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又稱“秦淮”,從東水關到西水關的秦淮河,正是景致最美的時節,綠柳如煙輕拂金粉樓台,十裡珠簾曼蕩春風,畫船簫鼓晝夜不絕。
遠遠眺去,一壕春水半城花,城裡城外,琳宮梵宇,碧瓦朱甍,光寺廟就有四千八百寺,大街小巷,合共起來,大小酒樓有六七百座,茶社千余處。
不論你走到再偏僻的巷弄,總有地方懸著燈籠賣茶,插著時鮮花朵,烹著上好的雨水,茶社裡坐滿了吃茶的人。
金陵的繁華是三大陪都裡最繁華的,也是整個江南最繁華之地,這裡是大秦朝的經濟中心,是整個江南的政治中心,金陵城人口不下三百萬,是整個大秦朝人口最多的兩個城市之一。
“姑爺,我們現在去二老爺府邸吧。”吳管家對東看西瞧的秦暮說道。
“二叔的府邸,二叔住在金陵?”
秦暮疑惑地問道,對於沐家二老爺,秦暮的腦海沒有什麽印象,只有模模糊糊記得是一個大胖子的印象,挺著大大的啤酒肚,叫沐尚榮來的。
“二老爺在金陵任中書省員外郎。”
吳三驕傲地說道,要知道中書省員外郎可是正六品的官,比知縣老爺還有高一等級,又是陪都的京官,回到栗原郡,栗原郡知府都要小心伺候著。
“六品官,要是在地方,真的不錯呀,可是在金陵,呵呵,就不行了。”
秦暮笑笑地說道,在金陵這個陪都,隨便在大街上都能遇到四、五品的官員,這六品官真的不夠看呀。
“呵呵,秦姑爺這個話可不能亂說呀,要是被二老爺聽到了,就麻煩了,二老爺可是很在意這個的。”吳管家趕緊說道。
“呵呵,這麽說這個二老爺還是個官迷了。”秦暮笑笑地說道。
“大老爺和二老爺都是當官的,他們講究的多,不像三老爺經商的好說話,到了二老爺的府裡,姑爺你說話可要注意點哦,可不能跟三老爺說話那樣跟二老爺說話哦。”吳管家好意地提醒道。
“那我不住他家,住客棧好了。”
秦暮說道,既然住這個沐家二老爺家那麽地不自在,那還不如去住客棧,沒有人管,多自由呀。
“不行,過來的時候,老太爺和三爺都交代了,我們必須住二老爺家。”吳管家說道。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吳管家,你也應該變通一下呀。”
秦暮說道,秦暮真的不想住進沐二爺家來的,進去了就要受這個沐二老爺管,多不自在呀,搞不好,自己都不能去秦淮河玩耍來的,秦暮出發前,都做好在秦淮河畔夜不歸宿的打算了。
“不信,必須住二老爺家。”吳管家固執地說道,在這個事情上一點商量的余地都不給秦暮。
“好吧,你說住哪就住哪吧。”
秦暮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畢竟這個吳管家白發蒼蒼,一大把年齡了,秦暮真的不好意思跟他爭吵,尤其是這種年齡的老人,非常固執,很難說服的,秦暮也隻好省省自己的口水了。
在吳管家的帶領下,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來到了金陵沐二老爺的府邸,院子不是很大,一眼就可以望見盡頭,總共也不到二十間房子,不過在金陵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有這麽大的一處院子,也是相當不錯的,拿出去賣掉,怎麽也值十來萬兩白銀。
很快在下人的帶領下,秦暮和吳管家來到院子的正廳,正廳裡坐著沐家二老爺沐尚榮及他的正妻徐氏、小妾劉氏。
在古代女人一般是沒有名字,當然有閨名,不過這個閨名除了父母外,極少有外人知道的,一旦女人嫁人後,就會使用自己父親的姓,如沐家二老爺的正妻徐氏,其父親就是姓徐,當然也有跟夫家姓的,如沐家三爺沐尚鄴的妻子就叫沐氏。
“二老爺好,兩位夫人好。”吳管家一進屋,就恭敬地叫道。
“吳管家辛苦了,家裡還好嗎?老爺子的身體可好。”沐尚榮問道。
“老太爺身體很好,家裡也很好,就是大家都有些想念二老爺、兩位夫人和大少爺了。”吳管家說道。
“他怎麽來了?”
沐尚榮指指秦暮疑惑地說道,雖然有段時間沒有見過沐家這個傻子姑爺,但沐尚榮還是一眼認出秦暮來。
“二叔好,二位漂亮的嬸嬸好,一別兩年沒見,二叔越發地精神了,二位嬸嬸也越來越年輕了,越發地美麗動人了。”秦暮開口說道。
“呵呵。”
徐氏和劉氏被秦暮這一說,忍不住地開心地笑起來的,這個傻子怎麽說話這麽輕浮呀,不過聽起來,心裡特別地舒坦。
“你不傻了?”
