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關頭,秦殤終於決定放下一切,不惜任何代價挽救崆峒大廈於傾覆之際。他回到崆峒,帶著淳明、陳靈兒、天龍衛隊等人,按奇門九宮方位開始布置,準備在問道峰建起一座高俞十丈的法壇。
時下眾人法力都已經頗高,天龍衛隊即便是最普通的成員,都能獨自扛起重達三、四百斤的巨石,秦殤於場中指揮若定,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經建起了法壇。
問道峰本是崆峒山上最高的山峰,但這接天法壇建起,更是高聳入雲,從下往上看去隻覺心神搖曳、偉俊莫名。整個法壇全由巨石搭建,給人一種古老、洪荒的蒼涼厚重感覺。
秦殤見法壇已成,一閃身已經置身其上,頓時有種自己離天更近一步的感覺,同時更加清楚的感覺到了天地之威,讓他隱隱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但想到此次任務重大,便立即收斂心神,從混沌戒中取出五件事物。
只見是黑、紅、青、白、黃五種顏色的石狀物體,眾人疑惑不解,既不知秦殤搭建法壇是何目的,亦不知他拿出的那五種物體有何用途,正觀望見,卻見秦殤輕喝一聲,那五種石塊從他手中飛起,繞著他頭頂飛旋了起來。
眾人很少見到掌派施展神術,此時見他當眾演示的,似是一種高深的道法,又似一種煉物之術,當即看的心馳神往。但見秦殤雙手虛脫,手中突然升起兩股熾白火焰,片刻間融合在一起,升到頭頂隱隱形成了一個巨鼎,將五件石塊吞沒。
再看時,只見五件石塊似是金鐵般開始快速消融,而且旋轉速度加快了十倍不止,眨眼間只剩一圈無色光華在秦殤頭頂流轉,秦殤也不抬頭去看,但手中卻快速的結著各種手印,無形的控制這頭頂的火鼎。
過了約莫一頓飯的時光,頭頂的火鼎嘭的一聲炸開,眾人“啊”的一聲驚呼,因為這火是更加濃縮的三昧真火,此刻爆開,即便眾人在十丈外,也感覺一股難言的熾熱,不由得都向後退了三步。
待站定後,再看去,卻都是“咦”的一聲,因為五件石塊不見了,只剩下五面無色小旗在空中旋轉,旗身寶光瑩瑩,隱含莫大威力,眾人即便見識再淺薄也知道秦殤是煉成了五件一套的法寶,但不知是什麽法寶。
這時,秦殤手中法訣一變,五面小旗結成了五行陣,崆峒方圓百裡內靈氣滾滾而來,離法壇越盡,霧氣越濃,竟是靈氣太過凝結所致。這是靈氣誕生後,秦殤將其列成陣法,以便最大限度的吸收天地元氣,提高法寶品階。
片刻後,靈氣一收即散,顯然是法寶已成,只見此時的五面旗子寶光更盛,隱隱連成一個整體,單個旗子的品階已經達到了靈階高級,組成一套後威力更大,可以達到先天初級,這可比秦殤當初預想的還高了一個品階,可以算做意外之喜。
但秦殤心想,煉器一道與煉丹相似,雖然這五面旗子的煉製表明自己近段時間以來,煉丹之術也有了很大的提高,但這畢竟還是輔助手段,到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還是要看自身的實力,否則也不會有此刻的孤注一擲了。
正感慨間,忽聽得一個清越的聲音道:“師弟莫非是想擺出五旗接天大陣?”原來是自己搞這麽大動靜,清虛老道也按耐不住,跑來一看究竟了。
秦殤點了點頭,卻不答話,而是輕聲道:“去!”隨即按東南西北中的方位,依次將青、紅、白、黑、黃五色旗子插在了以法壇為中心的五個方位,最後一個黃色旗子直接插入了法壇頂部一個凹槽內。五個旗子歸位後,各自隱去,
從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是眾人還是明顯感覺到周圍的天地靈氣和空間不同了,具體卻說不上到底有什麽不同,即便以清虛老道近百年的閱歷,也不甚分明。做完這些,秦殤才閃身到清虛身前,與他見禮,眾弟子剛才被秦殤的手法所吸引,此刻才注意到清虛掌派,當下也齊齊見禮。
秦殤不待清虛詢問,便道:“師兄,魔門此次有備而來,我們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遲恐生變。”
清虛道:“師弟的意思是?”
