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出了個一石二鳥之計。大太太聽了,也連連點頭。她一直以來便想著在東廂安插個體已人,只是沒有機會,往東廂送了幾次人,都被二奶奶打發到二爺身邊了,又沒降低那些丫鬟的身份,她倒不好說啥,更不能明說讓二奶奶將她送去的人放在東廂。
按說連姨娘們平常出門,都前呼後擁地多帶幾個人,尤其貼身大丫鬟,只要出門,都帶在身邊的,那可是臉面,可這個二奶奶就是絕,除了知秋隨身外,把那些人都藏在了東廂,讓她看不到影,更抓不著錯,想換了也難,那知秋到哪,都是少言少語的。立在二奶奶身後,看著她的眼神行事,一心一意地伺候,也挑不出錯來,正沒法間,聽了秀兒的話,忍不住直誇她聰明。
大太太掂量來掂量去,覺得難得有機會往東廂裡送人,這個人一定要機靈些,不能太死板了,得找那有些心氣的才行,否則也壓不住這個二奶奶,說不定兩天半就被二奶奶收服了,這個二奶奶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紫月和寶珠她是一刻也離不了,都知道這兩個人對她忠心,送過去二奶奶也會防得緊,倒成不了什麽事。想起大丫鬟翠平素日就和二奶奶有些積怨,平日裡也是個潑辣的,眼睛一向長在頭頂上,也是她壓得住,平日裡使喚著還順手,對她也忠心,最後決定將翠平送過去。
掂量好了人選,大太太便巴巴地跑到壽禧堂,向老太君提起二爺收通房的事,老太君也正為二爺的子嗣操心,溪兒嫁進來這麽久。除了新婚那幾天,兩人就沒同過房,年輕人不急,喜歡打冷戰,可老太太急啊,她老了,一天抱不上重孫子,她就閉不上眼睛,因為溪兒庶女的身份,她實在不能勸著兩人同房,怕這個孫子真對夢溪上了心,將來強迫他休妻的時候會恨上她。
聽了大太太的話,一尋思也是個好主意,眼見著俊兒後院的女人雖多,但沒一個是爭氣的,再收個通房,早點給生個兒子,也是好的,雖不是嫡出,但總是男丁,強過沒有。溪兒早晚下堂,俊兒不寵她,沒生育更好,將來正好以“無子”之名休了她。
事與願違,秀兒千算萬算,沒算出老太君是真急著抱孫子,讓夢溪一攪,便沒將翠平放在東廂。這二爺倒也真配合,自收了這翠平,那真是芙蓉帳暖度宵,宵苦短日高起。
秀兒想起平日看著翠平就不是一個安份的人,往日在姨媽院裡,是位爺就往上貼,常見她和三爺眉來眼去的,尤其那雙媚眼,生來便是專門誘惑男人的,不是蕭府規距大,說不定早就爬上了哪位爺的床。
這會兒明正言順地放在表哥屋裡,時間久了,還不得把表哥的魂給勾走了,暗怪姨媽怎麽不挑個安份點的人送過去,真是偷雞不成賒把米。
這樣想著,又恨自己被禁了足,進不了蕭湘院,盯著翠平,不覺又亂發了一通脾氣,最後無力地坐在那,暗想:這生米已然做成熟飯,後悔也來不及了。不過是個通房,二爺再寵也上不了天,等嫁了表哥再除去她也不遲,還是先借著她對付表嫂才是,表嫂不下堂,說其他的都還早。
這翠平真就象秀兒說的那樣,是個不安份的人,翠平仗著是大太太身邊的人,二爺寵著,從進了這蕭湘院,這院裡就沒有安生過,除了紅珠紅杏支使起來有些困難,每天對那些小丫鬟可是呼來喝去的,前天因為要進東廂房,知冬攔著,還和知冬動起手來,後來還是二奶奶出來,讓她回西屋好好伺候二爺,
她這才走了。可賊心不死,這不,今天又端著一碗湯,來東廂找事了。見知夏攔著不讓進,邊往裡闖邊說:
“讓開。沒眼力見的小賤蹄子,大太太吩咐我好好伺候二奶奶,我親自端了補湯過來孝敬,竟敢攔著,仔細回了大太太,揭了你們的皮”
“二奶奶正在休息,吩咐不讓人打擾,請翠姑娘將湯交給奴婢,等二奶奶醒了,奴婢自會伺候二奶奶用了”
推搡間,只見翠平手一抖。一碗湯失手滑落,灑了一地,碗也碎了,翠平站在那,嗤笑一聲:
“好個不長眼的賤蹄子,竟敢打翻大太太的賞賜,看我回了大太太怎麽治你”
說著,一甩手便回了上房。知夏知冬一時也傻在了那,好半天,才想起進屋秉報二奶奶。
夢溪知秋幾個人坐在屋裡對望著,夢溪長歎一聲:
“就知道大太太把翠平安排進來準沒好事,千小心,萬小心的,還是免不了”
說著不僅想起前世看過的還珠格格裡小燕子發明的跪得容易,低頭看看自己的膝蓋,不說現做來不及,這大夏天的,裙子這麽薄,真要做了放在兩個膝蓋上,準保被人發現,暗歎她命不好,別人穿越了都能心想事成,怎麽輪到她, 就千難萬難的。
知春遲疑地說:
“二奶奶,要不奴婢去求了二爺,看能不能去大太太那說說情”
知秋白了知春一眼說道:
“真能指上二爺,那母豬都能上樹,和他說了,指不定他先以忤逆婆婆的罪名,狠罰了二奶奶”
“二爺也只是臉黑些,說話狠些,從來就沒真把二奶奶怎麽樣,上次氣急了,把滿屋子的東西都砸了,也沒動二奶奶一指頭”
“我看你是被糊塗油蒙了心,還沒對二奶奶怎麽著,你還想讓二爺對二奶奶怎麽著。當真動了你才死心!”
“都少說兩句,左右大太太也不能拿我怎麽著,頂多是多跪兩個時辰,常言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有那爭吵的功夫,不如快些準備一下,一會兒大太太準打發人傳話,知春按我上次配的草藥,給我多準備些熱水,晚上回來敷腿”
這夢溪面對即將來臨的禍事,倒也坦然,仔細地安排著屋裡的事情。
“二奶奶說得也是,只是奴婢怕二奶奶的身子骨熬不過,自上次暈倒後,二奶奶一直就沒好好調養過,加上這些日子的操勞,二奶奶的身子骨越發單薄了”知春不死心地說道。
幾人聽了這話,都沉默地低下了頭,正無語間,小丫鬟進來報,大太太派人傳二奶奶過去回話,眾人抬起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