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兄,小弟還有一些事情要和靜心姑娘問個清楚。\"程仲面色嚴肅的說道。
\"程兄,你這又是何必呢?\"謝江波歎了口氣說道。在他看來,程仲完全是因為被靜心拒絕後的惱羞成怒。
靜心則面色慘然,她知道一切都無可挽回了。
\"靜心,這是怎麽回事?\"此時,一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推開了吳婆婆,走進房來,想來便是那個什麽徐公子。
徐公子看到程仲和謝江波兩人後,勃然變色詰問道。
\"公子,您可來了!\"靜心如同尋到依靠一般,跑到來人的身邊,掩面哭泣。
\"這是怎麽回事?\"看到靜心哭得如此委屈和傷心,徐公子非常心疼,剛剛的怒火早消散的無影無蹤了,繼而將矛頭轉向了程仲和謝江波二人。
\"說起來也怪靜心,之前和謝公子也是相識,但是自從與公子在一起之後,靜心深居淺出,潔身自守,以回饋公子的一片癡心。卻沒有想到謝公子今日突然帶著一位程公子闖了進來,任是靜心百般求肯,依然不依不饒,甚至,甚至……\"
\"甚至什麽?!\"徐公子看向程仲二人的目光冷峻的問道。
\"他們甚至貪戀靜心的容貌,竟然不願意離去。\"靜心竊竊的看了謝江波一眼。她不知道程仲是何方人物,但是她非常了解謝江波的家世,如非逼不得已,她絕不會如此的開罪謝江波。
但是現在的情形下,她必須做出取舍,權衡之下,她還是決定舍棄謝江波。
首先謝江波從來就沒有說過娶她進門,以後恐怕也不會。而且謝江波雖然家中富有,但是從權勢上,還是無法和徐公子相比的。
\"簡直豈有此理!\"徐公子高聲怒喝,衝謝、程二人吼道:\"你們倆是自己滾故去,還是本公子讓人扔你們倆出去?!靜心是我的女人,以後不要再讓本公子看到你們,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喲呵,癩蛤蟆打哈欠,好大口氣!本少爺倒要看看你是怎麽見我一次打一次的。\"謝江波也不是個怕事的主。說他不怕事,其實並不準確,他其實是一個喜歡惹事的主。今天別人欺負到他的頭上,他又怎能咽下這口氣?
現在的局勢是:他和程仲有兩個人,而這個什麽徐公子只有一個人,而且看他那個樣子,也不是個能打架的主,以二打一,這是有贏無輸的結果。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胡老四你進來,把這兩個小畜生扔出去!\"徐公子叫道。
頓時,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壯漢走了進來,一身的肌肉遒勁有力,那胳膊比程仲和謝江波兩人的大腿加起來還要粗。
謝江波傻眼了,艱難的咽了口吐沫說道,\"程兄,事情似乎有些糟糕,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呀。\"
程仲又好氣又好笑,往前走了兩步,抱拳說道:\"這位兄台,剛剛多有叨擾,我們兄弟這就自行離去,無需相送了。\"
徐公子微微一笑,說道:\"怎麽了?想走了?\"
程仲點了點頭。
徐公子笑道:\"早說嘛?何必呢?\"然後又衝那個壯漢努了努嘴。
\"你幹什麽?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告訴你,你這麽做會後悔的!哎,哎,哎呦!\"這是謝江波的聲音。
\"好好,我不動,你輕點。啊!不是說了讓你輕一點了嗎?\"
謝江波和程仲兩人被摔在靜心齋外,十分的狼狽。
靜心洋洋得意看了兩人一眼,渾沒有了剛剛那般善解人意的順從樣子。
\"小子,你敢摔我?!有本事你等著!\"謝江波發狠說道。作為謝孟廷唯一的兒子,謝江波什麽時候吃過這樣的虧呀?
