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兄弟,有何事麽?”周晨心中奇怪,邊向門邊走去嘴中邊問道。
“實不相瞞,並非俺要尋你,是某莊主有事尋你!”周晨打開門看見的就是柴五滿是笑意的臉,當他看到周晨開門的時候,連忙開口道。
“大官人尋某?”周晨一愣,柴進找他做什麽,都這晚上了,該不會是……
看了一眼滿臉笑意的柴五,周晨語氣有些怪異的問道:“如今天色已晚,柴兄弟可知道大官人尋某是有何事?能否先告之一二?”
周晨這意思就很明顯了,這深更半夜的,要是沒什麽要緊的事他就不去了,這雖然有些不豪傑,但卻沒有半分的不合情理之處。
柴五站在門外沒有要進來的意思,聽到周晨的話,他面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不過很快他便想到,反正面前這鄧龍若是答應去的話,這事不管早晚都是要告訴他的,那樣的話,現在告訴他也無妨。
不過有些事一時半會的他也講不清楚,於是他在心中思忖了會兒方才笑著道:“鄧頭領可還記得在來時路上曾救了柴大官人妹子,現今想見鄧頭領的正是慧娘子,她正要當面向鄧頭領道謝,還望鄧頭領賞光不吝一見!”
“柴慧?”周晨這才想起來還曾救了柴大官人的妹妹,那個胸有溝壑的妹子,可是柴大官人不是代她謝過我了嗎?況且這個時代男女之防雖然沒有明清那麽病態古板,但是大半夜的一個小娘子見男人,這要傳出去……
想到這裡周晨還是搖了搖頭,開口笑著說道:“謝就不必了吧!左右不過舉手之勞而已!況且這半夜的,若是傳出去,豈不是壞了慧娘子的名聲!”
柴五聞聽這話,眼中一急:“還有某與大官人在場,鄧頭領不必擔心,隨某來就是!”
說完柴五也不顧周晨還在猶豫,徑直伸手便扯住周晨的手,托著他便向外走,周晨一愣神沒防備下被他扯出了房門,隻得哭笑著道:“柴兄弟莫拉,某去便是了!”
柴慧倒也知道男女之防的道理,所以他倒沒有在自己的閨房中見周晨,而是把見周晨的地方選在了一處側廳中,周晨雖然有些好奇柴慧為何要見自己,但是柴五卻只是微笑著卻不肯說明,只是讓周晨自己去問,周晨心中的疑惑更深。
搖了搖頭,看見柴五已經推門而入,周晨也跟在他後面進入廳中。
進入廳中那刻,周晨舉目向四周望去,卻見廳中空空蕩蕩的擺放著幾張桌子,柴進卻並不在屋中,在其中一張桌子旁,坐著一道倩麗的身影,當她聽到廳門被推開的聲音時,盈盈的起身站了起來,面向周晨。
周晨也看清楚了面前這女子的打扮,這女子頭上梳著一道雲鬢,上面只是簡約的插著一根玉簪,身上穿著一套淺黃色的繡羅衣,一張俏臉,肌膚潔白如雪,兩隻眼睛猶如精靈一般跳動著靈動的光輝,眼睛下朱紅皓齒,呵氣如蘭,周晨也不由的有刹那的失神。
不過周晨畢竟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那時候的整容化妝技術都不是這個時代能比的,周晨或許沒見過能在天然資質上不輸面前這女子的人,但是各種人造美女卻是見過不少的,所以他略一失神便重新恢復了清明。
這女子真不愧跟柴進是兄妹,兩人生的面目輪廓都差不多,只是柴進的面容相較起面前這女子來更為的生硬一些,這女子的面容更為的柔和,看起來也更為的舒服。
看到周晨進來那一刹那的失神,柴進或者說柴慧心中也不由得有幾分的得意,她雙手並攏向著周晨一行禮,寬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面容,周晨只聽得從那扇袖簾後傳出來一道清脆若黃鸝般的聲音:“奴家多多謝過公子那日救命之恩!”
周晨連忙還禮道:“舉手之勞罷了,當不得女公子這般的大禮!”
柴慧施禮之後緩緩起身請周晨坐下,自有仆人送上茶水,不過周晨一晚上喝了不少酒,之後陪著柴進和宋江座談,又喝了不少的茶,此刻實在是喝不下去了,所以他端起茶碗只是輕輕的碰了下嘴唇就放了下來。
“鄧公子先前與奴說道這大宋朝的病疾,可否再細說一下!”坐下後,周晨隻準備隨意說兩句就回去睡覺去了,卻沒料到柴慧突然問出了這番話來,讓他眉頭不由的一皺,這柴慧還準備與他徹夜長談不成?況且柴進又不在此處,這算怎麽回事。
於是他想了想,站起身說出了一句在這個時代連他自己都覺得雷人的話來:“女生熬夜對皮膚不好,你還是早點去睡吧!鄧某也告辭了!”
