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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慢吞吞地從保衛室走出來後,腳步遲疑了下,意外的是孟生居然親自來接他。孟生問道:“你叫夏雨?”
“是。”
“技術部電氣技術員,幾年級畢業?”
“呃?”夏雨顯然沒有想到孟生會這麽問,也壓根不知道孟生其實是一個佩戴翻譯裝備的文盲,但是回了句:“畢業於清華大學信息與計算機科學專業,碩士研究生。”
“碩士研究生是幾年級?”
梅麗解釋道:“碩士研究生,就是介於博士與學士之間的學位。”
“比梅麗學歷還高嗎?”
方卓被孟生這些白癡的問題弄得很無語,說道:“別再問了,總之就是學歷很高。”
“噢!你早這麽說我不就明白了,高級知識分子。”孟生拍了下他的肩膀說:“你膽子真大,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但是你這一錘子砸的好。不過,依你的學歷這掄大錘的本事好像不是你該乾的。”
“我要是不掄大錘,董事長未必會來見我,這樣看來還是我賺了。”
“知識分子腦子轉的就是快,但現在恐怕你還得在這待一會兒。”
“我明白,這也是自己的家,在哪裡睡都一樣的。”
梅麗的電話響了幾下,梅麗掏出手機來對孟生說:“是方亞梅千華。”
“接,就說我們賣了,讓他找別人。”
看孟生異常堅決的樣子,梅麗滑下電話屏幕說道:“你好,梅總。不好意思,我們的設備已經賣掉了,現在工人們正在拆卸設備。對不起,具體賣給哪家公司我不方便透漏。喂,喂……掛掉了。”
孟生哈哈大笑了下說道:“魚上鉤了,等著吧,不出兩個小時他就會把錢拍在桌子上,而且會哭著喊著求我賣給他。”
方卓說:“大話被說太早,到時候他不來看你怎麽辦,小心被大話噎著。”
孟生回到了那間正在熱火朝天拆卸忙碌的車間,看著一輛一輛叉車進進出出,這樣的結果符合他心中的設想,而他並沒有虛火,雄赳赳氣昂昂奪回江山的奔騰血液在內心激流湧動。當梅麗與梅千華乘坐高爾夫球車來到他的身邊時,孟生還沉浸在自己的未來世界裡。
“你,我早就應該想到。”梅千華一眼就認出了這位雉嫩的年輕人,伸出手來。
“我們又見面了,梅總。”孟生的手伸過來,兩掌相擊握在了一起。
梅千華站在他的旁邊,與他一起看著叉車進進出出,開口說道:“這些設備都是日本產的,好設備。”
“可惜,這些設備我已經不需要了,而它們在一個月後將在另一個地方繼續運轉起來。”
“你的意思是?”
“你不知道?不好意思,在你來之前,這些設備已經被人訂購了。”
“什麽?是我先到的。”
“可是,他的錢比你的腳先邁進來一步。”
“這……”這一輛車一輛車從眼皮子底下來來往往,著實讓梅千華心裡難安。南非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催,顯然大老板已經按不住性子,任金錢在時間中溜走也讓他心裡難安。南非是一塊很好的土地,礦產、能源豐富,用工成本極低,可以利用其較好的經濟資源優勢向周邊國家靠攏,以此換取巨額的回報,用電視機換黃金、鑽石,這樣的買賣很劃算。
梅千華一臉嚴肅地問道:“誰訂購了?多少錢?”
孟生感受到了他從內心深處表現出來的迫切與不安,說:“恐怕不妥吧!”