沐尚榮顧不得秦暮對自己倆位夫人說話輕浮的事情,而是吃驚地望著秦暮問道。
沐尚榮可是記得很清楚,自己離開栗原郡的時候,這個秦暮還是傻不溜秋的,連個話都說不清楚,哪裡像現在這樣,說的話雖然有些輕浮,可是口齒清晰,話說的讓人聽著也舒心。
“二叔,您不能老用老眼光看我呀,那都是老皇歷的事情了,人會變的,我現在可不是什麽傻子了。”秦暮說道。
“怎麽回事?”
沐尚榮好奇地問道,怎麽這個傻子一下子就開竅了,變聰明了,真的不可思議呀。
“二叔,二位漂亮的嬸嬸,這個事情,說起來話長,下次有時間,我再好好地跟您們講講,這次我跟吳管家來金陵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的。”
秦暮趕緊說道,畢竟自己以前是傻子,是不光彩的事情,秦暮不願意多說,以免影響自己光輝的形象。
“什麽重要的事情呀?”沐尚榮疑惑地問道。
“二老爺,這是三爺讓我捎給您的信。”吳管家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遞給沐尚榮。
沐尚榮拿起信仔細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皺起眉頭說道:“怎麽會這樣呀,這麽重要的事情,三弟自己為什麽不來,就派你跟秦暮來。”
“這個……”
吳管家不知道怎麽回答好,畢竟人家三爺是主子,自己一個下人,怎麽能問他為什麽沒有來。
“二叔您可能不知道,三叔他不來,是因為他身體不好。”秦暮張嘴胡說道。
“三弟怎麽了?”
徐夫人關心地問道,畢竟是自己家的小叔,自己這個做二嫂的,怎麽也要關心地問問。
“這個三叔的病不好說呀。”秦暮一副為難地樣子。
“三弟到底身體怎麽了,你倒說清楚呀。”
沐尚榮著急地問道,自己跟大哥都在朝廷當官,三弟負責家裡和家族的生意,他可不能有什麽不好,要不然家裡就沒有一個主事的人了。
“三叔最近迷上了宜春樓的一位姑娘了,不小心得了花~柳病,不敢出門了,讓我和吳管家來處理這個事情,當然主要的說客就是我。”
秦暮瞎扯道,反正沐三爺又不在這裡,自己想怎麽說,就這麽說,沒有人反駁,秦暮不介意在沐二爺面前醜化沐三爺來的。
秦暮自認為自己是個小人,是小人就要睚眥必報的,沐三爺幾次弄的自己心情不爽,秦暮也要弄的他心情不好,最好是沐二爺能寫一封信臭罵他一頓,有道是長兄如父,哥哥罵弟弟,沐三爺除了受著,也只能受著了。
“他簡直是胡鬧。”
沐二爺氣憤地說道,什麽時候自己的三弟沉迷煙柳之地了,自己都不知道,沐二爺準備等吳管家回去的時候,寫封信給自己三弟,好好地教訓他一頓。
“二爺他的病不要緊吧?”劉氏問道。
“回漂亮嬸嬸的話,三叔病沒事,大夫說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就是不能再去那些煙柳之地了。”秦暮胡扯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劉氏拍拍胸口說道。
吳管家有些傻眼地看著滿嘴謊話的秦姑爺,這位姑爺也太能扯了吧,好好的三爺,被他硬是弄出個花柳病來的,要是三爺知道了,還不氣得吐血呀。
可是這個時候吳管家又不好出來澄清這個事情,要不然就會得罪了這位秦姑爺,按這位秦姑爺編故事的本事,自己要是得罪他,哪裡有好果子吃呀,所以吳管家明智地選擇閉嘴,當自己什麽都沒有聽到,反正都是主子家的事情,自己一個做下人的,不要插手的好。
“老三就讓你當這麽重要的說客?”
沐尚榮十分頭疼地看著秦暮問道,自己三弟真的病的不輕呀,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交給這個傻子呢,讓他當說客,這不是嫌沐家的生意早點完蛋嗎?
“二叔,本來我也不想來的,殺雞焉用牛刀,一個小小的徐家,哪裡用得著我這樣的奇才出馬,那也太抬舉金陵徐家了,可是三叔和各位管事硬要我來,說我沒有來過金陵,怎麽地也要來金陵逛一逛,尤其是秦淮河河畔,更是要去見識見識,當然順便把這個徐家聯營的事情也解決了。”
秦暮說道,這是編謊言讓自己名正言順去逛秦淮河呀,反正秦暮也不怕謊言被揭穿,這個時代文人雅士可是都喜歡逛秦淮河的,自己怎麽也算個文雅人士吧,逛秦淮河也是文雅活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