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仲離開後不久,五個精壯的漢子出現在了紀英的面前。
“七爺!”五個人全部單膝跪倒在紀英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說道,他們都看到了紀英身上包扎的傷口。所有護衛全部死亡,連七爺都受了傷,由此可見整個過程有多危險。好在七爺沒有生命危險,否則他們就是萬死莫贖了。
“太慢了!”紀英冷冷的喝到:“從求援信號發出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八個時辰!”
如果程仲在這裡一定會對現在的紀英感到陌生!此時的他聲音是如此之冷硬和肅殺。
“是,請七爺責罰!”五人同時說道。
“責罰的事回去之後再說吧。”紀英揮了揮手收說道:“這次隨我出來的兄弟一定要優厚撫恤,特別對於他們的家人一定要妥善安頓!”
“幫裡出了內奸,甚至可能不止一人,查,一查到底。不要暗地裡慢慢查了,沒有那個時間,誰知道他們在這段時間裡又會搞出什麽事端?放開了查,打草驚蛇,我要讓他們自亂陣腳。”
紀英一條一條的將需要安排的事情說下來,五人一一記下來。
過了一會,紀英頓了頓又說道:“查一查華亭縣裡一個叫程仲的,大概不到二十歲的樣子,身材比較瘦,大概這麽高,應該不是一個籍籍無名的人。嗯,是個讀書人,而且有功名。”末了,紀英又低聲說了一句:“這個可惡的人!”
“找到之後要不要把他抓來?或者直接——”一個人自作聰明的伸出手在自己的頸項前虛劃了一下,同時臉上露出陰狠的表情。
但是他的手還沒有放下來,就被紀英一腳踢出去了。
“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老子要你的命!”紀英惡狠狠的說道。
“是,是。”五人齊聲應道。他們不知道這個程仲到底是什麽人,竟然的得到七爺如此的看重。
“七爺,您腿上有傷,我們兄弟弄個轎子把您抬回去吧。”其中一人說道。
“我哪有那麽嬌氣?!這點小傷算個屁?!”紀英眉頭都不皺的說道。
“那我們兄弟幾個扶七爺吧?”兩人過來作勢欲扶,卻被紀英揮動拐杖將他們的手都打了回去。
“我就拄著拐杖回去。”紀英固執的說道。
五人悄悄的對視了一眼,都覺得紀英這實在是自己找罪受呀。
其中一人突然發現紀英一直掛在腰間的白色玉佩竟然不見了,不由大驚失色,剛想詢問,卻被旁邊一人捂住了嘴巴。
五人面面相覷,均不知道在一夜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程仲將那塊白玉佩在手裡拋了拋,這塊玉又透又潤,說不定能值幾個錢呢!
回到家的時候,程漣憶迎了上來了。
“哥哥抱!”
自從程仲入了縣學,又兼任縣衙典史之後,程家的狀況一日好過一日,程漣憶也恢復了這個年齡的孩子所應有的天真和快樂。
“咦,這是什麽?好漂亮呀!”程漣憶看到程仲手中的玉佩,驚喜的問道。
“你喜歡呀?送給你了。”程仲將玉佩上的繩索打了個扣,掛在了程漣憶的脖子上,樂得程漣憶拍手直笑。
“哥哥,你昨天晚上又沒回來,乾娘都不高興了。”過了一會,程漣憶又說道。
程仲刮了程漣憶的小鼻子一下,“哥哥忙嘛。媽媽還說什麽了?”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程仲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否則劉氏還不擔心死呀。
“仲兒呀,餓了吧?飯已經做好了,趁熱吃點吧。”劉氏端了一碗粥放在程仲的面前。
