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雞叫聲響起,天降睜開了眼睛,看到懷裡的婷婷睡的正熟,白裡透紅的俏麗臉龐上還帶有些許淚痕,不知是不是夢到了什麽開心事,臉上還帶著甜甜的微笑。天降心中歎了口氣,在她留有淚痕之處輕輕的吻了一下,心中說道:“婷婷,祝你永遠開心。”
便輕輕抽出手,慢慢起床,將劉胡子給自己的針盒貼身帶了,緩緩推開門,轉頭看了一眼婷婷,隨即頭也不回的出門了。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在雞叫的時候,婷婷就已經醒了,只是怕自己舍不得天降哥哥走,所以在裝睡。
只是天降推門走出去時,婷婷那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兩下,一行淚水順著臉頰流淌而下。隨後她便奔出門外,在西邊矮牆的缺口處偷偷的看著天降一步一步的向西邊走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他身影了,才“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手裡緊緊的攥著天降送給她的那隻木猴。
劉二叔其實也早就起來了,緩緩走到婷婷身前柔聲道:“丫頭,心裡難過就哭吧,哭過就好了。”婷婷喊了一聲“爹”,便撲到劉二叔懷中大哭了起來。
卻說天降道了村西頭那處河道較窄之處,看著湍急的水流,想著雖然這河水將村子與外界隔絕了起來,但村民們並不願意修一座土橋,恐怕是不願這寧靜被打破吧。有些東西還是保持原來狀態的好,因為再華麗的裝飾到最後還是要追求自然。
正胡思亂想間,忽聽到一個聲音道:“天降兄弟,你來的早啊,讓你久等了。”天降循聲望去,見是劉曉天和村裡兩個壯碩少年,忙起身道:“沒有,我也剛來。”
劉曉天點點頭,拍了拍那兩個少年的肩膀,說了幾句話,便拉著天降走到河邊栓著的一艘小木船上。這小船兩頭都系著繩子,需要靠人力拉動才能到對岸。之所以不用劃的,是因為河水在這窄處流的更急,根本劃不住。
就這不到五十米的距離,那兩個壯碩少年也是用了半個小時才到的對岸,劉曉天和天降上岸後與倆少年拱手作別,天降看劉曉天手中拎著個大皮箱,走的頗為吃力,想到自己身強力壯的,到外面後還得他照顧,便自告奮勇的搶過他的箱子,扛在了肩上。劉曉天推辭一番,便不再多說什麽。
過了河之後,需要翻五座大山,兩條深溝才能到公路上,通常需要走兩天才能出去。這還是出村子最近的路徑,天降也是第一次走,沒想到這村子竟然如此偏僻,怪不得一年當中出去的人寥寥無幾了。
西北的山大多都光禿禿的,但這裡可能是地勢偏僻、又有崆峒水庫的滋養,竟是茂林修竹、深幽靜謐,山中數十丈高的大樹比比皆是,地上落葉也很厚,一腳踩下去能沒到膝蓋處,所以兩人行走特別緩慢。
而且時常能見到樹梢上五彩斑斕的毒蛇、樹林中野豬的糞便之類的,顯然這幾座山中並不是表面所見的那麽平靜,而是暗藏凶險。天降不禁想到,這劉曉天看似文文弱弱,竟能一個人在這山中穿梭,還帶了許多東西,這膽識也不是常人能有的,而且恐怕他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麽簡單。
當下一邊留心山中的毒蟲毒蛇,一邊暗暗觀察劉曉天。這一觀察,還真給他發現了一些問題。因為劉曉天每次落腳看似隨意,實則是先試探後落腳。步伐亂而不散,在這山間樹葉堆積的小道上走的甚是平穩。再看他每聽到有什麽聲音響起時,第一眼就能判斷出聲音傳來的方向,而且右手同時會放在後腰處。
他後腰處露出了一個小柄,看形狀應該是匕首之類的。心下有所懷疑,
便道:“天天表哥,這裡山路非常難走,你一個人帶那麽多東西,竟然能穿林過溝,真讓人佩服啊。”劉曉天笑道:“也沒什麽,小時候就經常在這邊溝裡玩,路比較熟。再說大學那會還學過一些野外生存技能,走這些路還是沒問題的。”
