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一陣陣咳嗽聲,讓陳曉峰清醒了過來,翻了翻身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黑乎乎一片,除了眼前一條大河裡浪花起伏的聲音之外,靜悄悄的的,讓人感覺有些詭異,讓陳曉峰腦袋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麽回事?自己不是和哥們喝酒發泄,醉了後,回家睡覺,怎麽跑到這裡來了?”
看了看四周,陳曉峰有些迷茫,這是哪裡?自己不記得樊城有如此大的河流呀?
對於自己生活了快十多年的地方,自己還是很熟悉的,樊城是屬於一個僅次於省會的城市,屬於省內第二大城市,自己一個普通大學畢業的學生,家住農村,無錢無勢,在大城市混不下去,就陪著女朋友回了老家,準備這這裡結婚生子,平平淡淡的度過此生。
可是想法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回到老家後,兩人努力拚搏了幾年,最後還是連一套幾十平米的商品房首付都交不起,終於女朋友還是和自己攤牌了。
“曉峰,你說我們還要多少年才能住在自己的房子裡,而不是一直住出租屋,我們年齡都不小了,沒幾年青春了,已經耽擱不起了,我不想等到結婚之後,還是一直住在別人的家裡。”
“我們還是分手吧。好聚好散,也不要怨恨我,怎麽說咱們都是風裡雨裡一起過了幾年日子。”
聽到女朋友的話,陳曉峰沉默了好一會兒,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道:“也好,是我對不起你,沒能給你個踏實的日子,這麽多年讓你陪著我吃了不少苦。”
陳曉峰不是不愛自己的女朋友,不是不心疼她的離開,隻是知道這不怪她,真心不怨她,她也隻是想要一個安安穩穩的家而已,隻是就算是這個小小的期望對於陳曉峰來說都是奢求。生活呀,生活,都是讓這扭曲的世界給逼的,自己都快讓這現實給逼瘋掉,何況一個柔弱女人呢。
女朋友離開後,陳曉峰還是有心疼,幾年的感謝不是說斷就能斷的,拿出手機撥了出去,“哥們兒,老子失戀了,出來陪我喝酒!上班?草,上毛的班,快過來,我那出租屋的對面,大排檔。”說完就掛了手機,這是多年的好兄弟,兄弟間沒那麽多客氣。
陳曉峰喝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朋友過來了,“怎回事?怎回事?怎麽打你電話打不通了?不就是個女人嘛,至於嘛?來,喝酒。”
“她離開,我不怪她,真的,要是我能買得起房子……”
“哎,不說了,都是他媽這現實逼的。來,喝酒”……
一陣冷風吹來,把陳曉峰凍的打了個攏幼龐摯寄張鵠矗奧璧模愀鏊攔甓擁模腿四撓脅凰偷降愣2話牙獻鈾突丶遙腿擁秸庖暗兀椿厝ゲ話四愕鈉ぁ!背孿宓男睦鎘行┓⒑藎飩惺裁詞卵健
“不管了,先看看幾點了,問問是怎麽回事?怎麽把自己一個人扔到河邊來,開玩笑也不是這樣。”陳曉峰拿出手機就準備給朋友撥過去,先大罵一頓再說。
“咦?怎麽回事,沒信號?草,移動不是號稱都把信號鋪到全球了嗎?怎麽會沒有信號?”
打不通電話的陳曉峰,沒有了辦法,隻有沿著江邊往回走了,看看能不能找到道路,打個出租車回去。
一個小時之後,陳曉峰感覺到不對勁了,自己到底是跑到了哪裡了,怎麽這麽久了,還看不到人煙呀,陣陣寒風呼呼吹來,讓人直發抖,這大夏天的,就是晚上也不會這麽冷呀。
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終於發現前面有了篝火。
周閏發這段時間有些煩惱,自從去年出演的《上海灘》,打破了收視紀錄,引起了整個香港的轟動,按理說應該是紅的發紫,心情不錯才對。但是自己在大屏幕出演的電影卻反應平平,或者應該說是慘淡才是,搞得外邊的人開始把自己叫作票房了。
所以,今天才會回到南丫小島,找了這群小時候的夥伴出來開心開心,搞個篝火晚會,放松自己的心情。
“阿發,你現在已經是大明星了,沒想到還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這樣隨性,經常來玩。”
周閏發摟著那人脖子,笑著說道:“阿南,什麽大明星不大明星的,還不是一樣,咱們是發小,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呀,說這話不是見外了。”
阿南正要說話,看到河邊來了一個人影,只見那人影慢慢靠近,再仔細一看,是一個男的,二十多歲,渾身上下乾乾淨淨,手上戴著一塊自己認不出來的名牌手表,手裡拿著什麽發光的東西,整個一副成功人士,都市白領。
阿南還沒開口說話,就聽那人說道,“兄弟幾個,打聽一下,這是哪呀?”
