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姒噗呲一聲笑了,老太太也樂了起來,戳著安容的腦門,“在平地上跳舞都能踩了裙擺摔跤,在雪地裡還不知道會怎麽樣了,你還是乖乖的站在一旁欣賞,要伴舞,也是你五妹妹伴舞。”
安容撅著嘴,一臉的你們小瞧人,我舞姿非凡,你們不懂欣賞還怨我破壞美感的憋屈模樣,笑的人前俯後仰。
沈安玉也覺得伴舞的提議不錯,笑道,“四姐姐,連祖母都覺得你比較合適在一旁瞧著,我給大姐姐伴舞好了。”
沈安芸坐在一旁,臉色白了一白,手裡的繡帕扭著,真是被沈安容這個笨蛋給氣死了,沒那金剛鑽偏攬那瓷器活,被人笑話不算,還給她添堵。
可是沈安玉起了這心,想要熄滅不是容易的事,隻能這樣了,一想到沈安玉的容貌姿色,她的心就堵的慌,好在四妹妹心大,不會甘心做個侯夫人。
笑鬧了會兒,二太太帶著沈安芙來給老太太請安,她們便去了暖閣繡針線玩鬧,半個時辰後,才出了松鶴院。
三五成群,歡歌笑語不斷,沈安芸笑道,“我要去探望六妹妹,你們誰和我一道?”
沈安玉想了想道,“我就不去了,明兒一整天都在外面,我的百壽圖沒時間繡,今兒得補上。”
沈安姒則笑道,“你上午陪六妹妹說話,我打算等吃過午飯了再去看她。”
沈安芸眼睛從安容身上掃過,落到沈安芙的身上,沈安芙搖頭,“我一會兒還有事,就不去了,讓四妹妹陪你去,她有幾日沒見過六妹妹了。”
安容想了想,笑道,“那我就陪大姐姐去吧,正好我也想看看她了,幸好今兒她不在,不然紫狐鬥篷也輪不到給我,於情於理我都得去謝謝她才對。”
沈安芸聽得直在心底腹誹,這是去探病還是去炫耀了,也不怕把六妹妹氣壞了,到時候老太太生氣不待見她。
不過這事她管不住,反而巴望著她去炫耀,和安容一路說說笑笑就去了三房,沈安溪住的琥珀苑。
掀開厚重的粘簾,一股藥味兒撲面迎來,嗆的人鼻子泛酸。
忍著不適邁步進去,就見到一位年紀四十五歲左右的大夫,正給躺在小榻上的沈安溪診脈,一手還捋著胡須,身側的丫鬟大氣都不敢出。
沈安溪則用帕子捂著唇瓣,把咳嗽聲壓住,臉色蒼白無力,叫人心生憐惜。
安容和沈安芸邁步上前,正好見到柳大夫收了手,沈安芸便問道,“柳大夫,我六妹妹的身子如何?”
柳大夫把沈安溪的情況說了一下,安容就呲牙了,“柳大夫,你能不能換幾個說辭啊,每回都差不多,把你請來可不是聽一樣的話開一樣的藥方的,得把六妹妹的病治好了才成。”
柳大夫臉上有些羞赫,又有些怒意,本來從胎裡帶出來的病就難治,“我倒是想給她換藥方,可也得對症才行,四姑娘既然質疑老夫的醫術,另請高明便是。”
說著,要收拾藥箱子走人了,丫鬟忙攔住了他,暗暗責怪安容,四姑娘不愛來就不來,一來就把大夫氣跑了,六姑娘的病她治啊!
柳大夫的醫術在京都享有盛名,祖上曾是禦醫,不過是前朝的禦醫,後來被貶出宮開了藥鋪替人看病抓藥,朝廷幾次請他入太醫署,都被他婉拒了。
不過也因為醫術高超,生意異常的好,來侯府替沈安溪治病那是很給面子的事了,一般人可請不來他。
沈安芸責怪的看了安容一眼,替安容道歉,“柳大夫,我四妹妹也是關心六妹妹的病症,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還請給我六妹妹開藥方。”
安容站在一旁,死不悔改的表情,挑釁的看著他,“柳大夫,要不我給六妹妹開張藥方,你瞧瞧可對症?”
柳大夫能被氣噎過去了,他學醫幾十年,竟然被個十幾歲的姑娘給挑釁了,這口氣如何咽的下去,拎著藥箱子就走,以後再也不來了。
安容也不攔著,直輕輕的笑著,“那可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藥方,專治胎裡帶出來的病症,千金難求,柳大夫果真不好奇?”
是大夫,就沒有不對奇方感興趣的,柳大夫果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她,安容笑著朝書桌走去,輕沾筆墨,就寫起了方子,吹乾墨跡,遞給了柳大夫。
柳大夫半信半疑的接過,看了幾眼,眼神就變了,“確實是副千金良方,對治療六姑娘的病症也有奇效,隻是六姑娘身子弱,吃這樣的方子隻怕會夜不能寐,多受些苦楚。”
安容皺眉,一副你是不是開玩笑的眼神望著柳大夫,柳大夫哪裡不懂安容的心思,大笑道,“四姑娘放心,這方子能用,只需把其中一位藥減上一錢即可。”
安容一聽,就開始得意了,“我就知道我的方子管用。”
柳大夫反而不好意思了,扭捏再三,問道,“不知老朽能否借四姑娘的古籍一看?”
安容撓額頭,笑道,“那書柳大夫你看沒用,是個古人的自傳,他和六妹妹一樣,是從胎裡帶出來的弱症,記述的時候附了藥方子,就這麽一張,我還以為他是胡謅的呢,沒想到是真的。”
柳大夫沒有懷疑,因為安容說的是真的,隻不過不是這張方子而已,那邊沈安溪感激的看著安容,問柳大夫,“若是不減藥,多受些苦楚,是不是會好的快些?”
柳大夫點點頭,“確實如此,不過也隻是快上七八天而已。”
沈安溪猶豫了下,堅定道,“還請柳大夫照著藥方抓藥,痛苦我能忍受。”
既然病人自願承受痛苦,柳大夫沒道理不讓她照著做, “喝上半個月病症就能斷個七七八八,再把這藥揉成藥丸,每日服上一粒,切不可斷,一兩年後,病症就能根治了。”
沈安溪聽得喜極而泣,起身給柳大夫和安容行禮道謝,柳大夫捋著胡須大笑,“今兒得了良方,不收診金,告辭了。”
沈安溪哪會真不給診金啊,叫丫鬟送柳大夫出門,把診金送上,然後看著安容,紅著眼眶道,“多謝四姐姐看書的時候心裡還想著我。”
安容很大方的扶起她,笑道,“我也是為了我自己,你身子好了,祖母就不會多憐惜你一些了,有好東西就先緊著我,這麽利人利己的事,我還能不記在心裡呢?”
沈安溪哭著就笑了,想著之前安容喜歡老太太賞賜給她的東西,一股腦全給安容。
安容嗔了她一眼道,“你安心養病才是正緊,你病好了,老太太高興,我要月亮,她也使了人去給我摘去,我還看能的上你那些東西?”
沈安溪忽然一陣咳嗽,咳彎了腰。
沈安芸給她倒了杯茶。
她喝了一口才道,“等我身子好了,我去給你摘月亮去。”
安容笑說等著,又擔憂的看著她,“其實七八天也沒什麽,要不你還是減些藥量,平和一些穩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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