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筱回到辦公室,想要把東西收拾一下,卻發現並沒有什麽東西是可以帶走的,如果有,就是那張夾在書中的羅昊的照片。
葉梓筱看著照片中,一身作訓服,臉色堅毅,目光有神的羅昊,喃喃自語道:“為什麽要在我最好的年華,遇見這樣一個你?為什麽在我遇見你的時候,你卻已經有了那個她?”
看著手中的照片,眼淚又不自覺地滾落下來。從小到大,從小學到大學,葉梓筱都是優秀的,她集他人目光於一身,她的同學,她的朋友,在她身邊都會黯然失色,葉梓筱甚至在想,是不是因為自己從小太過優秀,所以才會有現在遭遇,來作為對她過去優秀的懲罰!
可是,雲熙明明也一樣優秀,甚至比自己更加優秀,為什麽她就沒有那樣的懲罰?為什麽她能跟羅昊走到一起?為什麽那個跟羅昊步入婚姻殿堂的人,不是自己!?
想到這裡,葉梓筱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猙獰起來,黑暗中,她那有些猙獰的面孔,顯得格外恐怖。
等到葉梓筱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那張拿在她手中的照片已經被她捏皺了,這唯一值得她帶去非洲的東西,居然被她自己給捏皺了,葉梓筱看著手中皺巴巴的照片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之色。
將照片放在桌子上撫平,再用書用力的壓著,可是不管怎麽補救,照片上已經出現的折痕都不會因此而消失了。
“照片皺了,就扶不平了。”葉梓筱看著桌子上滿是皺褶的照片,自言自語道:“照片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人,髒了就是髒了,再怎麽洗也不可能洗乾淨。”
葉梓筱把捏皺的照片夾在一本硬皮筆記本中,然後把筆記本塞進那個自己要帶著前往剛果的背包中。
對於葉梓筱來說,這裡最有價值的東西,就這張照片,至於那些醫學書籍,不需要帶。這次前往非洲對抗疫情的,無一不是醫學界的精英,如果發生了連他們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那麽就算是翻書也不可能解決問題。
家,肯定是要回去的,不管怎麽說,總要跟家裡的二老交代一聲;雖然不清楚許紹明會怎麽跟自己父母解釋他們之間的事情,但葉梓筱已經想出了一個絕佳的理由,就是這次作為醫療志願隊前往剛果的事情,這完全可以用來作為她跟許紹明“分手”的理由。
葉梓筱剛把自己辦公室裡的東西整理完,葉母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葉梓筱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家裡的座機後,把電話接了起來,葉梓筱清楚,這個電話是躲不開的,是無論如何也要接的。
“你這個丫頭到底是怎麽回事?”
電話剛接通,葉母就劈頭蓋臉的對著葉梓筱一通發問,“小許說是提出了要分手?為什麽要分手?小許到底哪裡不好了你要分手?你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麽?這麽好的對象你都不要,你到底想要什麽?”
自己提出分手?嗬,許紹明倒是會踢皮球,說好了會去自己父母解釋,結果卻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了自己?這就是他說的解釋?葉梓筱又發現了許紹明一個新的優點,就是他足夠不要臉!
如果這個世界上殺人不犯法的話,葉梓筱恨不得現在就衝進龍隱部隊的武器庫,從裡面拿把槍把許紹明這個混蛋打成篩子!
本來葉梓筱還想怎麽去圓許紹明的謊話,但現在他把皮球踢給了自己,自己準備好的那個理由正好也就能派上用場了。
“媽,我跟許紹明分手是有原因的!”
葉梓筱對電話那頭的葉母說道:“非洲爆發大規模瘧疾疫情,我們國家在那裡的維和部隊和工程建設隊,正在疫情的重災區,總部首長要抽調全軍的醫療精英,前往剛果對抗這次二十一世紀以來,規模最大的瘧疾疫情,我奉命在兩天后出發,前往非洲。”
“我昨天晚上接到的命令,跟許紹明說明後,他強烈反對,所以我提出了分手,今天我一早趕回部隊也是為了這件事。本來還想要回家跟你們二老解釋,既然你打電話來了,我就在電話裡跟你們說了。”
非洲爆發大規模瘧疾疫情的新聞,這兩天在電視裡也在持續報道,而且葉梓筱說得有理有據,根本沒有引起葉母的懷疑。
葉母遲疑了一下,對葉梓筱問道:“丫頭,聽說現在非洲那邊一片混亂,你一定要去嗎?”
“媽,我不僅是個醫生,還是一個軍人!”葉梓筱耐心地對葉母解釋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現在在疫情重災區有我們的同胞,他們急需要我們的幫助,我們難道為了自己的安危就見死不救?而且這次前往剛果又不止我一個人,我們醫療志願隊中,有些人剛結婚,有些人剛為人父母,他們都能放下自己的家庭, 義無反顧的前往剛果,我又為什麽不能做到?”
葉母畢竟是大學教授,高學歷的知識分子,被葉梓筱這麽一說,也就心動了,緩緩地歎了口氣,頗有些可惜的說道:“既然是這樣,媽媽別的什麽也不多說,只有一句,一定要注意安全,保重自己的身體!”
“嗯!”葉梓筱拿著電話重重的點了點頭,眼淚又掉了出來。
不管在外受了多少的委屈,家永遠是最好的避風港,家人永遠是最好的傾訴對象!
葉母又跟葉梓筱叮囑了幾句,掛斷了電話。葉梓筱擦了擦眼淚,翻出手機中所存儲的地址,記下之後,回到休息室把要帶走的東西,全都收拾進背包中。
第二天一早,葉梓筱駕車離開了龍隱部隊,她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手機上那個地址的所在地——雲熙別墅所在的小區!
葉梓筱覺得,自己既然決定要離開這裡,斬斷跟這裡跟自己有關的一切,那麽在離開之前,還是要去做完一些之前一直想做,卻沒有做的事情,不留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