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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第575章 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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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容執筆寫字,筆走龍蛇。

 等她歇了筆,拿起紙,輕輕的吹著,等墨跡乾透。

 芍藥站在一旁,幾次瞄著安容的筆墨,眼睛睜大再睜大。

 只見紙上寫著:晗月郡主在軍營後廚,更名陳昊。

 之前安容忽然寫信,還是寫給素無往來的顏王爺,芍藥就納悶了,這會兒總算是明白為什麽了。

 簡直神奇啊!

 少奶奶遠在千裡之外,卻比爺知道的更多。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運籌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

 想著,芍藥便笑道,“之前少奶奶擔心,東延和北烈聯手,爺的處境危險,有少奶奶你幫忙,一定能打敗東延和北烈!”

 安容聞言一笑,“少拍馬屁,東延太子和北烈墨王世子,豈是等閑角色?”

 說完,安容把紙交給芍藥道,“裝裱好。”

 芍藥問道,“是奴婢裝裱,還是送去青玉軒裝裱?”

 安容白了她一眼。

 這紙上的內容能隨隨便便讓旁人瞧見嗎?

 芍藥俏皮一笑,然後拿著紙去一旁裝裱了。

 安容端茶輕啜。

 才喝了一口呢,窗外傳來一聲輕咳。

 隨即,窗戶處光線一暗。

 趙成閃現在屋內,作揖行禮道,“少奶奶,事情查清楚了,宣平侯世子確實吐血不止,形容消瘦,病入膏肓。”

 安容眉頭緊鎖,眸光晦暗不明,她望著趙成道,“爺那一腳,真的就將宣平侯世子打成那樣了?”

 趙成不知道怎麽回答安容好,隻道,“少奶奶,爺隻用了三成力,要是用五成,宣平侯世子不死。也是廢人一個了,只是他和爺是連襟,哪怕並無往來,爺也不會出狠手。讓少奶奶你難做人。”

 安容聽明白了,蕭湛絕對有那個能力,但是他沒有那麽做。

 既然蕭湛沒有,那宣平侯世子怎麽就吐血不止,形容消瘦。命不久矣了?

 難道還有別人打傷了他?

 要是另有其人,宣平侯府早報復了才是,而不是迂回的找蕭國公府算帳。

 安容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等明兒見到了沈安芸,再問不遲。

 安容瞥頭望向窗外。

 天邊,晚霞絢爛。

 倦鳥還巢,站在枝頭歡快的叫著。

 出了書房後,安容便回了內屋。

 讓芍藥裝裱的字,安容就掛在床頭,希望蕭湛能看見。

 一夜安眠。

 第二天醒來。安容是神情氣爽。

 等海棠過來,幫她將繡著石榴花的紗帳掛在折紙梅花銅鉤上,安容吩咐她道,“把字拿去燒了。”

 海棠微微一愣,“燒了?”

 安容點點頭。

 蕭湛都知道了,不燒還留著做什麽?

 差不多半個時辰前,她看見蕭湛吩咐趙風去了軍營後廚,遠遠的,趙風就看見了晗月郡主。

 他沒有上前,晗月郡主倒是怕被發現。躲著藏著。

 趙風是蕭湛的心腹,軍中人盡皆知。

 他忽然到軍營後廚,一群官兵心底忐忑,怕有什麽事。(800)小說/

 趕緊迎了上來。小心詢問。

 趙風就說了一句話,他是指著陳昊說的,“那是大將軍的遠房表弟,是家中獨苗,大將軍不希望他出事,你想辦法轟他出軍營。另外,不許泄露她的身份,違令者,斬!”

 那官兵一聽,臉瞬間一白。

 他沒料到“陳昊”的來頭居然這麽大,他居然是大將軍的遠房表弟?!

 他方才還因為陳昊笨手笨腳,數落了他兩句啊啊啊。

 他要是去大將軍那裡告狀,大將軍寬宏大量,或許不計較。

 可大將軍的表弟,同樣是連將軍的表弟啊……

 連將軍要是知道他罵他表弟,他還能有好日子過?

 趙風說了這一句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留下那官兵站在那裡,腿直打哆嗦。

 半晌之後,官兵回頭去,看著晗月郡主,差點沒腿軟跪下去。

 他偷偷把晗月郡主拽到一旁,道,“你是大將軍的遠房表弟,你怎麽不說啊,之前多有得罪,還請陳少爺見諒。”

 晗月郡主蒙了。

 她什麽時候成了大將軍的遠房表弟了?

