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樣?”岑西西叉著腰,煩悶的瞪著黎五。如果不是打不過,她多麽想撲上去,一腳將這貨踹到泥地裡。
姥姥的腿兒的,也不看看現在是在哪兒,是什麽情況,吃翡翠雞絲……媽蛋,你丫怎麽不吃滿漢全席。
黎五也很煩,他一邊撕扯著自己滿是皺巴巴的衣服,一邊哼聲道:“先別管吃什麽了,過來把衣服在給我洗一遍。”
洗你個大頭鬼!
特喵的老娘不是你的丫鬟。
岑西西咬了一口生蘑菇,厭棄的白了黎五一眼,徑直往旁邊的大樹底下走了過去,然後拍了拍屁股直接坐了下去。以前她只知道黎五潔癖龜毛,但那和她沒有一毛錢的關系,反正又不用她伺候。可萬萬沒想到,有這麽一天,她竟然會和這貨一同落水,然後被地下暗流衝到這不知道什麽地方的峽谷,深深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潔癖。
什麽叫做萬念俱灰,什麽叫做欲處之而後快!
岑西西覺得,這貨完全把她內心深處的魔鬼給勾了出來。
特喵的好想殺人。
殺人滅不了她胸中燃燒的火氣,她想把丫萬馬分屍,找上一百個男人輪上一千遍啊一千遍。
她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什麽叫做相看兩相厭了,媽蛋,看著丫那張臉就完全沒有食欲了有某有?她恨恨的再次咬了口生澀的蘑菇,淚流滿面的想著,也不知道有沒有毒?
如果要是被毒死的話,她自己都覺得很無語。
哎,也不知道三字經這貨如何了?她還好好的活著,一點變化都沒有,想來他沒能夠殺掉女主大人。那麽他自己呢?岑西西強迫自己不要去往壞的地方去想,就連黎五這貨都從刺殺當中活了下來,三字經一定是沒事的。
哪怕是為了她,三字經也不允許自己出事的。他不是說要在死之前先殺了她嗎?
想著想著,岑西西忽然覺得眼睛澀澀的,便埋了頭伏在了膝蓋上。
這個魂淡!
如果他在她身邊,就沒有這亂七八糟的事兒了。
黎五呼喚了半天發現岑西西沒反應,這才擰著眉頭走近她,不忍直視的瞅了一眼她身上乾巴巴的泥點子,這才開口道:“和你說話呢,啞巴了?”
他身邊只有岑西西這一個可以使喚的人,而且是他費心巴力的救下來的,她難道不該千恩萬謝的求著他嗎?對於岑西西忘恩負義的這種白眼狼做法,黎五給予深深的鄙視。
“喂,喊你呢。”黎五伸腳踢了踢岑西西。
岑西西抬眸瞪他,粗啞著聲音罵道:“你煩不煩啊,滾滾滾……要不是你,我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因為落水,兩人在河底沉浮,所以身上全是泥漿,他強迫著岑西西給他洗了,晾幹了才穿上的。而她則是自己捂乾的在身上,所以不但衣服皺巴巴的,還全是乾掉的泥巴。
臉上更是汙蓬蓬,說不出的髒。
可偏偏她眼眶紅紅,眼角清晰的顯示著一道淚痕,很明顯的哭過了。
黎五抿抿唇,有點覺得無法接受。他雖然同她認識不久,也知道這個女子輕易的不會傷心,至少他見她的時候永遠是一副神采奕奕樂開懷的模樣。而現在,她抬頭瞪她,眼眸被淚水洗過,閃閃發亮,竟是讓他有點無所適從。
最最最最關鍵的是,她此時是宋禦的面孔。
一個武將露出這麽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著實讓黎五覺得看不下去了,他硬生生的再次別開眼睛,撇唇譏諷道:“你哭什麽?”
“關你屁事啊,老娘就是喜歡哭,管得著嗎?”在這兒沒有王爺沒有宋禦,她還怕他個屁。
特喵的不知道啥時候能走出去呢。
“粗俗粗魯,無理取鬧,無謂至極。”黎五哼笑,“真不知道單子晉看上你哪裡了?”
“難不成看的上你才是好的。”岑西西反唇相譏,“自私自大,自以為是,潔癖龜毛,以為自己是個多好的人似的。”
“至少比你好。”他自己有什麽毛病,黎五清楚的很,因此岑西西說這些他並不生氣,反而很是自得,他就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誰敢說他呢?
