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德川城裡留守了一部分軍隊不成?”德西馬問道。

　“而且這個軍隊的主將很厲害，不是個易與之輩，知道采取措施防范我們的探子，而且還能發動起當地的老百姓修築城牆和護城河來抵抗我們，很不簡單啊。”哈利波多說道。

　“呵呵，，他也把自己的力量看得太高了，就憑一些殘兵敗將，再加上一些老百姓，就想與我們的大軍抗衡，未免也太把我們小瞧了。現在不要去考慮那麽多，抓緊時間休息，多派一些偵察兵出去刺探情況，等明天騎兵都來到了，就是他們的末日。”哈利啟勝自信滿滿地說道。

　德西馬和哈利波多也都讚同哈利啟勝的意見，他們都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是沒有哪個能阻擋自己征服的步伐的。

　就在城外卑匈人摩拳擦掌準備發起進攻的時候，秦暮也在抓緊時間作最後的準備。朱永慶已將新兵整編完畢，而且也完成了最基本的訓練，可以到城牆上最最簡單的防衛工作了，七千新兵全部分配臨時編制成五個臨時旅團，由老兵帶新兵的模式暫時上戰場，輪番帶上西城熟悉地形。

　劉小山也率領第一旅團和城裡的百姓將各種戰鬥用的滾木、擂石、箭矢、滾油等物資送上城頭，秦暮還命令將押運來的一千具匣弩也擺上西城牆，這也是一種威力強大的武器，但由於這種武器每發射一次需要一定的時間重新安放弩箭，所以限制了威力的發揮。

　同時，秦暮也命令部隊將沿城牆四周的居民房屋拆除，並承諾戰後予以賠償。以防戰爭中被敵人火箭射中，引發火災，引起混亂。

　德川城裡的老百姓也知道關鍵的時候即將到來，自覺的組織起來，加班加點趕做乾糧、擔架等必須物資。同時還有許多人主動報名擔任擔架員。整個德川城就像一個上滿了發條的機器，一切都圍繞著即將到來的戰爭而旋轉。

　入夜，秦暮與梁啟明在城守府書房裡談起明天的戰爭，當梁啟明問及上官勇倫的行蹤時，秦暮只是笑而不答。自從上官勇倫大前天晚回到德川府城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去了哪兒，隨他一起消失的還有他的三千多騎兵旅。

　第二天一大早，秦暮命令朱永慶在後方搞好後勤安排工作，自己與梁啟明率領第二、第四旅團和親衛旅五個聯隊士兵上了西城牆。梨花則率領第三旅團和另外兩個整編後的原本德川軍隊留在城內待命。

　一直等到中午，敵人都並無多大動靜。秦暮也覺得有些奇怪，其實這時卑匈人的步兵因為速度原因還未趕到，哈利啟勝等也並未打算這天就進行攻城戰，他們也準備休整一天后再發起攻擊。

　天啟十三年5月10日，這一天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雙方都顯得很鎮定。但秦暮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他相信敵人也不會在這樣拖下去。那樣對他們並不利。

　天啟十三年5月11日的太陽終於升了起來，城外的敵軍終於有了動靜，秦暮站在城樓上注視著遠方的敵營。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隨著一陣陣低沉的牛角號響，敵營中的士兵不斷地出現在地平線上，而且越來越多，步兵們排列成整齊的方陣，邁著堅實的步伐，黑壓壓的一片接一片的向德川府城撲了過來。步兵的兩旁是騎兵方陣，高大魁梧的士兵被裹在鐵甲之中。膘肥體壯的戰馬呼嘯奔騰，千萬匹戰馬的馬蹄聲是如此整齊有序。如同一個巨人踩在大地上發出的聲音，大地也為之顫抖。

　卑匈人的騎術的確名不虛傳，單從那熟練的控馬術就可以看出，不愧為遊牧民族中的佼佼者，秦暮不由得暗自讚歎。

　哈利啟勝也有意擺出強大的陣勢，想從氣勢上摧垮敵手。城牆上的士兵都有些震撼，秦暮和梁啟明也察覺到敵人的意圖，他們倆不動聲色的沿著城牆巡視，並不時與熟悉的士兵和軍官開著玩笑，士兵們看見自己的主帥那鎮定自若的神態，心情都迅速平定下來，紛紛集中精力作好戰鬥準備。

　他們在離德川城西城頭一裡處停了下來，隨後見下一名騎兵將領。在數十騎騎兵的護衛下，策馬向這邊而來，他來到離城頭約兩百多步的距離，便遠遠的停了下來，這個距離弓箭很難射到，就算是能射到，力度也很弱，根本就傷不了一身盔甲的他。

