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坳一戰,雖沒有殺了耶律擎,但周衛極也將其重傷,並打得契丹軍落花流水,並繳獲了大批兵器,用契丹軍的一百余輛牛車拉回了周營,一同帶回來的,還有契丹軍近八百匹上等好馬!
周衛極和鸞鵷偷襲黑山坳的契丹軍時,戰王和柴逸也率領眾將士硬攻契丹大營,耶律敬忠措手不及,隻得下令眾軍丟下帳篷,後撤八十裡,周軍繳獲物資無數。兩邊都大勝,周營中,一片歡騰。
長達個月的兩軍對壘,終於從大周邊境,轉到了契丹境內,周軍勝勢已露,如何能不歡騰。戰王大手一揮,營中處處架起火堆,殺羊宰牛,犒賞三軍!
鸞鵷坐在大帥帳中,大口啃著烤羊腿,興奮地講著黑山坳之戰,“契丹軍雖兵力多咱一倍,但被周二哥幾包藥撂倒了戰馬,騎兵沒了馬,還怎麽戰?咱們站在黑山口上,幾塊大石頭滾下去,上千支箭如雨點般射下去,他們能往何處躲藏?若非怕傷了咱的戰馬,定殺得他們一個不留!”
柴逸手下的一個副將冷哼一聲,“既然如此,怎麽還能讓耶律擎逃了?若是你們直接將他斬殺,人頭帶回來掛在旗杆上,契丹那些畜生,都得嚇頗了膽!”
鸞鵷斜了他一眼,“哪個能想到,黑山坳的地洞中還有其他出口?”
川百納瞪了副將一眼,笑著和稀泥道,“鸞將軍說的不錯,那處畢竟是他們的地方,咱們能重傷耶律擎,又繳獲上百車的兵器,已是大勝了。”
柴逸這次心情也頗好,沒有加入雙方的口角之中,而是具備與戰王相賀,一口幹了,又滿了一杯,舉著對戰王的軍師葛硯道,“素問葛軍師海量,今日柴某定要與你拚個高下,不醉不休!來,柴某先乾為敬!”
戰王麾下眾將哈哈大笑,他們哪個不知軍師量淺,飲少輒醉,醉後便狂念些沒人明白的詩詞,獨自歡快!
這柴逸,看來是想瞧瞧葛硯的熱鬧了。不過,他們也好久沒見軍師醉過,頗為懷念。
於是乎,眾人舉杯,齊敬軍師,葛硯也是高興,連喝三杯,又滿滿斟了一大杯,站起身道,“今日大勝,乃是我軍將士齊心協力所致,只要我等能保持這股勢頭,何愁契丹不敗,國土不收!來,葛某再敬眾位將軍一杯!”
眾人站起身,“好,幹了!”
李金剛喝完酒坐下,吃了幾大口烤肉,對身旁的周衛極恭賀道,“衛極,此番你又立了大功,表功的文書,想是很快就能送到家裡去了!”
周衛極拿著酒杯,盯著營帳懸掛的淡青色帳簾,不由得想起藍怡也有一條顏色類似的裙子,她很喜歡,夏日裡經常穿著,自己傍晚歸家時,她就穿著這條裙子,搖曳歡快地迎上來。今年她懷著身孕,怕是穿不下那條裙子了吧。
“李大哥,大嫂懷孕五個月時,肚子有多大?”
李金剛“噗”地一聲,把口中的酒又噴在面前的羊排上,轉頭看著呆愣愣地周衛極,向鸞鵷那一邊退了退,捂著胸口誇張大喊道,“不好,不好,衛極又犯病了!”
營中眾將士,特別是已成家當了爹的,面色皆惶惶然地盯著周衛極。
自打周衛極知道自己老婆懷孕後,就多了一個愛好,喜歡拉著他們問動問西的,什麽懷孕幾個月肚子開始長大啊,孩子幾個月會動啊,孕婦都喜歡吃什麽啊,晚上睡得安穩不安穩啊。可憐他們這幫大老爺們,每日見面的話題,不再是軍營裡哪個營妓的身子軟功夫好,也不再是哪個又在校場以一敵二,而是婦人肚子裡的娃兒!
這讓他們情何以堪?痛苦之處,還不僅於此!若是周衛極哪個問題他們回答不上來,或者這次和上次說的不一樣,這瘋子就會滿眼不屑地看著他們,問一句,“你爹,是怎麽當的?!”
可憐殺的,他們是當爹,不是當生娃的娘啊!
偏生的,周衛極的瘋魔,還遠不止如此,他還幾次拉著兄弟們到邊鎮的路邊攤坐著,盯著來往人群中懷了孕的婦人看,偶爾他還要上去問一句人家懷孕幾個月了,愛吃些什麽,睡得可安生!
後來,邊鎮的鎮長哭著求到營裡來,說是周衛極把真理的懷孕的婦人,嚇得都不敢出門!剛成親的小媳婦,也被嚇得不敢懷孕生娃了!
如此下去,可怎生了得!
最後,戰王不得不叫過周衛極來,警告一番,不許他再去鎮中嚇唬孕婦。自此之後,營裡眾兄弟的日子,更是水深火熱,平時還好,不過是在校場被周衛極多揍兩拳、踢兩腳罷了。他們最怕的是周衛極呆,到後來展到,只要周衛極一愣神,眾將撒丫子就逃的場面。
川百納對周衛極的瘋魔也有些耳聞,笑呵呵道,“大帥,周將軍若是快馬,十五日也當能來回,如今戰事稍歇,不如您放他回鄉探親吧?”
眾人紛紛應和,恨不得周衛極趕緊回鄉。周衛極也有些意動, 不過還是堅定道,“多謝川軍師好意,不將契丹大敗遞交降書,衛極絕不歸鄉!”
“好!”戰王大笑站起身,“我大周男兒,該當如此!有兒等在,契丹何懼,邊關老少何憂!”
“是!契丹不降,絕不歸鄉!”眾人熱血沸騰,舉杯齊呼。
呼聲傳出大帳,感染了周邊兵士,也跟著高呼起來,“契丹不降,絕不歸鄉!”
聲音蔓延開去,周營數萬將士,齊聲高呼,“契丹不降,絕不歸鄉!”
這真是,豪氣乾雲,戰意衝天,周人聞之,精神抖擻;契丹聞之,心膽懼震。
“呵呵……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軍師葛硯抱著酒壺,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高聲誦起詩文,“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角聲滿天秋色裡,塞上燕脂凝夜紫……”
眾人哈哈大笑,“不錯,不錯,軍師,再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