柴五此刻正站在柴慧的身旁,周晨的這句話夾雜了太多的現代詞語,他們兩人都沒聽明白,不過其中的意思兩人卻是聽懂了,那就是周晨不想跟他們磨磨唧唧的了,他要回去睡覺了。
“鄧頭領莫非是嫌棄奴家女兒身,不足談論這些嗎?”冷冽中帶著一絲調皮的聲音響起,讓周晨呆在了原地。
因為這分明就是柴進那溫和中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可是,若他沒看錯的話,這聲音分明是從面前這柴慧的口中傳出來的,見了鬼了!
看見了周晨那副傻呆的樣子,柴慧起身有些調皮的向著周晨說道:“奴並非有意欺騙公子,還望公子原諒!”還是柴進的聲音。
難不成?周晨一呆,柴進其實並不在家中,柴進其實一直是由柴慧扮演的不成?不對,周晨很快想到了武松,他可是在柴進莊上呆了一年多了,除非柴慧假扮柴進已經有一年多了,否則那日武松肯定會拆穿他的。
到底怎麽回事?或者說根本沒有柴進這個人,柴進只是柴慧披的馬甲,這樣事情就好解釋了,柴進很任性,柴進的氣度狹小比不上宋江,柴進還沒什麽英雄氣概。在原著中柴進上山後從來沒上過陣,只是在征方臘的時候喬裝騙了一回方臘成為了方臘的駙馬,其余時候都不見人影,因為柴進本身就是個貴家女公子啊!這一切都是女子的性格使然而已!
先前自己去抓她的手,她反應那麽大!
被魯大師掃了面子後,她氣量狹小的出聲挑撥武松與魯大師對手!
她不喝酒而是用冷開山假作酒喝!
想明白了,先前一切看起來不合理的事情就都能很合理的解釋了。而周晨再看向柴慧的眼神就有些複雜了,這家夥露出了那麽多的馬腳,自己居然都沒發現柴進是她假扮的,當然主要還是周晨受原著的影響太深了,他就算覺得柴進的各種表現有些“委婉”了,但是卻也從來沒往這方面想。
“我柴家本是皇族,趙氏奪我柴氏皇位,又將世宗皇帝遺孤盡皆害死,某雖被趙氏封為國公,然卻並非世宗皇帝苗裔!若天下安定,某自當做個順民!”柴慧這句話是以柴進的語氣說出來的,周晨想著平日間威名灑遍天下的小旋風竟是個女子,又聽到她這句話,心底不由得升起了奇怪的感覺。
柴慧似乎沒有讓周晨說話的意思,她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然則若天下板蕩,朝不保夕,某卻不能將希望放在趙氏身上,兼之某家幾代先祖勤儉持家,雖比不得那些半縣之家豪奢,倒也攢下了百萬貫的家財!”
周晨聽得一愣,他當然聽明白了柴慧的意思,柴家也有不臣之心,而且人家的資本可比自己雄厚多了,足足百萬貫的家財,也不知道柴慧究竟是在扯淡還是真的有那麽多,若周晨記得不錯的話,宋朝國庫一年的收入也才多少?
不過柴慧跟他說這些有什麽用,難不成要跟他聯盟不成?可他一個小山寨不過千把人,柴慧至於這般做嗎?她該找的是方臘吧!
“不知道公子現在能否為我解釋一下這大宋朝的病疾自何處來麽?”柴慧這句話卻換回了自己原本的聲音。
周晨呆愣了下, 方才重新坐了下來道:“若是慧娘子願意聽的話,某便獻醜說給慧娘子聽聽罷!”
“我中原歷代王朝,夏商周且不去論他,秦人短命,不足為後人戒,余者,漢、晉、南北各朝、隋唐五代,諸多王朝莫不以抑製土地兼並、對外開疆拓土為國之大計,歷朝位居高位者皆懷一封狼居胥願!練兵強軍,是否?”
柴慧點頭。
“唯獨國朝不抑製土地兼並,反倒鼓勵功勳之輩回家置地兼並,朝中諸公,哪一家在鄉裡不是佔田萬畝?百姓皆成此輩奴仆,對外不思開疆拓土也就罷了,反倒對武將有擅開邊釁之罪,遇戰事以不知兵之文臣統兵,如此豈能戰勝?如此不相信武臣,哪個武臣肯賣力死戰?”
“平夏戰爭幾十年打下來,損兵折將無數,耗費國家錢帑無數,敗多勝少,隻全了幾個措大的青雲之路,便是此證,西賊雖強,比遼人尚不及十一,遼人比女真人又有不如,國朝連一個西賊都拿之不下,拿什麽去抵抗南下女真人的兵鋒?”
周晨這一番話說的亂七八糟的,但是柴慧卻聽明白了,國內矛盾重重,文臣爭權奪利,武將畏敵不思戰,國外強敵將至,兵鋒銳不可當,一朝南下就是天崩地裂!
她皺了皺眉似乎下定了決心,站起身來,面朝著周晨,似要說出一番話來,周晨也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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