　他用漢語對城頭高呼道:“城上主將聽著，我乃卑匈國西部騎兵副將哈利波多，奉主將哈利啟勝之令告知爾等，如果你們現在投降的話，我們主將就饒了爾等一命，你等可要知曉。如敢頑抗，我卑匈騎兵攻進城裡內，到時候可就是悔之晚矣。”

　城上的將領都是看著秦暮，秦暮大笑:“我乃堂堂德川郡郡守，大秦帝國四品大員，豈有投降之理，你回去告訴你們那個哈利啟勝，有本事就攻下德川城呀?別在這裡吹牛皮，我們德川城上上下下，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說著說著秦暮忍不住吟起這首熟悉的詩詞來

　秦暮的聲音遠遠傳揚開去，城上城下都是聽得清清楚楚，聽到秦暮的聲音，城上的大秦帝國的士兵都是不由自主站直了身子，每個人臉上都露出驕傲的神情，主將都有如此膽量，他們就算隨他戰死，又何惜此身?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很多士兵和軍官忍不住都在心裡默念起秦暮這首詩來，這首詩是真的太貼這些軍人的心了。

　能跟一位這樣豪氣的郡守大人一起戰死沙場，也算是值得了。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哈利波多也忍不住念了一遍，也不由被詩裡的意境給震驚了，這詩實在是太好了，這簡直說出了很多在軍人的心聲呀。

　作為一名軍人，作為一位南征北戰的軍人，哈利不多真的太有感觸了，是呀，古來征戰幾人回呀。

　“如果你願意投降的話，我可以向我們的大王推薦你做我們卑匈國做官。”哈利波多難得起了惜才之意。

　“道不同，不相為謀。”秦暮喊道。

　“可惜了。”

　哈利波多也沒有多說，調轉馬匹帶著護衛回去，那邊的哈利啟勝聞報後，驚訝的同時也是非常憤怒，立即發起進攻的命令。

　隨著淒厲的號聲響起，卑匈步兵高舉著皮盾，背負著沙袋發起了第一波攻擊，騎兵也都伏在馬上，分成幾組輪番背負沙袋衝向護城河，向河中投擲沙袋。另外一些士兵也紛紛舉盾引弓，作掩護性攻擊。要想對城牆發起攻擊，首先就得解決護城河。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問題，問題是要花多大的代價才能填平這條護城河，就不是一般人所能預料的了。

　一浪接一浪的攻勢如同潮水一般，城牆上的軍官們，來回奔跑，揮舞著手中的武器，不停的么喝著手下的士兵，一波接一波的箭矢傾下，不斷的在城下濺起朵朵血花，而巨型投石機更是可怕，磨盤大小的石頭被高高拋起，準確的落入敵人陣營中，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士兵們往往被連人帶馬砸得骨斷筋裂，腦漿四溢，血肉模糊，令人慘不忍睹，慘叫聲、呻吟聲、哭喊聲此起彼伏。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西邊的太陽逐漸要落坡的時候，卑匈族部隊的收兵號終於吹響，雙方的士兵都松了一口氣，卑匈族士兵如同大海退潮一般，迅速撤離危險區域，在危險區域外整隊集合，清點人數，然後保持好防禦隊形，緩緩退去。

　站在城樓上一直密切關注戰局發展的秦暮也松了一口氣， 卑匈人的戰鬥力當真不可小瞧，鐵一樣的紀律，悍不畏死的精神，的確不是一般隊伍所能具備的，也難怪能屢戰屢勝。

　這第一天的戰鬥並無多大的懸念，在沒有解決護城河問題的情況下，守城這一方的優勢是十分明顯的。清點完戰場，梁啟明向秦暮報告情況，己方戰死五百六十人，受傷一千三百二十一人，其中重傷三百六十三人。敵方估計死亡在五千人以上，受傷不計其數。

　秦暮聽完報告後點了點頭，示意梁啟明坐下，“老梁啊，戰爭恐怕會越來越艱苦，越來越殘酷，今天的戰果是在敵人根本無法還擊的情況下造成的，你下去要告誡所有士兵，千萬不要有麻痹思想，夜間要加強防備，防止敵人鑽空子。敵人的戰鬥力名不虛傳，戰後我們的部隊訓練還得加強。”

　梁啟明看這自己的主帥雖然對敵人的戰鬥力十分讚賞，但卻並無一絲憂慮，心中仍然充滿著必勝的信心，原本有些不安的心情就突然放松下來，他忽然發現一個自己從未注意的事實，每當自己在聽完這個比自己還年輕近十歲的上司的安排後，總是說不出的放心，好象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根本無須擔心，也許這就是他的天生的領導魅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