\"好,本公子就在這裡等著你!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將出來!\"徐公子完全沒有將謝江波放在眼中。
這一下,輪到謝江波傻眼了。
謝孟廷自小對謝江波期望就很高,管教也非常嚴格。花街柳巷,都是瞞著謝孟廷去的。雖然謝孟廷也有所耳聞,但也是睜一隻眼,逼一隻眼,只要謝江波做的不過分,他也就裝作不知道,畢竟謝江波年齡漸長,有些需要也很正常。
但是如果因為嫖妓和人打了起來,這種事說出去可就難聽了!更關鍵的是,還打輸了,被人家扔了出來,如果被謝孟廷知道,恐怕非但不會替程仲出頭,甚至還會狠狠的懲罰謝江波。
剛剛謝江波不過是想說兩句場面話就算了,對於靜心,他也就是貪圖美色,並未動心,丟了也就丟了。卻沒有想到徐公子得勢不饒人,步步緊逼,謝江波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了。
反而是程仲非常淡定的說道:\"謝兄,報官!\"
\"報官?對呀!\"謝江波眼睛一亮,怎麽忘了這一茬了,程仲是海知縣的學生,更是他面前的紅人,如果能夠借這個勢好好懲治這個什麽徐公子一番,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讓謝江波驚訝的是,聽程仲說要報官,徐公子竟然一點都不緊張,甚至面上的笑容顯得更濃了。
周環帶著一班快手趕到靜心齋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周環平時也沒少拿謝江波的好處,況且當事人之中還有一個是海知縣的學生,他怎麽敢怠慢?
周環先是和程、謝兩人見了禮,略微聽兩人說了一下剛剛的情況,威嚴的說道:\"來呀,給我將那兩個尋釁滋事的狂徒鎖了!\"
謝江波心中暗自快意,剛剛他和程仲兩人生怕徐公子和那個胡老四逃走,一直守在門外,聽著裡面靜心又是彈琴,又是放歌,好不開心,哪裡還有半點病懨懨的影子?很明顯剛剛虛弱憔悴是裝出來的!
這哥倆可氣得夠嗆,特別又是在門前巷子中吹著冷風,更覺淒涼。
他們已經想好,等一會周環將那什麽徐公子和胡老四鎖了之後,兩人一定要上去狠狠的踹上幾腳,也好消除心頭之恨。
\"周大哥,多謝你來的如此及時。\"程仲上前行了個禮說道。
周環連忙換禮,他雖然是個班頭,放在後世那就是刑警隊隊長,但是讀書人根本就看不起他這樣的武夫。沒有想到的是,這程仲竟然會稱呼他為大哥,而且如此的客氣。這讓他對程仲的好感大增。
\"不過,那個壯漢身手很是了得,周大哥還是讓兄弟們小心些。\"程仲還不忘記提醒說。
\"身手再好也不用擔心。\"周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我的這些兄弟,平日裡對付的就是這些窮凶極惡之徒,哪一個不是孔武有力的,到最後還不是手到擒來?你稍等片刻,這兩個暴徒很快就會被。 。。。。\"
周環的話音還沒有落,便聽幾聲慘呼,剛剛衝進去的幾個快手就都被扔了出來,一個個摔在地上,**連連,亂作一團。
海瑞在衙中來回踱了幾圈,還是沒有找到杜崇德案的突破點,便想到去停屍房再看看,便叫道:\"周環,你陪我一起到停屍房走一趟。\"
但是半天沒有聽到周環答應,便又叫了一聲。
一名衙差聞聲上前回道:\"老爺,剛剛有個年輕人將周班頭請了去,說是一個叫程仲的年輕人來請的。\"
\"程仲?\"海瑞一愣,分別的時候自己還特意交代過他,下午早點來找自己,也好拜見教諭。但事情一多就給忘記了,現在都黃昏了,他怎麽現在還沒來?到底是孩子心性,玩鬧起來,把正事都給忘記了。
海瑞的心中便有些不喜,說道:\"周班頭去哪了,你知道嗎?\"
\"知道,就是脂粉河畔的靜心齋。\"衙差回答說。剛剛有人叫周班頭的時候,他也是聽到的。
脂粉河畔?海瑞心中的氣就更大了!那不是煙花之地嗎?程仲怎麽會在哪裡?是了,定是被那姓謝的少年拐帶去的,年輕人抵受不了**,要是在風月場耽誤了太多的時間,恐怕老大之後一事無成。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教訓他!
\"走,我們也去看看。\"海瑞連官服都沒有穿便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