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合道境、煉虛境、大煉師境乃至佛門阿羅漢第二觀智的入駐經驗,能夠確認三天活蹦亂跳,且推斷一個月以上毫無問題,那就代表著能夠適應了。就算不能完全適應,只要待在混沌仙界中達到兩個月以上,依據目前的時間比,也足以熬到明年,明年再投入一次,就絕不會再出任何岔子。
趙然和周雲芷都頗感振奮,回到青丘島,向真師堂發出飛符:可以組織第一批煉師入駐了。
去年開拓的時候,混沌仙界就已經接近於能夠容納煉師了,因此去年底的時候,真師堂就開始讓各家館閣和散修世家報名。
今年正月底,報上來的申請有七十八份,經過初步審核,去掉了三十六名距離壽元上線超過一年以上的,剩下的裡面,十六人都是一百一十九歲,二十六人超過了壽元上線,最高壽者一百三十一歲。
在二月初的真師堂議事中,剩下的四十二人進行了充分討論,部分真師就其中的六人提出異議,他們要麽是在修行生涯中受過處罰的,要麽是在被真師堂征召時以各種理由拒絕效力的,讓他們就此遷入混沌仙界,於公不服、於理不合,盡皆刷落,決定三年後再行考慮。
至於能否熬過三年,就看他們的造化了。而三年之後,並不是說就可以順利通過的,到時依然要根據他們這三年的表現進行判定。趙然相信,從此之後,道門修士的精氣神必將面貌一新。
最後確定的三十六位真師於四月初一趕到混沌仙界,在趙然的主持下簽了心誓文書,並隨後選到了自己的封地——每人十個號,共五千四百畝。按照王悟森算出的另外一套衡量標準,為三點六平方公裡。
趙然也知會了陪同佛門修士前來辦理入駐的弘道,從明年開始,允許佛門阿羅漢境第一觀智和比丘境第三觀智的修士遞交遷居申請,給予天龍院的名額總數增加到十人。
混沌仙界現在總居民數上升到一百三十一人,道門一百一十六人,佛門十五人。這些修士都在為趙然的靈力氣海提供源源不斷的混沌法力,將他向著雙煉虛的境界不斷推進。
和去年相比,混沌仙界的演化進一步加大,幾乎每一座山腳直到山腰處,都披上了綠衣,幾乎所有山谷都被靈草靈藥鋪滿,部分山澗裡甚至被盛開的鮮花佔滿。
有水的地方綠植長勢更好,在混元湖和其他一些小湖邊長出了一叢叢半人高的灌木,還結出各式各樣的果子。
納珍和青丘正在忙著甄別各種花草灌木,將其一一登記在冊,並配上了照片。他們已經正式通告所有修士,嚴謹采摘煉製甚至服食所有綠植,不單是生怕這些綠植剛出現就滅絕,也怕這幫修士不懂藥性,吃出大問題來。
在混沌仙界一直待到五月,趙然才離開,一出妖煞地獄海,他就接到了曲鳳和、蘇川藥發來的飛符,魔宗大舉東侵!
一架新舟二零自鄯善國起飛,抵達興慶,再由興慶轉飛松藩,然後直航廬山。隨飛行法器送來的,是魔宗攻打碣石國的大量照片和實物證據。
坍塌的城牆,滿地死傷的信眾,戰死的碣石軍和僧兵屍體,燃燒的火海……
曲鳳和、蘇川藥跟隨覺遠去了遙遠的碣石國,參與了殘酷的守城戰,親眼目睹了碣石被攻破的慘狀。他們盡力了,每一個人都盡力了,不僅包括覺遠、永善、延伽、圓根,也包括登城助守的曲鳳和、蘇川藥。
按照曲鳳和報上來的情況,包圍碣石城的魔宗大軍有三萬到四萬之間,而整個碣石的守軍只有兩千人。他們苦守七天之後,終於還是被魔宗大軍突進了城門,眼見大勢已去,覺遠調動六架新舟二零,將碣石國主和重臣,廟中僧人,少數軍將救了出來,退往休循國。
現在,覺遠正在休循國匯聚力量,召集無雷國、姑墨國、尉頭、疏勒、溫宿、桃槐、滑國等佛國軍隊和佛門修士,準備在休循組織防線。
根據得來的情報,魔宗忽然大舉東侵的指向性非常明確,很有可能是奔著混沌仙界來的,傳遞混沌仙界消息的,正是天龍院數百年來最大的暗樁,原金針堂西堂長老虛谷。
看完照片,真師們都在沉思,大家不約而同想起了幾十年前積石山大戰西方妖人的那一幕。
武陽鍾當即向金針堂發去問詢函,深秀的回復是,已經證實,魔宗的東侵,和混沌仙界有必然聯系。深秀還表示,天龍院已經從吐谷渾、於闐、大宛、鄯善、高昌等實力強勁的佛國調動兵力支援休循,北元也緊急征召了一萬騎兵趕往戰場,達摩堂智能親自飛赴休循,整合各方援軍。
到了五月底, 消息進一步傳來,魔宗在南路又抵達一支六七萬人的大軍,他們佔領了難兜和白沙。
這將是一場規模空前的大戰,發現的魔宗大軍已經超過十萬,據空中偵察,後面依然源源不斷。
六月中,魔宗大軍先鋒進抵休循國都西南重鎮支蘇。佛門在支蘇駐扎了三千人,支蘇是個商貿集散地形成的城鎮,沒有城牆,不利於駐守,佛門的三千人是用來撤離支蘇百姓的。
因為很多從西邊逃回來的商人、百姓都在哭訴,魔宗大軍動輒屠城,抵抗的一律屠城,投降的看心情屠城,一路燒殺搶掠,所到之處,慘絕人寰。
七天之後,支蘇的一萬人陸續撤向後方的無雷國,國都的六萬人、整個休循國鄉下、村鎮的百姓都在向後方逃難。
面對這樣一場規模空前的國戰,西夏朝堂已經無力支應,天龍院接掌了戰爭的主導權。他們向真師堂發來書信,希望購買糧食。
真師堂召集議事,就是否向西夏大規模販賣糧食進行議決。令趙然沒有想到的是,真師堂中有不少真師都在猶豫,甚而有坐山觀虎鬥的心思。
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令趙然有些無力,但他也能夠理解,近千年的恩怨,沒那麽快能夠化解。
趙然想了個辦法,在真師堂上放映了前方傳來逃難百姓的大量照片,提出了人道主義援助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