“我可以開出比他高的價碼。出來做生意,為的是利益,競爭只是手段,如果,這個價碼超出我公司的能力范圍,我自然會拱手相讓。如果我開出的價碼比他高,孟董事長可以考慮任何一方作為你的合作夥伴。”
“只是……”
孟生還未說什麽,梅千華當即拿出一張一億元的現金支票,眾人都慌了眼神。梅千華趾高氣揚地說:“這一億元算做我首批款項,請孟董事長考慮。”
孟生瞟了眼梅麗和方卓,說:“這些設備也是一家南非公司訂購的,名字叫?方卓,給翻譯下那洋文怎麽念得。”
方卓哪裡知道他在說什麽,眼珠子一轉胡謅了句:“英皇實業國際貿易公司。”
梅千華氣咻咻的說道:“又是這幫英國佬在搞鬼,看來他們是跟我們爭上這塊肥肉了。孟董事長,他們出資多少錢買你的設備?還望你如實相告。”
“四億七千萬,說好一個月以後裝船運往非洲。”
“姥姥的,這幫英國佬又搶我的飯碗。倘若我出四億八千萬,孟董事長可否願意將這些設備轉讓給我。”
“梅總不是看不上這些日本設備,我看還是算了,你再另尋別的公司。”孟生說著大步朝著辦公樓走去,好像要甩開他這個狗皮膏藥似得。
梅千華幾步跟上,接著說:“同為中國人,何必便宜了那幫英國鬼子,況且我開出的價碼不必他低。”
“開門做生意講究的是信譽,我兩嘴一吧嗒信譽全毀,以後我還怎麽做生意,違約金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梅千華追上孟生拉過他的手來,將支票拍在他的手上說:“五億,我要定了,怎麽樣?”
“可是我無法跟英皇交代。”
“無需交代,你願意賣我願意買這就成。”
“可是……”
“別婆婆媽媽,是個爺們給個痛快話。”
“好,我不賣給洋鬼子了,你拿去給咱們中國人爭光吧。”
孟生這句冠冕堂皇的話說得他心裡都發怵,其他人似乎也覺得這話太假了。一般這種情況,要麽是被驚喜衝昏的頭腦,要麽真就是個白癡。與其說,梅千華完全被這樣的小伎倆和巧妙的偽裝蒙蔽了雙眼,不如說,他真是老鼠夾子上的耗子——至死方休。
梅千華愣了下支支吾吾地笑了下,顯然他聽出了這變了味的話還摻雜這虛榮。孟生哈哈大笑摟住梅千華的肩膀說:“梅大哥在非洲是做什麽生意的,一看就是發了大財的人。”
“呵呵,早年在家鄉挖礦的。後來,跟著一個哥們去非洲說是能掙大錢,到了一看還是挖礦的,心想著不能白來,挖幾年回去也不錯。頭一天下窯,我就發現這窯不是用來挖煤的,而是淘鑽石的。”
“聽說鑽石比黃金還貴,掙了不少錢吧?”
“還行,有點積蓄,夠吃夠喝夠花的。”
“喂,太謙虛了。”孟生話鋒一轉,每個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兩個人的話語上,暫時忘卻了尷尬地場面。孟生說:“這些設備你準備生產什麽?電視機,還是電腦。”
“根據市場需求。 ”
“看來不錯,發財了可別忘了撈我一把。”
“你財大業大,眨巴眼就拿了我五個億。”
“我也要重新置辦家當的,這麽多人跟著我吃飯,到是你應該請我吃頓飯的。”
“你吃了我五個億,還要讓我再吃飯,哪有這個天理。”
“這麽多設備你運到南非得掙多少錢,你們大老板還不晚上坐在床上數錢數到手抽筋,而作為功臣的你還不分你十個、八個億。”
梅千華哈哈大笑一聲,拍了下孟生的肩膀說:“這飯得請,得請,借你吉言也得請,請定了。”
“我說吧。”孟生回頭朝著梅麗幾人擠了下眼睛,說道:“咱們去簽約,他們還得有幾天才能拆完。”
“老弟,能不能抓緊時間,我們真得傷不起。我要時間,更要設備完好無損。”
“知道哥哥急,但也得把欠我的那頓飯請了再走。放心,這些設備整體拆卸,卸車之後裝上就能生產。”
“好,這飯我請定了。”
生意場上爾虞我詐是常有的現象,見過了優雅環境下溫文爾雅說著官場上的談判的話語,付出很多,結果卻不一定好,而這樣鄉野間的叫賣方式取得的效果,的確出乎梅麗的想象。他的形象在她的心裡像煎過的荷包蛋——雙黃的。
方卓連連怎舌說道:“牛果然不是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