秦殤皺眉道:“種種跡象表明,此次瘟疫就是魔門投放的,內門弟子中毒也是魔門奸細所謂,但每個線索追查下去都是半途而廢,而且根據可靠情報,魔門這幾天就要對崆峒動手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師兄也知道,我是陰陽門的傳人,有預測陰陽吉凶之神通,但對於修道中人預測起來凶險頗多,但此時已無他法,我隻好擺起法壇,布置五行接天大陣準備一窺天機,一舉看透魔門的陰險意圖……”
聽到這裡,清虛大驚,忙打斷他的話道:“萬萬不可,你是崆峒的希望,怎能冒如此大的風險呢?況且我聽說陰陽門根據道法和所窺測天機的多少,會有一定的天罰。而你窺視的卻是修道界的神機,只怕……只怕……”
秦殤搖搖頭道:“師兄,我意已決,此刻不容多想了。隻盼能畢其功於一役,令崆峒千年傳承得以延續,不至毀在咱們手裡。”秦殤沒說讓清虛代為照料自己家人之類的話,因為他知道這對清虛來說是多余的。
果然,清虛見秦殤態度堅決,重重的歎了口氣道:“既如此,其他一切師弟大可放心,我這便為你護法,不知你這陣法有何玄機,若有意外我還可以從旁相助。”
秦殤點點頭,覺得清虛說的有理,便道:“此陣是上古伏羲大神佔斷吉凶、得窺天機的古陣,本是以五方天石為陣眼,但現今難尋。我便以五色神石為材料,仿製上古時期文明三界六道的青蓮寶色旗、素色雲界旗、玄元控水旗、離地焰光旗和中央戊己旗,分別按照東方甲乙木、西方庚辛金、北方壬葵水、南方丙離火和中央戊己土的五行方位屬性布置。屆時,我以自身溝通天地、融合五行、顛倒陰陽,便可一窺天機。”
說完後見清虛眉頭緊鎖,知到他一時無法理解,也不在意,說聲:“已到午時,我們開始吧”。也不待他答應,便躍上法壇。清虛也盤膝坐於法壇下放,凝神為秦殤護法。
眾人知道事關重大,也都暗自屏氣凝神,又向後退出一丈遠遠觀望。但見秦殤盤膝而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中念起了一片祭文。聲音蒼涼古樸,字字清晰,但眾人卻不懂是什麽意思,隻覺得天地似要風雲突變,心中越來越壓抑。
原來這是秦殤從洪荒時代伏羲大神祭天的場景中學來的一片名為《問天》的祭文,這是洪荒時期環境惡劣,伏羲治下的子民時刻面臨著難以想象的危險,在重大決策前,往往祭拜天地,以求天地賜福,給予一些提示,讓民眾趨吉避凶。此刻被秦殤引來,自是以洪荒時期的語言念誦,因而他人聽不懂,但天地卻產生了共鳴。
隨著秦殤念誦祭文的強調時而低沉、時而高亢、時而激越,法壇周圍時而狂風大作、時而暗無天日、時而飛沙走石,種種天象奇觀一一出現,秦殤也感覺自身好似融入天地般,視野越來越開闊,腦中越來越清明,很多東西開始慢慢知曉,但隨著要知曉的東西越來越深、越來越多,自己也有了一種逐漸消散在天地間的恐怖感覺。
他知道這便是這種方法的副作用,當下不敢怠慢,口中加快了誦念,心中想著要看清的東西,漸漸的嘴角開始溢出鮮血,但腦海中的景象也越來越清晰,他整個人臉上呈現出一種病態的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