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座在風中不斷搖晃,橋面上木板被吹得哢哢作響的危橋,雲熙的眼中充滿了猶豫,躊躇著不敢往前。
“不要害怕,仔細回憶一下剛才他們走過的路線,保持身體的平衡,你一定可以順利走過去的!”羅昊不斷鼓勵著猶豫不前的雲熙。
雲熙深吸一口氣,抬頭迎上羅昊充滿鼓勵的眼神,問道:“你會在背後一直看著我,對嗎?”
“放心吧,我會背後一直看著你,有我在,你絕不會有事!”
雲熙點了點頭,看了眼懸崖對面為她呐喊鼓勵的四個隊友後,邁出了艱難的第一步,開始嘗試過橋。
“做得很好,就是這樣,繼續!”羅昊站在懸崖邊上不斷的為雲熙加油鼓勁。
腳踩在鋪在橋面的木板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讓雲熙心悸不已,生怕腳下的木板會突然發生斷裂。
呼,一陣山風吹過,整座橋就像是狂風暴雨中的一葉孤舟,左右搖晃。風吹散了危橋下面的霧氣,雲熙下意識往下瞧了一眼,深不見底的山澗頓時讓她覺得有些暈眩。
“眼睛直視前方,不要往下看,身體保持平衡!”站在懸崖邊的羅昊衝著雲熙的背影大喊。
雲熙深吸一口氣,邁動步子繼續往前移動。突然一聲輕微的疑似繩子斷裂的聲音傳來,讓原本已經平複恐懼的雲熙再次驚慌起來,猶豫著不敢往前。
“羅、羅昊,這橋是不是要斷了?”雲熙聲音有些顫抖的問身後的羅昊。
羅昊瞥向那兩根系在懸崖木樁上的麻繩,臉色變得有些糟糕。
一般成年男子的體重在一百三十到一百四十斤之間,加上背包的重量,周柏他們的重量總和上升到一百五十到一百六十斤之間。雖然羅昊已經使用單人過橋的方式,盡可能的減輕這座危橋的載重,但危橋的殘破程度已經出乎了羅昊的意料,四個成年男子的連續通過,已經讓橋呈現出不堪重負的跡象,不僅麻繩出現了斷絲現象,就連木樁都已經有些松動。
即使雲熙可以順利的通過這座危橋,到達山澗的那一邊,這座橋也應該很難再承受一個身高足有一百八十公分的成年男子,和他身後背包重量相加以後的總負載。
所幸此時的雲熙是背對著羅昊,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變化。羅昊也盡可能使用平靜的語氣對雲熙說道:“沒有,橋沒有問題,可能是你害怕所產生的幻聽,保持身體平衡繼續往前走。”
不管這座橋還能堅持多久,但至少請堅持到雲熙通過為止。羅昊在心中暗暗說道。
雲熙挺起自己的胸膛,目視前方,按照記憶中前面四人走過的路線前進。啪,一聲繩子的斷裂聲清晰的出現在雲熙耳邊,她下意識的扭頭去看,發現自己左手邊的繩子因為承受不了重量的負載被扯斷。
“啊——!”
雲熙承受不住心中的恐懼,驚聲尖叫起來,她腳下原本還算平穩的步伐在此時也變得雜亂起來,她在橋面上胡亂的踩著。
哢嚓!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雲熙因為慌亂一腳踩中一塊內部已經腐爛的木板,木板應聲斷裂,將雲熙的腳死死地卡住。
雲熙雙手拽住危橋兩側的繩子,試圖將自己被卡住的腳解救出來,但是不管她怎麽努力,她的腳始終沒有掙脫的痕跡。反倒是因為她身體晃動的原因,危橋左右晃動的幅度更大了,繩子斷絲的程度進一步擴大,懸崖上的木樁也是搖搖欲墜。
“保持鎮定,別亂動!”羅昊衝著雲熙大喊,“我現在就過來救你!”
其實羅昊心中比誰都清楚,這座橋已經很難承受住兩個人的重量,雲熙一個人在上面危橋也許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斷裂,自己現在走上去很可能馬上就斷裂,但讓他眼睜睜的看著雲熙在橋上面等死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決定賭一把。
嘎吱!
當羅昊穿著作戰靴的大腳踩在橋面的木板上時,整座橋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聲。你妹的,要堅持住啊!
羅昊走的每一步都很輕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橋就突然斷裂了,所以他行動的速度很慢,當他走到雲熙身邊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背後已是汗水津津。
他緩緩地蹲下身,仔細查看著雲熙腳陷入的地方。
整座橋的結構都是用繩子構築的,木板下方是用手臂粗的麻繩編織而成的橋身,雲熙剛才那一腳用力過猛,踩斷了木板後,腳直接卡在了繩子與繩子之間的縫隙中。繩子都是有彈性的,雲熙一腳陷入繩子的間隙中後, 兩根麻繩勒在她的腳踝處,所以不管她怎麽用力都不能把腳抽出來。
羅昊掀掉那塊已經被踩斷的木板,雙手把勒在雲熙腳踝處的麻繩拉開,“現在輕輕地把你的腳從裡面抽出來,慢慢的,別著急。”
在雲熙按著羅昊的吩咐,順利的把自己的腳解救出來之後,她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對他展顏一笑:“羅昊,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
正當羅昊準備讓雲熙抓緊時間過橋的時候,他看到雲熙身後的那根剛才就開始斷絲的繩子正在快速的抽絲斷裂,羅昊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他的眼睛眯成最危險的針芒狀!
“快跑!”
啪的一聲!這座已經承受了太多負載的危橋,終於不堪重負的斷裂。
羅昊和雲熙的身體在其他人的驚呼中,不受控制的向下墜去。就在雲熙快要墜落的千鈞一發之際,羅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拉住自己身後那根目前為止還保持完整的麻繩,兩個人腳下的那幾塊掉落下去的木板,撞擊堅硬凸起的岩石上,瞬間就變得粉碎。
呼的一下,在重力的作用下,羅昊和雲熙兩個人又不由自主的向下滑落了一段距離。
因為手上沒有佩戴防割手套的緣故,兩個人同時下墜的重力,讓羅昊與麻繩直接接觸的手掌瞬間被磨破,手掌中滲出的鮮血沿著他的手臂向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