岑西西:“……”
懶得理他。
岑西西低頭重新咬蘑菇,把蘑菇當成黎五這貨,一口一口的生吞下去。
黎五看的直皺眉頭,覺得嘴巴都跟著澀了起來。“沒有翡翠雞絲,你好歹生點火烤一烤這玩意兒啊。”
“你有本事你去生,老娘生不出來。”岑西西翻了個白眼。
啊呸……
說的什麽鬼話。
岑西西覺得自己整個腦子都不好使了,絕壁是從上面跳下來的時候摔壞了。丫丫個呸,身上有傷口衝了水,還晾幹了一副,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現許多書出現過的狗血情節,發高燒什麽的。
媽蛋,只要想想就心塞的要死。
黎五被她噎的說不上來話,顫抖著手指指了她一會兒,就煩悶的回到水流邊,就著溪水洗頭髮去了。
“騷包。”岑西西小聲嘀咕的罵道。
就沒見過這種死要臉的男人。特喵的長得又沒她家三字經好看,就算是再注意,也成不了這天下第一美男。
想完,岑西西又沉寂了下去。
好煩啊!為啥不管啥事兒腦海中都會出現這個變態玩意兒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熱戀?
岑西西覺得自己是烏鴉嘴。
發高燒什麽的特喵的果然出現了,氮素高燒不退的卻是黎五這個人。為此,岑西西差點要鼓掌三聲,表示自己的幸災樂禍了。真真是活該,讓你丫作,讓你丫用涼水洗頭髮,還洗好幾遍。
不作不死簡直是對黎五最好的描述。
黎五軟弱無力的躺在那兒,想要瞪上岑西西一眼,也是辦不到的。他嗓子灼燒的厲害,身上忽冷忽熱,冷熱交替之下,刺激的他身體都在打顫,偏偏又說不出話來,哪怕他想服軟都不可能。
岑西西窩在乾草堆裡,就當完全不知道這回事兒,兀自睡得香甜。
咱就是打不死的小強啊,受傷比丫多,衣服還是自己捂乾的,可偏偏就是沒事,可見宋禦的身子骨是有多好了。
黎五動了動身子,一點一點的朝著岑西西那邊挪去,他真的太冷了,需要一些溫暖,所以暫時就不要嫌棄她的髒兮兮了吧。
岑西西發現了這貨的意圖,爬起身來一腳將人踢了很遠,這才又重新躺了回去。
老娘雖然不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但是也不是聖母白蓮花啊!
雖然她很想當,但是倫家真的辦不到啊!
連累她到這個地步,還想讓她照顧他,門也沒有,不,窗戶縫都沒有!
岑西西睡得心安理得,黎五卻是一夜翻來覆去的難受的要死,等第二日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他的高燒終於自行退了下去,可身子卻是虛弱了下來。
一天一夜沒喝水沒吃東西,他覺得渾身無比的難受,所以當岑西西拿著蘑菇繼續啃的時候,他也就不介意難吃與否了。
但兩人的梁子卻是越結越大了。
一連三天,一句話都沒有和對方說。
岑西西幾乎把這個谷底都轉了一遍,這才終於失望的歎了口氣。
竟然真的沒有出路,想要出去的辦法只有兩條,要麽從崖壁上爬出去,要麽從來的暗流淺回去。她暗暗的抬頭看了眼看不到頭的崖壁,又默默低頭想了想自己和旱鴨子沒有差別的游泳技能,再一次默默的詛咒了黎五一百遍啊一百遍。
如果她當初投降的話,也許早就沒有事情了。
等她回到原駐地的時候,黎五正在烤魚,這貨為了吃東西,竟然真的用鑽木取火的辦法生出了火堆了,但是卻小氣吧啦的拒絕給岑西西使用。
因此他吃了三天食之無味的烤魚,而岑西西吃了三天生蘑菇。
兩個人嘴裡都淡出了鳥味了。
岑西西白了他一眼,之後便目不轉睛的回到了自己的草窩中,默默的盤算著到底該怎麽回去。
黎五終於是按捺不住,叉著一條魚來到岑西西跟前,十分嘚瑟的在他跟前晃了晃,“真的不吃。”
“死也不吃。”岑西西撇唇扭頭。
黎五動作頓了頓,“好心沒好報。”
說完他便死皮賴臉的坐在了岑西西身邊,竟是一副完全不介意地上髒亂的模樣。
岑西西扭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眸光。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想要介意也是辦不到了。
“這兩天有什麽發現沒有?”黎五擺出一副促膝長談的模樣。
岑西西搖搖頭, 雖然不想理他,但是沒有了他,岑西西知道自己根本就走不出去,因此也不好總是端著一副晚娘臉。
黎五也是沉默了下來。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凝滯。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再等兩天,若是……我們便原路來原路回吧。“
若是到時候還是沒有人來救他們,那麽他們便只能從水底回去。可水底暗流那麽對,誰知道是哪一條通著之前的地方,萬一到了一處死地,那麽他們便真的就再也沒有活著的機會了。
可黎五並不想死。
而且還是死的這麽窩囊。
如此又是兩天的功夫,可依然是沒有人來。
岑西西站在溪水旁邊,有些發怵的看著水底,真的要跳下去?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