天降畢竟是失憶了,隨後又一直在下河村,整天跟淳樸的村民們打交道,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便也沒再多想,反而覺得自己懷疑天天表哥實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感到有些慚愧。不想一腳踩到了坑裡,“啊喲”一聲便要栽倒。
正想屈身就地一滾避免受傷時,一隻手抓住了自己背後的衣襟,將他拉住了,才免去了他跌跤之苦。他轉身對劉曉天笑了笑,剛要說句感謝的話,卻見樹梢上一條菜花蛇撲將下來,目標正是劉曉天的後頸。他忙道:“小心!”快速伸出右手一把抓在了那條蛇的脖子上,手上一用力輕易的便捏斷了蛇的脖子。
這一手倒讓劉曉天頗為驚奇,說道:“還真看不出來啊,伸手不賴嘛!”天降嘿嘿笑了幾聲,說自己就是天生力氣大點,再加上剛才一急之下才發出了這麽大力。
不過劉曉天好似對他的解釋有所懷疑,不置可否的哼哼了兩聲。兩人又並肩向前行去,正行間,卻聽劉曉天驚呼一聲,跪倒在地,手捂著左腳腳踝。天降急忙看去,卻見一隻三寸長的黑蠍子嗖嗖的跑進了旁邊的一株大樹的樹洞裡,知是被蠍子咬傷了。
忙拿開他的手一看,果然腳踝處腫的老大,隱隱透著黑色,看那蠍子的個頭和顏色,恐怕是劇毒無比,再看劉曉天時已經是嘴唇發青,進氣多出氣少了。天降不敢怠慢,忙拿出金針封閉了他腿上的穴道,讓毒血不致蔓延到心口。
隨又拔出劉曉天后腰的匕首,在他的傷口處劃了個十字,俯下身就要將毒液吸出來。劉曉天雖然虛弱,但神志依然清晰,忙掙扎著伸手攔住道:“不……不可,這毒……毒性……很重,隻……只怕……,你不要管……管我了,快……快走”不待他說完,天降打斷道:“都什麽時候了,還說這些做甚?”
便抓住他的腳裸,為他一口一口的將毒吸了出來,直到吸出來的是鮮紅血液時才罷休。天降又就近采了幾味藥,搗爛為他敷在了傷口處。這時,劉曉天已是滿頭大汗,但呼吸已經順暢,臉色也好看多了,轉頭看向天降,卻驚訝的發現他跟個沒事人一樣,這毒性竟然奈何他不得,但想到他是個中醫,或許隨身攜帶有一些解毒之藥也未可知,便搖了搖頭, 休息了一會感覺毒素已經基本清除,才扶著樹起身繼續向前走去。
這麽一耽誤,到了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兩人才翻過了三座山,找了一處下風處,準備過夜。劉曉天從箱子裡拿出兩個玻璃瓶子,裡面是一些藥粉,他在周圍撒了一圈。天降知道那肯定是一些驅蟲驅蛇的藥粉,便沒多問。只是幫著揀些乾柴禾,在地上鋪了,以免夜間濕氣太重。
劉曉天撒完藥粉後,又拿出兩個睡袋,自己用一個,給了天降一個。兩人又揀些大點的柴禾,在旁邊架起了一堆火。倒不是為了取暖,而是為了防止野狼之類的過來騷擾。
兩人走了一天的路,都是累的夠嗆,便匆匆吃了些壓縮餅乾,拿水壺喝了些水填飽了肚子,倒頭便睡。劉曉天入睡很快,躺下沒幾個呼吸就鼾聲大作。天降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夢見自己醒來後不見了劉曉天,忙到處尋找,找了幾圈也沒找到,正急切間,似乎聽到了婷婷的告警聲:“天降哥哥,小心啊!”
天降一驚,醒了過來,歪頭看見劉曉天依然在旁呼呼大睡,這才松了口氣,剛要繼續睡,卻聽到後面林子裡傳來幾聲“哼哼”聲,當下豎起耳朵仔細聽,確實是“哼哼”聲,聽聲音是什麽東西在林中亂竄,後來聲音越來越近,隱隱看到牛犢般大小的身影鑽出了林子,向他們休息之處緩緩行了過來。
天降忙伸手拍向劉曉天的肩膀,想叫醒他。同時借著依稀的月光和火光,看清楚了那東西,不禁驚呼出聲:“野豬!表哥,快醒來,有野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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