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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宋殺手日志》第190章 姐弟
朱翩躚僵了一下,回過身來,吃驚的道,“哎呀!是誰惹我家弟弟這麽大的火氣呀!快跟姐說說。品 書 網 (w W W . V o Dtw . c o M)”

 “坐下!”玉翩飛怒道。

 朱翩躚小心翼翼的在椅子沿坐下,眼巴巴的望著他,一副逆來順受的小媳婦相。

 “玉翩躚!”玉翩飛看著就來氣。

 “朱。”朱翩躚小聲提醒。

 玉翩飛不語,隻冷冷盯著她。

 朱翩躚識相的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玉翩飛壓下怒氣,盡量心平氣和的道,“玉翩躚,你知道那姓楚的是什麽人嗎?”

 “不是控鶴院的人嘛?外邊的人都說了,還說發現遺留令牌,小鎮上的人被屠殺都是控鶴院所為。”朱翩躚笑眯眯的道。

 “你給我嚴肅點!別嬉皮笑臉!”玉翩飛瞪眼。

 見她斂了笑,玉翩飛才繼續問,“你還記得是誰向縹緲山莊買你命嗎?”

 “那個姓楚的。”朱翩躚老實答道。

 “你與他們無冤無仇,他為了謀算都能把你給賣了,你若與這種人走的更近一點,怕是連骨頭都不剩!”玉翩飛平息了怒火,狠狠歎了口氣,“姐,此人心機深沉、手段狠辣,我與他合作無時無刻不戰戰兢兢,我玉翩飛向來劍走偏鋒,滿揚州都叫我玉大膽,可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後悔自己的決定。他若不願與我合作就算了,你不許跟去汴京!”

 朱翩躚眨了眨眼睛,無辜道,“我沒有說要跟他去呀!”

 “玉翩躚!你那點小九九,我打娘胎裡看到現在!你心裡怎麽想,我難道看不出來?!”玉翩飛把她之前的話原本奉還。

 “我說沒有就沒有!”朱翩躚嘴硬。

 玉翩飛歎氣,“父親當年答應過讓你自己選夫婿,最後卻食言用你聯姻。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但是無論怎樣,你都是我親姐姐。我倆從娘胎裡就在一塊,比尋常的姐弟更多幾分血脈相連,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送死。”

 朱翩躚眼中漸漸有了霧氣,“你別說我!你個混帳,做事不留從來不留余地,馮氏三當家的過往是血淋淋的前車之鑒,你非要落到那個地步才肯學的圓滑點嗎?”

 明著裡,朱翩躚經常惹事要玉翩飛兜著。可是她暗地裡也沒少為玉翩飛交遊,把他那些做絕了的事情爭出一線余地。

 這些玉翩飛也都知道,因為知道姐姐會幫他,所以才敢放開手腳去搏。

 “像你這樣折騰,還不趕快去娶個媳婦為玉氏傳宗接代!不然哪天死了玉氏可就斷香火了。”朱翩躚丟下一句話,起身匆匆離開。

 看著她衝出去,玉翩飛抹了抹濕潤的眼眶。

 他往後倚了倚,端起茶盞,臉上一派愜意。心道,這回不會跑了吧……

 朱翩躚跑到拱橋上,摸了一把臉,得意的想:我真是大有進步。尤其淚水在眼眶中欲落不落,即將落下的一刹掩面奔走……嘖嘖,這下騙住那小子了吧?

 兩人雖都這麽想著,彼此的話多少都入耳入心了。

 朱翩躚歡快的腳步緩了下來。回頭望了一眼暖閣,喃喃道,“傻弟弟。你這次賭的太大了,姐不知能不能兜住,恐怕只能幫你這最後一次。”

 屋裡的玉翩飛眼裡再次有了濕潤,他擱下茶盞,推開暖閣的窗子,恰瞧見朱翩躚望過來。

 朱翩躚愣了一下,對他做了一個鬼臉。

 玉翩飛眼裡的淚突然落下來。

 大廈將傾的玉氏交到他手裡了,背著全族的希望,想起父親臨死前那充滿殷切希望的目光,他不能害怕,不能退縮!

 可是,“姐,其實我膽子一點都不大,你不知道,我做夢都在害怕……”

 所以他不敢娶妻,他怕被人看見自己的怯懦,怕秘密被一個從前素不相識的人知道。

 陽光刺眼。

 雪在融化,這幾日尤為寒冷。

 揚州這場雪來勢洶洶,融化的也很快,隻四五日的功夫便隻余殘雪。

 那座發生過廝殺的小鎮雖然已經被清理過,但那被血浸紅的土地依舊散發著濃重的血腥氣息,牆上地面上還有大量殘存的碎肉,引來許多禿鷲。

 附近路過的人指指點點,“從沒見過這麽多禿鷲。”

 “是呀,不詳啊……”

 官道上一架華麗的馬車不急不緩的行駛,兩匹白色駿馬,頭上綴著白纓,黃花梨木雕花車蓋,車窗把手上嵌著碧綠油亮的玉,車壁上梅鶴相映,每一朵梅花蕊都以鵝黃寶石點綴,馬車四角翹起吊著白色燈籠,燈下垂著緗色瓔珞,隨著馬車的行走燈籠和瓔珞前後輕輕晃蕩。

 如此氣派,引得行人側目。

 馬車順著官道一直入城,在一處大宅前停下,一名青衣男子下了車,仰頭看著匾上“玉府”二字,

 一名仆從上前敲門遞了名帖。

 不多時,玉翩飛匆匆迎來,見到青年的樣子,不由怔了一下,“容簡,你一襲青衣,眉目間似有哀色,發生何事了?”

 來人正是華容簡。

 二人多年前在汴京偶然認識,相談甚歡,彼此引為知己,一直都有書信往來,但是每年也不過見面一兩回。

 “友人不久前故去,所以做此打扮。”華容簡道。

 華容簡與陸丹之雖是至交,但也不能給他披麻戴孝,否則旁人還以為華宰輔沒了呢!華容簡只能一切從簡,衣著用物都隻用素色,以表哀思。

 玉翩飛迎他進門。

 二人在堂中落座,玉翩飛給他倒了杯茶,“容簡,你所思只有此時嗎?”

 華容簡搖頭, “我心裡很亂,所以不曾回京,到處轉轉,待我想通了再與你說吧。”

 陸丹之臨死之前那晚對他說的話始終回蕩在腦海。

 他知道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被放在道觀養了很久,父親說是三年,可他對這段時間沒有一點記憶!還記得父親接他回府的時候,母親一把抱住他,哭的快要昏過去,一直念叨說,“我的兒真是受苦了,這麽長時間還是這樣瘦小!”

 當時他覺得自己病的連記憶都沒有了,身體瘦弱一點也很正常,並沒有往心裡去。他第一次見到母親的時候,一點熟悉感都沒有,好像對他來說,那就是個陌生的女人,是後來母親對他百般疼愛呵護,兩人之間才漸漸熟悉起來。

 可是現在仔細想想,為什麽記憶不再了,為什麽要在道觀三年?是不是隱瞞他的年齡有關?

 倘若他年齡被隱瞞,那麽他還是不是華容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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