阿南愣了愣,國語,標準的國語,台灣來的,可是自己聽不懂他說什麽呀,隻好扭頭看向周閏發,想著阿發都是台港兩地的大明星了,國語應該會說吧。
周閏發看到了阿南的眼光,卻沒有接口,而是看了看那人,心裡想的卻是:這三更半夜的,自己和發小們一起在老家海邊玩,還說得過去。這人是誰?台灣來走私販毒的?看著也不像。
周閏發想了想還是實話說道:“這裡是南丫島。”
陳曉峰迷糊了,“南丫,還是島,內地還有島?樊城邊上有小島嘛?這不是開國際玩笑。”
陳曉峰看著那說話的人有些面熟,拿出一包煙四周發了發,開口說道“兄弟,我看著你有些面熟,咱們是不是哪裡見過。”
周閏發沒感到有什麽奇怪的,自己去年剛出演《上海灘》,香港、台灣不認識自己的還真沒有幾個,回答道:“恩,可能吧,我是周閏發,你是?”
“周閏發?你以為你是賭神呀?”陳曉峰心裡嘀咕,口裡連忙回道:“哦,我叫陳曉峰,你叫我小峰就行。”
“兄弟,這是哪呀,那邊的是哪條大河呀,我怎麽不記得樊城有這麽一條大河呀?”陳曉峰還是固執地認為自己現在還是在內地樊城。
“樊城?”周閏發有些疑惑,“這裡是南丫島,香港南丫島,那邊是海,不是河?至於你說的樊城,我也不知道,沒聽說過,畢竟台灣太大,而我去過的地方又不是很多。”
陳曉峰愣住了,香港,南丫島,大海,長得像周閏發,這看著怎麽這麽像穿越流小說裡面的情景呀。
“咳咳”陳曉峰被煙嗆到了,一陣咳嗽之後,才回過神來,急忙詢問。
“兄弟,你說你叫周閏發?”
看著周閏發點頭,陳曉峰又確認了一句。
“演《上海灘》裡許文強的那個周閏發?”
看著周閏發又點頭,陳曉峰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自己真的穿越了,而且已經不在內地樊城了,而是在香港,心裡嘀咕著:我說怎麽不對勁,樊城哪有那麽大的河,原來是海呀,而且自己那哥們兒平時做事也沒有那麽不靠譜呀,把自己一個人丟半路。
想了一會兒,也想不通自己怎麽喝個小酒就能穿越到香港,這種好事也能落在自己頭上?難道是佛祖他老人家和自己是親戚,看見自己失戀,獎勵自己的?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具體時間,看看怎麽在香港好好活下去。
既然知道了面前這人是周閏發,神仙發,未來大紅大紫的人物,而且又是出了名的講義氣,這樣的大腿,此時不抱,更待何時。
“那個,發哥呀,剛才我是沒注意,主要是天色太黑,沒認出來,不好意思了。”陳曉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發哥,那個今年是哪一年了,小弟我喝了點酒,有些糊塗了。”
周閏發心裡有些虛了,“這人哪裡來的,不像是台灣的。不會是青山神經病院出來的吧?自己還是少接觸為妙呀。”
要是陳曉峰知道此時周閏發的想法,才不會管他是不是神仙發,直接上去一磚撂倒。
“恩,81年,小兄弟哪裡人呀?”周閏發有些懷疑,越看越覺得這人不像台灣的,大陸的也不像,80年代的逃港者一個個全是一副乞丐逃亡的模樣,哪能穿的這麽好,還戴著手表。
“81年。”靠,陳曉峰想了想也想不起來81年有什麽特殊大事發生。
隻是依稀記得現在內地應該是中央剛剛確定了政策方針,以階級鬥爭轉變成經濟發展。但是地方上卻是普遍處於觀察階段,畢竟中國官場從來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無過就是功,多做多錯,不做不錯。
隻有深圳,這個昔日的小漁村處在高速發展的道路上。
但是自己回不去呀,回去了就是黑戶呀,說不定就是吃槍子兒的下場。
“唉,實不相瞞,小弟我剛從大陸偷渡過來的,白天不敢進城裡面,怕被巡警抓了遣送回大陸。所以隻有到了晚上才敢出來,往鄉下跑。”陳曉峰一幅心有戚戚的說道。
心裡卻想著,現在是1981年, 去年10月已經開始全港發布了身份證,已經開始實施了即捕即解政策,也就是,規定所有年滿15歲的香港居民需在公眾地方攜帶身份證,違例者會被罰款港幣100元,一經發現大陸逃港者即刻解壓遣返回大陸。
而據說大陸為了高度鎮壓逃港者,一經發現也是全部槍斃。
想到這裡,陳曉峰有些心理發冷,弄不好,自己剛穿越,還沒好好享受生活就要去見佛祖
他老人家了,這黑戶不只是大陸有,香港也有呀。
看著周閏發無動於衷,陳曉峰隻好表現的更加淒慘一些,“唉,一夥兒幾十個偷渡過來,路上死了幾個,快上岸時又被水警打死幾個,上了岸就被追散了,也不知道最後還能活下來幾個人,這世道真是不讓人活了。”
周閏發相信嘛,肯定不信,這人穿的戴的都很不錯,這些東西大陸有嗎?
看著周閏發懷疑的眼光,陳曉峰反應過來了,媽的這身衣服鬧的,一看就不是此時的大陸所有的。
陳曉峰腦子急轉,知道這是一個機會,而且可能也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了,“唉,說不定還浪費了這身衣服,花了全部的身價買的,本以為到了城裡,巡警看到就不會查了,誰知道還要查身份證。”
說完滿臉期望的望著周閏發,看著周潤發還是不接口,陳曉峰慢慢的有些絕望了,完了,自己的美好生活還沒開始呢,難道就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