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始終在愉快歡悅的氣氛中進行,賓主雙方最後都盡興而歸。
當客人們帶著滿意的神情離開牧場時,天已經黑盡了,安排護送的衛隊將客人們送出後,那名一直面帶微笑的中年紳士這才來到門外兩名英俊挺拔的衛兵站崗的房屋,“臣弗蘭茨求見大公。”
“進來吧。”慵懶蕩人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說不出的動人心魄。
中年紳士踏進房間,腳步不由得一頓,心中也是一緊。斜躺在蓬松的沙發上,大公端莊的宮廷發式早已打散,披肩的金黃秀發隨意飄灑下來,一襲寬松的睡袍遮不住動人的春光,若隱若現的雙峰,暴露在外的白膩大腿,無不勾起人莫名的欲~望。
但身為大公心腹的政務官卻已是司空見慣,只是那一瞬間的失神還是暴露出了一個正常男人對這種景像的合理反應。
“坐吧,他們走了?”大公輕輕撩了撩耳際的長發,舉手投足間那股膩人的風情更是展現無遺。
努力鎮定了一下心神,垂下目光,中年紳士連忙回答道:“走了,我已經吩咐衛隊加強保護了。”
“唔,也算了結了一樁事情。”貴婦以手撫面,顯得有些疲憊。
“那屬下就不打擾大公休息了。”中年紳士察言觀色,連忙道。
“不忙,我看你好像不套讚成這次談判啊?”貴婦的目光落在了中年紳士的臉上。
猶豫了一下,中年紳士暗自驚訝貴婦的觀察力,一邊思考著措辭,“不是不讚成。而是有些擔心若是讓帕沙人那邊知道了,會怪罪我們的。眼下帕沙人勢力正盛,得罪了他們我擔心會對我們不利啊。”
“正是因為他們勢力太盛,我才要促成科米尼人和樓蘭人和解和結盟,若是讓帕沙人這樣發展下去。樓蘭人的命運遲早要落到我們頭上。”這時候的貴婦已經完全恢復了大公的氣勢。
“可是以臣拙見,那樓蘭人做出如此大的讓步和科米尼人和解結盟實在有些不值,以他們現有的力量即使和科米尼人結了盟,又能怎麽樣?難道還能聯合起來進攻帕沙人?我實在有些不明白。”中年紳士一臉困惑。
“不要小看樓蘭人,今天來的那個腓特烈就不是個弱者,連帕沙人在他面前都栽了個大筋鬥。我看他遠遠強於他那個名不副實的大哥。聽說樓蘭軍隊在他的整頓下變化很大,只是不知道具體情形究竟怎麽樣?”貴婦臉上也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如果帕沙那邊知道了這件事有我們的份兒,責問起來,我們該如何回答呢?”中年紳士又把話題回到了原來的問題上。
臉色倏變,貴婦臉上頓時猶如罩了一層寒霜:“怎麽回答?你是政務官。這是你的事情,難道還要我來教你?”
中年紳士沒想到大公會突然發怒,連忙躬身道:“臣知錯了。”
貴婦臉色這才和緩一些,又道:“你可以說我們並不知道他們談什麽,只是要求我們幫他安排談判場所,其余一概不知。”
“臣遵命。”中年紳士不敢再多言語,趕忙應道。
“你安排人多注意一下樓蘭人那邊的舉動,我看樓蘭人這次作了這麽大的讓步。必定有什麽行動。”貴婦站起身來,背負雙手在房內踱步。
“臣明白了。”中年紳士躊躇了一下又道,“臣還有個建議。眼下形勢越來越複雜,臣以為能不能加強一下我們自衛軍的力量?”
“你覺得有用嗎?”貴婦轉過頭來,冷冷的盯在中年紳士的臉上。
中年紳士一怔,轉念再一想,也的確沒有多大用處,現在自治領不過只有一萬人左右的自衛軍作常備部隊。僅能維持正常治安,即便是再擴編幾倍。相比與周邊的幾大強國的軍事實力來說也是相差甚遠,一旦起了衝突。根本無法左右形勢,歎了一口氣,垂下頭不再言語了。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咱們自治領自立國以來以工商為本,並不注重軍事,安全主要依賴三國力量的均衡來維持,一百多年來國民已經形成了重工商輕其他的習俗,眼下要想突然改變他們的觀念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達到的。”
“而近年來帕沙人的實力已經隱隱超出其他兩國,前期又通過征伐樓蘭獲得一大片經濟發達的地區,實力更是上升一大截,若是其他兩國不聯合起來應對,他們的滅亡指日可待,而唇亡齒寒,帕沙人最終也不會放我們自由城一馬。”
“我們當務之急就是要促成三國勢力的重新平衡,讓樓蘭和科米尼結成聯盟牽製帕沙人就勢在必行,也是唯一出路。所以我才會不遺余力的促成他們的和談結盟。”女大公此時也流露出一絲軟弱。
“臣明白,只是臣以為我們若能適當加強軍事力量,也許能在未來的局勢中為自己一方增添一點砝碼的份量啊。”中年紳士提出自己的看法。
“軍隊力量增強非短時間能夠見效,況且我們自由自治領的人大多不願參軍入伍, 即使強行征集恐怕也難以達到預期目的,若是因此引起其他幾國不必要的懷疑,那倒是得不償失了。只要能讓樓蘭人和科米尼人結成牢固的同盟,我認為帕沙人永遠不敢對我們有非份之想。”
女大公對這一點看得很清楚,帕沙人在沒有解決其他兩國之前是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來侵略自由城的。
“只希望腓特烈那小子不要讓我失望,能與庫圖佐夫為敵的人應該不會差吧。”轉過身一邊揮手示意中年紳士可以退下了,女大公一邊喃喃自語道。
華貴的馬車平穩的駛出牧場鑽進黑沉沉的夜幕,似乎對談判的成功很滿意,青年對旁邊國務秘書的不安神態視若無睹,一邊通過窗戶欣賞著郊外的夜色,一邊將身體舒適的靠在背後的軟墊上。
身旁的國務秘書卻是如坐針氈,不時斜瞟一眼旁邊的青年男子,想說什麽卻又吞了回去。終於,他的舉動影響到了神態輕松的青年,把目光從窗外收回,青年搖搖頭,笑道:“托明阿大人,虧您還是首相身邊的國務秘書,怎麽如此沉不住氣啊?我不是已經告訴過您了嗎?首相那裡我去負責解釋,一切責任由我來承擔,怎麽?難道您還信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