“娘,您還別說,我倒是真餓了!”程仲早上只是吃了幾個青桃子,一肚子酸水呀,此時吃了一碗熱粥,不由非常滿足。
“你這身上是怎麽回事?怎麽都是泥灰呀?”劉氏又問道。
昨天因為要拜訪沈氏,程仲特別換了一套比較新的長衫。但是因為昨天一夜的奔波和藏匿,沾了不少的泥土,而且還被山上的樹木刮出數個小破損。
“趕緊脫下來讓娘給你漿洗一下,再縫縫。你穿衣服也太費了,也不知道愛惜點。這長衫打上幾個補丁還成什麽樣子,趕明呀我到集市上扯一些布給你和漣憶做幾件新衣服。”劉氏一邊忙活一邊嘮叨道。
也許已經很久沒有那種被關愛的感覺了,程仲對於劉氏的嘮叨一點都不嫌煩,反而甘之如飴。
“娘呀,也不要只是給我和漣憶做,你的衣服都那麽舊了,早該做幾件新的了。咱們現在吃穿不愁了,你也別省著了。”程仲笑道。
“娘又不見什麽人,不用做什麽衣服,現在有錢了也不要糟蹋,攢起來給你以後娶媳婦用。”劉氏眉開眼笑的說道。
兒子出息了,這比什麽都能讓劉氏開心。
昨天的事情仿佛一個小插曲一般,程仲很快忘在腦後了。
絲綢的生意因為有謝家和徐家的介入,進行的非常順利。
謝家不僅可以提供資本方面的支持,而且他的商業網絡和關系也讓絲綢生意事半功倍。謝思存或許因為覺得在這件事被程仲擺了一道,對程仲冷淡了幾天。
在聯合經營的過程中,程仲和謝思存接觸很多,因為觀念和經驗的問題,兩人免不了會發生一些衝突,有些時候爭論的面紅耳赤,誰也調和不了。
而徐琨樂得清閑,絲綢生意對他來說只是一個躲避沈氏盤查的借口。反正他隻管分紅就行。
程仲、謝江波和徐琨三人也不打不相識,好的都快要穿一條褲子了。
“氣死我了!”再一次的爭論後,謝思存狠狠的將眼前的帳簿摔在椅子上。
小翠忍著笑將帳簿收拾了起來:“怎麽?又和他吵架了?”
“這個姓程的,簡直是不可理喻!我再也不要再見到他了,不要和他說話了。”謝思存怒氣衝衝的說道。
“我算一算呀,再也不要見他應該是小姐這個月第七八三十一次說了,而不要和他說話呢則應該是第六百八十六次了。”小翠抿嘴笑道。她非常清楚,只要謝思存和程仲鬧了矛盾,“程公子”馬上就變成“姓程的”。
“這一次我是說真的!”謝思存怒道。
“嗯,這一句說了五百二十二次。”小翠說道。
“你——”謝思存徹底無語了,卻偏偏又說不出什麽來,因為小翠說的都是實情。
“小姐,小翠很好奇,您和程公子,哦不,姓程的爭吵了那麽多次,到底都是誰對誰錯呀?”小翠問道。
“當然是我對——的多一些。”謝思存說到最後已經沒有底氣,她的表情又怎麽能瞞得過小翠?
“小姐呀,你們倆其實性格很相似,都是不肯讓人的。有分歧怎麽就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一談呢,為什麽非要爭吵呢?”小翠說道。
“你以為我不想和他談嗎?每次都是他先拍了桌子好不好?”謝思存有些委屈的說道。她一個大小姐,掌握著謝家這麽大的產業,在生意場上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不讓著她三分。偏偏這個程仲,似乎處處和他作對是的,每次都要冒出許多千奇百怪的想法,更可氣的是,他的這些想法偏偏很多時候都能奏效。
這個可惡的人!
因為謝思存要分出精力來打理絲綢聲音,因此謝江波也開始幫助謝孟廷打理生意。謝孟廷似乎也想開了,謝江波確實不是讀書那塊料,恐怕就是把眉毛胡須都考白了都沒有用。
好在現在有了程仲,他和謝江波關系莫逆,如果程仲科舉成功,對謝家的幫助是一樣的,倒也不必強求是謝家的人。
正在這時,外院的管家鄧大成心裡火燎的跑了進來,“大小姐,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