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華,秦殤曾經生長的地方,這裡有著他的父母、爺爺、師父等最親的人。 和李靜走在那清冷的街道上,後面還跟著一條銀色小狗,正是那頭銀狼所化。兩人一狼踩著天晴後半消的雪水,看著兩側那雖然新建但依然難以掩蓋縣城落後面貌的各樣建築,心裡說不出的感覺。
兩人男才女貌,就像童話裡走出來的一般,惹的路旁的閑人不時駐足觀看。李靜見秦殤面色冷峻,一路上一言不發,便輕輕的挽住了他的胳膊,給了他無聲的支持。
秦殤扭頭看了他一眼,長出一口氣道:“真是艱難啊,這就叫造化弄人啊,你看我到家裡去還要你來帶路,說出去誰也不信啊。”
李靜笑道:“你不怕我把你給拐賣了啊?”
秦殤笑道:“這個我還真不擔心,我吃的太多,賣給誰都是賠錢的,沒人會要。倒是你……”說著瞥了她一眼繼續道:“去我們家一點兒也不帶緊張的,搞的好像是我這醜老公要見嶽父嶽母一樣,這感覺有點兒不太對啊!”
李靜擰了他一把嬌嗔道:“你想當上門女婿啊,也可以啊,我自認為還是能養的起你的,只要你願意,我就敢要。”
秦殤嘿嘿傻笑兩聲,又皺眉道:“你說我見了父母說什麽啊,我真緊張了。”李靜道:“別擔心了,你是他們的兒子,他們疼你愛你還來不及呢,即便你什麽話都不說,我想伯父伯母也會很高興的,畢竟是血濃於水的,我相信你。”
秦家,秦父秦母正在家裡待坐著,短短一年時間,兩人鬢角又添了些許白發。雖然電視上的綜藝節目很熱鬧,但依然能感到冷清。突然,敲門聲響起。秦父當做沒聽見,繼續斜倚在沙發上看電影。
秦母白他一眼,起身向門口走去,口中說著“誰啊”,手上卻已經打開了門。待看清門外之人後,突然愣在了那裡,指著秦殤道:“你……你……你是小……小殤?”說著眼圈就紅了,不知是激動還是高興的全身顫抖。
秦殤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慈愛,知道這就是自己母親了,但心中卻似堵上了什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李靜在旁拉了拉他的胳膊,秦殤定了定神,剛要說話,裡面秦父見外面老半天沒動靜,起身走了出來道:“誰來了啊?”
一眼看到了李靜,卻沒看到被門擋住的秦殤,便笑道:“原來是靜兒來了啊,快進來……”說著向前走了幾步,看到秦殤後也愣在了那裡,不敢相信的道:“小……小殤?”
秦殤輕咳一聲,別扭的叫了句:“爸,媽,我回來了!”
秦劍與陳琳對視一眼,道:“真是小殤啊,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靜兒,快,快進來屋裡坐。”說著上前拉住了李靜的手,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過秦殤。
秦殤屁股還沒坐穩,陳琳就道:“你們一定餓了吧,媽給你們做好吃的去。”說著就向廚房走去,秦殤剛要說“不餓”,卻看見了母親偷偷用袖子擦了把眼淚,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秦劍也沒有問秦殤一年來到底去哪兒了,過的怎麽樣之類的,只是默默的起來從櫃子裡找出了自己平時都舍不得喝的茶葉,又把茶杯洗了又洗,為秦殤和李靜各倒了一杯。
雖然秦劍沒說什麽,但他那微微顫抖的手卻顯示出了他內心的不平靜,這也被細心的秦殤看在了眼裡,讓他如坐針氈。還是李靜看出了氣氛的尷尬,主動拿出為秦父秦母買的衣服等禮物,熱絡的跟他聊了起來。
不一會兒,秦母端著菜出來了,滿滿當當的上了一大桌。飯間,秦劍和陳琳不停給秦殤夾菜,秦殤也不好拒絕,好在飯量也極大,卻是來者不拒,一個人幾乎掃了一大半。陳琳看到自己的才兒子這麽喜歡吃,笑的都合不攏嘴了,這才想起來給李靜夾菜。
李靜卻沒這麽能吃,急忙道:“不用了,伯母,我真吃不下了,快別夾了。”
飯後,又是一陣沉默,秦殤剛要起身告辭,卻聽秦劍道:“小殤,既然回來了就抽空去看看你爺爺吧,一年沒見了,他也很想你。”
秦殤早就通過李靜知道爺爺的事,便應聲道:“我明天就回老家一趟,爭取把爺爺接到縣城過年。年貨方面,還有什麽需要準備的嗎?”
