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快步趕來的高峰大吼一聲,衝到眾人面前,拱手彎腰給藍怡行禮,“二嫂,小弟來遲,讓您受驚了。”
胡得順見班頭給這小婦人行禮,心虛了,縮脖子塌腰地給藍怡直作揖賠不是,“原來是二嫂,恕小的眼拙,二嫂莫怪莫怪。”
藍怡冷哼一聲,“四弟,衙門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人物’?”
衙門裡的捕快,藍怡大都認識,他們也都見過藍怡,知道他是周衛極的媳婦兒,平時見了也都客客氣氣的。這三個橫眉立眼的貨,藍怡還真沒見過。
高峰瞪了胡得順一眼,對藍怡道,“這是胡得順,這個月剛進衙門辦事。二嫂,這是怎麽回事,我剛從城外回來,還沒來得及回衙門。”
藍怡示意王林遠上前給高峰解釋了一番,高峰一聽就明白了怎麽回事,立目看著柳老五,“幾天不進牢門,又皮癢了是不是?”
柳老五梗著脖子壯膽道,“班頭,咱說的都是真話,這王林遠就是睡了我閨女!”
“睡你閨女的人多了,要不要我再去給你抓出一把來讓你挑挑?”高峰說話也衝,“來人,把他給我抓回去,!林遠,你也跟我去一趟,具體說說怎麽回事。”
高峰身後的捕快驢子一把推開胡德順,上前抓住柳老五,笑嘻嘻地問藍怡,“二嫂,周二哥走了這一個多月,有送信回來麽?”
這些都是跟在周衛極身邊的人,知道他去邊關打仗的事情,藍怡點頭笑道,“前些日子送了信回來,說他在那邊挺好。”
另一個捕快宏柴聞言也咧嘴笑了,“以周二哥的本事,肯定能掙軍功加官進爵,二嫂安心在家等著就好,家裡有啥忙不過來的,您隻管吩咐衙門的弟兄們就是,千萬別客氣。”
藍怡哪裡聽不出來他們這是在給自己做面子,點頭謝道,“好,一定不跟你們客氣。你們事忙,且去吧,我三弟的事情,就麻煩你們問清楚了。”
高峰拱手,“二嫂放心,我一定秉公處理。”
胡德順走在最後,知道藍怡是周衛極的媳婦兒,他的半個魂兒都嚇沒了,周衛極的厲害他可是深有體會,若是他回來了這小媳婦兒說上兩句,那家夥回頭就得把他的牙打下來!他一腳揣在柳老五的屁股上,恨自己沒打聽清楚就收了他的孝敬銀子,“還不快點,墨跡什麽,爺忙著呢,沒空在你們身上耽誤工夫!”
柳青兒慌張地喊道,“爹,爹!”
柳老五回頭安慰她道,“別怕,你先回家,爹待會兒就回去。”
柳青兒點頭,小心地看著藍怡和劉氏,側身靠著牆挪著走了。藍怡又向水秀遞了個眼神,示意他跟過去,才領著王林喜和劉氏進了青山雜貨鋪後院的議事廳。
“二嫂,他們這是有準備來的。”王林喜認真分析道,“昨天來了一趟,小鬧一頓走了,今天又過來。我看他們意不在結果,就是想鬧大。”
“嗯,今天他們挑的時間也好。夏大哥和夏掌櫃都不在,高峰也不在城中,胡得順一看就是被他們叫過來的。”藍怡面容嚴肅,“柳青兒的事得快點解決,人多眼雜,久了不止三弟個人,咱們店鋪的生意也會受到影響,若是再傳回村裡,就更麻煩了。”
林喜抬頭擔心道,“若是他們真是有心鬧,爹娘那裡知道是早晚的事兒。二嫂,這樣的人,估計就是為了銀子,但是如果咱們拿錢,他們更有說頭了,肯定到處傳咱們理虧。”
藍怡點頭,“為今之計,就是咱弄明白他們的目的,是誰給他們出的主意!二弟,這兩日你行事也要小心些。夏掌櫃什麽時候回來?”
“最近物價漲得厲害,夏掌櫃去和幾家供貨商談進貨的事兒,最快得十日後才能回來。夏大哥因為夏家的生意出門了,不知道啥時候回來。”林喜抿緊雙唇,“現在若是有人來找事,就麻煩了。”
青山商記的兩個領頭人都不在,藍怡也不能直接出面,林喜是總管帳房的,現在最大的管事就是林遠。若是他這邊因為柳青兒的事情被拖住,那麽……
“嫂子,我二弟這是怎麽回事啊,怎都拍不醒?”劉氏衝進來,身後跟著青山雜貨鋪的兩個夥計抬著不能動彈的劉南進來。
藍怡看了一眼,“是被水秀點了穴位,等他回來解了就好,沒事。”
劉氏松了一口氣,讓夥計把劉南放在地上,她上去了就踢了幾腳,劉南還是毫無反應。劉氏恨恨道,“不長進的東西,回去再收拾你!”
水秀很快回來了,跟藍怡報道,“柳青兒家中只有一個小丫鬟,她回去後直接歇了並沒跟旁人聯絡。不過,在圍觀人群中有幾個顏色不對,我在他們身上做了記號,這就跟去看看。”
藍怡點頭,“先把劉南的穴位解開再去,小心行事。”
水秀拱手出門。藍怡對他很放心,想他們跟在桃之末身邊躲避朝廷和江湖追殺多年,躲藏和探查消息的能力非旁人能及。
很快,王林遠也回來了,見到藍怡滿臉愧色,“嫂子,是我不爭氣,給店鋪抹黑,給你丟臉了。”
藍怡搖頭, “衙門怎麽處理的?”
“高班頭問了情況,訓了柳老五一頓,然後就讓我回來了。”林遠懊惱道,“他們就是狗皮膏藥,真麻煩!”
劉氏坐在藍怡旁邊,氣呼呼道,“具體怎麽回事兒,你現在馬上給我說清楚,一點兒都不準藏著掖著!”
王林遠小心地給媳婦陪不是,把事情講了一遍。就像林喜說的那樣,一個月前他接了信兒,到柳青兒那去把劉南接回來,不過劉南大醉不醒,劉老五給他灌了醒酒湯,客客氣氣地請林喜到正堂喝茶,林喜隻喝了一杯就覺得頭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睡醒後現自己光溜的躺在炕上,旁邊睡著同樣沒穿衣裳的柳青兒,柳老五愣說林選睡了柳青兒讓他給銀子。林遠不想事情鬧大,就打了他一個銀角子,帶著醒酒的劉南出了門。後來劉南又幾次跑花街柳青兒家中吃酒,柳老五又跑到雜貨鋪找林遠要錢,林遠被磨的沒辦法,去拎了劉南兩次後就再也不肯管。然後,便是昨日柳老五跑過來說柳青兒懷了林遠的孩子,要他給一百兩銀子做聘禮,收柳青兒做妾。
劉氏聽了,柳眉倒豎,“你都光屁股睡到人家被窩裡去了,還能說沒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