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田愛卿,你是朕幾十年的老臣了,朕也知你對朕一片忠心,今日朕想問你一個問題,你須得如實告訴朕,切勿說那違心之話。”趙由校慢慢轉過身來,一字一句的說道。
見皇帝陛下如此慎重從事,田易也頗感意外,連忙道:“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嗯,很好。你對這秦暮怎麽看?”趙由校臉色平靜,但一雙眼卻緊緊盯在田易臉上。
來了,果然不出所料,田易心中暗暗說道,略一思索,便答道:“秦暮大人年少才博,戰績卓著,屢破帝國大敵羅卑,後又平叛伏匪,將西北治理得有聲有色,實乃帝國多年來少有之英才。”
“還有呢?”趙由校面無表情。
“呃,只是這秦大人少年得志,難免氣盛驕狂,與帝國朝中老臣有些格格不入,還有他行事多有離經叛道,亦有觸犯帝國法規之行為。”田易硬著頭皮繼續說。
“就這些嗎?”趙由校臉色有些難看。
“微臣的確如此看。”田易額上見汗,心中暗自後悔匯報一事。
“哼!難道這朝中竟無人能為朕分憂麽?”趙由校臉色轉青,變得極為嚴厲,反正很不高興的樣子。
“陛下!”
田易一聞此言,知道皇帝陛下已是大大不滿,若是再拿不出什麽真正的看法,恐怕就真的難以交差了,連忙道:“臣也有聞稱秦暮心懷異志野心勃勃之言,其行事也確有出格之處,只是這秦暮眼下方立大功,在帝國朝野極具人望。況觀其行為也尚無反意,此次帝國招其來京,一呼便來,與南方林郎兩家大不相同,委實難以定論啊。”
聽了田易情急之言。趙由校臉色好看了一些,“那依你之見,當如何?”
“以臣之見,這秦暮此時未有其他行為,而其鎮守西北,確也功勳卓著。陛下若是不放心。臣有兩策。”田易拭了拭額際的汗漬道。
“哦?哪兩策。”
“秦暮尚未婚配,若是陛下降旨賜婚於長公主或十七公主,使之成為駙馬,必能收其心,使之忠誠不二。此之為上策。”田易說出第一策。
“嗯,那第二策呢?”趙由校點了點頭。
“其二,秦暮多年戍邊,勞苦功高,現西北穩定,可使其暫留京城休養,以示帝恩。況臣聞此人頗好女~色,可多賜美姬。使之沉迷,若能長期羈縻於京,其在西北及北樓蘭之影響力必逐步削弱。到是後盡可使人取而代之。若能與上策相結合,必能收奇效,可謂上上策。”田易說出第二策。
趙由校緩緩點頭,這第二策與葉向高之法大同小異,若再結合第一策,確能奏效。想到這兒,趙由校又皺皺眉道:“只是紫柔脾氣倔強。對那秦暮深惡痛絕,恐難撮合。而十七公主尚幼,需得再等兩年啊。”
“那也不關緊要,亦可選那皇家貴女先配之,待十七公主成年再許之。”田易又道。
“嗯,此法不錯。“趙由校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見皇帝陛下露出笑意,田易懸起的心才松了一口氣。
“那這北樓蘭之事……?”趙由校解決了心頭之患,心情好了許多。
“北樓蘭乃帝國領土,位處邊陲,那秦暮的問題既能解決,臣以為應當予以援助。”田易接口道。
“唔,就按愛卿的意見辦,只是那數額……?”趙由校有些拿不定。
“臣以為帝國可一次性援助一千八百萬白銀,其余問題則由當地自行解決。”田易拿出了自己的腹案。
“嗯,那就按愛卿的意見辦吧。只是今日之議,朕不想有第二人知曉,卿可明白?”趙由校的臉上浮起一絲笑容,但那笑容間似乎隱藏著什麽。
“微臣明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田易乾瘦的身體縮了一縮。
“唔,那你去吧。”趙由校臉色慢慢恢復了平靜。
踏出皇宮,田易隻覺得汗濕了的內衣貼在背上有些發涼,身上說不出的難受,他長長的喘了口氣,這才彎腰鑽進馬車,自己也算是對得起秦暮了,他提出為北樓蘭爭取發展資金一事自己總算是為他辦成了,也算對他送給自己那對異種愛情鳥的回報吧。
至於他能不能躲過這一劫,還能不能回西北,那就與自己無關了,自己縱是想幫忙也無能為力,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輕輕靠在車後背柔軟的皮墊上,田易陷入了沉思。
尚處於興奮狀態的秦暮似乎還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整個上午都還陶醉於身旁幾位美絕人寰的妙齡少女環繞帶來的美好心情中,不過頻繁來訪的重臣們也讓他頗感意外。
自從起床用完早餐後,便陸續有朝中大臣來訪。首先來的是帝國商務大臣曾國鴻,他是秦暮較為熟悉的朝中老臣,與秦暮的關系也相當友善。
鑒於秦暮已經兼任北樓蘭地區的總督, 就統攬了帝國西北郡和北樓蘭地區兩個地域遼闊的行政區的軍政大權,而這兩個地區目前經濟均不算發達,但物產都相當富饒,所以有必要推動這兩個地區和帝國內地以及與其他周邊國家和地區的經濟往來,這商務往來也是極其重要的一環。
為此,曾國鴻特地登門拜訪秦暮,讓秦暮頗為感動,二人就帝國內地與西北和北樓蘭兩地區經濟商務往來的稅收問題作了認真的交談,初步探討了一些合作的可行性。
由於西北是由軍政節度使府管轄,其稅收政策和稅收制度包括關稅稅率在內均由西北郡自行決定,與帝國內地的商業往來不同於帝國內地各郡之間的商業往來,而有些類似於帝國與周邊關系較好的國家之間的關系,比如與捷洛克和米蘭之間的關系,所以西北郡軍政節度使府擁有相當大的自決權,這也是軍政節度使府與郡首府的最大區別之一。
而北樓蘭這個地位特殊的地區,設置了總督這個位置,其權力應該說比起軍政節度使來說應該有增無減,鑒於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秦暮的地位,這個地區恐怕更得由秦暮說了算,曾國鴻對這一點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