秦母道:“你這孩子說什麽胡話呢,你自己玩就行了,年貨方面什麽時候讓你操過心啊。”又轉向李靜道:“靜兒,還有不到一周就過年了,要不你也留下在這裡過年吧,你爸媽那邊要是不好說了伯母替你說,你看怎麽樣?”
李靜看了秦殤一眼,差點兒一口答應,但還是道:“不了,伯母,我爸過年的時候基本都不著家,要去外面走訪慰問。家裡就剩我媽一個了,還是等過完年我再來看你吧。”
秦母一想也是這個理兒,便笑道:“那好,年後你可一定要來看我啊。”見天色不早了,便對倆人道:“你們也跑了一天了,估計都累了,小殤你還睡你放假吧,靜兒睡書房,明天還要早起回老家呢。”
秦殤也確實想靜一靜,便看了靜兒一眼,說了句“我先睡了”,起身進了自己的房間。當然,還有銀狼也溜了進去。裡面的擺設雖然簡單卻很乾淨整潔,的確有一種家的感覺。秦殤沒有立刻休息,而是將目光緩緩在房間裡移動著。突然,看到了一本相冊,伸手拿了出來開始翻看。
裡面有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大約3歲左右,啃著一大塊西瓜,汁水沾的滿臉都是,但看得出來很興奮。繼續向後翻去,有初中、高中的照片,還有和李靜一起的,和兩個老人在一起的以及和父母在一起的。他一眼就看出了那留著山羊胡子的老人是自己的爺爺,想必旁邊那位就是自己的師父王陰陽了。
合上照片後,秦殤臉上浮現出了笑意,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是很幸福的。拍了拍銀狼道:“明天我們就回老家了,不知道那又是什麽樣的地方。”
這晚,秦殤不知為何睡的特別踏實,也做了很多奇怪的夢,夢中出現的都是陌生人,但秦殤卻感覺很熟悉。正恍惚間,聽見父親在外面喊道:“小殤,起來了嗎?”
秦殤一咕嚕爬起來,開門後見父母和李靜都已起來,秦父催道:“我得去上班了,你們早點回去一趟吧,路上小心點。把這些東西給你爺爺帶上,有茶葉、白酒、香煙,還有些他最愛吃的鹵肉。這些乾果是給你王爺爺的,回去後多待幾天,一定要把你爺爺接過來啊,我先走了,你們吃完飯再動身吧。”說完後,就急匆匆的出了門。
倆人吃了飯,提著大包小包,帶著銀狼上路了。冬天的鄉間麥田裡蓋著厚厚的積雪,沒什麽農活,路邊村舍下擠著三三兩兩的人在下棋或者打牌,家家戶戶冒著滾滾濃煙,在嚴冬增添了一絲暖意。
班車不能直接到秦家村, 剩下的十裡路需要走回去。但兩人興致極高,呼吸著田野裡冷冽的空氣,但心情極為舒暢。見一路上沒什麽人煙,秦殤看了一眼銀狼,對李靜神秘的道:“靜兒,想不想玩點兒刺激的?”
李靜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古怪,突然看了看四周,羞紅了臉道:“你……你想玩什麽啊?這裡……這裡不行的。”
秦殤見她聲音顫抖,滿臉紅暈,醒悟過來,苦笑道:“你想什麽呢?我是說你想不想騎上這頭小狼,我們奔回去?”
李靜知道自己想岔了,又羞又氣的跺了跺腳,看了看身邊的小狗,道:“你,你太狠毒了吧,這頭小狗這麽大點兒,你怎麽忍心啊?”
秦殤笑道:“誰說它只有那麽大了,誰說它是條小狗了,我跟你說,它是頭狼,能變好大個兒呢,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別被嚇著了就行。”說完就對小狼使了個眼色。
李靜笑道:“那你變啊,要是變不大看我怎麽收拾你……”話音剛落,突然怔住了,瞪大了眼睛指著慢慢變大的銀狼,張大著嘴巴吃驚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