淡無光,壓抑異常,便在此時,北天的北極星卻忽然亮起,讓人覺到希望。
大護國寺觀星台的一清見了,心跳平穩下來,盤膝而坐,取木魚,高誦地藏經。木魚和誦經聲聽著不大,卻讓整個大護國寺都聽得清清楚楚。睡夢的眾僧被經聲喚醒,皆盤膝誦經。
經聲更大,似是京城都被喚醒,隨著經聲共鳴顫動。柴榮雙手抱頭,疼痛欲裂,圍繞周雲升轉動的幽冥池水也無力顫抖。
水球的周雲升嘴角勾起,忽然睜開明亮地雙眸,伸出長臂,大吼一聲,“給我退!”
水球隨聲爆裂,劇毒的幽冥池水濺落在廳內眾人身,銷肉蝕骨。五個司天監的官哪裡受得了此等劇痛,嚎叫翻滾;沒躲過的幾個武僧,立馬將被濺水濺到的胳膊腿用刀砍斷,屋內化作人間煉獄。
密室內被青鳥扶住的柴榮頭疼減緩,抬頭看著廳內的慘象,一臉絕望。
又失敗了麽!
自己真的要死了麽?
他死死盯住廳年輕耀眼的少年,不,他不甘心啊!
青鳥問道,“太皇,屬下去將他捉來?”
柴榮看著走向大廳內走向若夢的周雲升,緩緩搖頭,“再看看。”
避在凝魂柱後的若夢見到行動自如的周雲升,再看痛快翻轉的池水,瞪大肉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怎麽可能?”
周雲升一腳踢飛兩個擋路的武僧,冷笑道,“幾個穴位罷了,你以為,能難住我?若夢,你太自大了!”
若夢大怒,聲嘶力竭地吼道,“來人,給老衲拿下這個妖孽,地除魔!”
周雲升的目光,越過圍攏來的武僧,落在已死的藍連初身,目光冰冷,仰頭長嘯。
隨著一陣破窗碎瓦的聲音,暗保護周雲升的雲門左右護法和八個護衛進入大廳,齊聲道,“少主!”
周雲升點頭,平靜道,“若夢給我留著,其余的都給我廢了!”
雲門之人也不廢話,得令即行,與武僧交手。隨他們人數少於對手幾倍,卻牢牢佔據風。
若夢曉得雲門必定派了人暗保護周雲升,但他也安插了人手攔截,此時竟無一人入內!
“周雲升,此處是大護國寺,豈容你撒野!”若夢心慌,立馬端出護國寺持的威嚴,只可惜,如今他這一身的斜,委實沒有一點高僧的模樣。
周雲升也不答話,飛身近前,抬腳踢向他如有孕八九月的大肚子。
若夢雖胖,身形卻也利索,側身躲過。周雲升在空旋身,左腳又帶著風聲劈了下來,若夢見躲不過,抬胳膊硬擋。卻聽哢擦一聲,周雲升的一腳,竟踢斷了他的胳膊!
密室內,青鳥的目光微縮,暗道一聲好功夫。以周雲升的年紀,能有如此腿力,幾乎是不可能的。
看來,他與自己交手時,是未盡全力的!青鳥的怒氣彪起,很想出去一戰。
柴榮此時已是完全冷靜下來,吩咐道,“放信號,喚侍衛前來救駕。”
大廳內,周雲升已踢斷若夢的雙臂,又將他揍得滿頭包,聽到信號彈的聲音,看了一圈屋內已被打得滿地滾的武僧和幾個司天監的官員,隱去嘴角的冷笑。
不久,大護國寺周遭皆是馬蹄聲,大內金甲護衛和五成兵馬司的官兵舉著火把,將此處重重包圍,在雲門之人的幫助下,救出被邪僧困住的太皇和一眾無辜信眾。
第二日,雲門少主周雲升待雲門十二衛踏平大護國寺的消息,傳遍京城。
同時,北溝村的靜曉先生也得了雲門密報,與無名先生舉杯相賀。
周衛極也接到了雷晉的飛鷹傳書,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地,笑著對蘇永珅道,“雲升平安,若夢和盧正被擒,太皇被救出。”
蘇永珅也驚喜地站起身,爽快大笑,“不枉二弟十五年籌謀!”
周衛極也用力點頭,是啊,十五年,自從曉得當今太皇盯了自己的媳婦和兒子,周衛極便開始計劃,能有今日之勝,著實不易,“多虧靜曉先生,多虧大哥眾兄弟齊心相助,衛極一家才得平安。”
蘇永珅微笑點頭,“越是到了現在,越不能出錯,二弟,接下來,更要小心。”
周衛極點頭,回到院,叫來水秀,吩咐道,“傳信給刀無鋒,女真之事,暫停。”
本來,他計劃著,若是此事不成,便把妻兒轉到女真境內的,刀無鋒已在那邊做好了接應準備。好在沒走到那一步,其實他們夫妻還是喜歡北溝村的,畢竟這裡,是他們相遇相知的地方,是他們的家。
“周三,你速傳信給周四,讓他跟在雲升生邊,告誡雲升,不可貪名,不可放縱,一切行動皆以雷晉之令為準。”
周三退下,藍怡才從室內出來,看著神態放松的丈夫,抱怨道,“你們又瞞著我策劃什麽大事!”
周衛極望著妻子十幾年從未變的容顏,又摸了摸自己已然雜了白絲的兩鬢,憂心這麽下去怎麽得了,“媳婦兒,我打算明年辭官。”
藍怡舉雙手讚成,這幾年周衛極沒少出去帶兵打仗,害得她跟著提心吊膽的,“太好了,幹什麽要當後年,今年不成麽?”
周衛極低低笑了,“怎麽也得給朝廷選將的時間。媳婦兒,等後年,咱們把家交給三個孩子,四處去玩一玩兒,咱們兩個,可好?”
藍怡自然點頭,興高采烈地與丈夫計劃著行程時,周存宇邁步走了進來,哀求道,“娘,我也要去,不準丟下我!”
藍怡順嘴便應道, “好,娘親無論何時,都不會丟下你們的。”
周存宇笑的,無燦爛。
周衛極的臉,瞬間黑了。
“不過,你若不能在一個月內給我娶個兒媳婦回來,我去哪也不會帶著你!”藍怡氣哼哼地道。
周衛極的臉,瞬間又雨過天晴,滿意地看著媳婦兒,又斜了眼毫無自覺的兒子。
周存宇卻笑著。
“娘親,宇兒方才在村,遇到她了,很快把她娶回來。”
南極藍說
感謝和暗香疏影SW的打賞,感謝大家的月票,宇兒、軒和瓜兒的番外,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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