 然後,官兵便求晗月郡主離開軍營了,他這裡廟小,容不得他這麽一尊大佛啊。

 晗月郡主會離開?

 那不可能。

 至於她離不離開,安容倒沒再關心了。

 趙風說話辦事,極有分寸。

 既表達了蕭湛送人的決心,又點名了晗月郡主的身份。

 大將軍的遠房表弟,他去軍營的第二天,大將軍的心腹就特地去了軍營,雖說是遠房表弟,可顯然關系不生疏啊。

 在軍營,能跟大將軍沾親帶故,那意味著前途無量。

 這樣的人兒,借後廚幾個虎膽,也不敢得罪了。

 這也算是給晗月郡主一個保障。

 另外,就算晗月郡主死皮賴臉的不走,將來事發,是後廚辦事不利,蕭湛身為大將軍,可沒有徇私枉法。

 不用說,晗月郡主肯定不會走的。

 但是蕭湛送上來做靠山,就是給晗月郡主行方便之門。

 這不,晗月郡主提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要一個單獨的小帳篷,夠她一個人住就可以了,她今兒笨手笨腳,完全是一夜沒睡,困的。

 而且,她毛手毛腳的,把手給切了。

 那官兵沒差點嚇暈,趕緊答應了。

 另外,晗月郡主表示,菜一定要洗乾淨了才許燒,因為她在菜裡看見了青蟲,嘔心壞了!

 聽到晗月郡主這麽說,官兵臉白如紙。

 他二話不說,扭過頭就去訓斥那些洗菜不用心的官兵,將他們罵的狗血噴頭。

 還是晗月郡主聽不過耳,幫著求了情,這事方才作罷。

 安容起床洗漱,吃完早飯後,便去紫檀院給老夫人她們問安。

 安容這一回去。著實被誇了一番。

 尤其是蕭三太太,她道,“我算是見識到什麽叫日進鬥金了,周總管盤算出昨兒琉璃閣的盈利。足足八萬兩!”

 安容被誇的臉皮一熱,道,“三舅母謬讚了,若不是崔大少爺幫忙,琉璃閣怎麽可能會掙那麽多銀子?”

 蕭三太太笑道。“崔大少爺是幫了不小的忙,可也是你東西準備的好。”

 要不是東西太好,人家李大少爺和池家三少爺也不會爭搶。

 還有那些糕點,飯菜,以及香丸,既贏得了那些貴夫人的心,讓她們覺得花錢買座位物有所值,又撩撥的她們心癢癢。

 做生意,該當如此啊。

 幾位太太連連誇讚,安容臉越來越紅。

 這不。安容不敢再聽了,她覺得再聽下去,她得飄了。

 安容忙讓海棠端了錦緞上前,道,“我這裡還有幾匹錦緞,是送於老夫人還有幾位舅母和表妹的,我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麽顏色,就全端了來。”

 錦緞色澤光麗,絢爛明豔,一眼望去。就叫人錯不開眼了。

 別說蕭錦兒她們,蕭大太太她們也喜歡不已。

 挑了綢緞後,都和安容道謝。

 安容見時辰不早了,便起身和老夫人她們道。“祖母,我打算回侯府一趟。”

 安容要回門的事,蕭總管早稟告了老夫人,老夫人不會攔著安容的,因為蕭老國公離京之前說過,不許干涉安容做的任何事。

 老夫人說了幾句。大體是安容的回門禮可準備妥當了,再替她問候一下老太太,便讓安容出去了。

 出了門,安容走了沒幾步,便聽到身後有喚聲,“大嫂。”

 安容停住腳步,回頭望去,便見蕭錦兒紅了臉,走過來。

 安容笑問道,“怎麽了?”

 蕭錦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有件事想麻煩一下大嫂。”

 看到蕭錦兒不敢大聲說話,怕她拒絕的樣子,有些好笑道,“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只要我能幫,一定幫。”

 說完,便問道,“什麽事?”

 蕭錦兒臉紅如茶花,吐氣如蘭道,“是崔大少爺托我拜托大嫂一件事……。”

 昨兒,蕭錦兒在馬車裡,發現荷包裡有十萬兩銀票,她不敢收,就調轉了馬車,去找崔堯,把銀票還給他。

 崔堯說,他原本是打算把錦緞買了送給她的,只是價格實在太高,加上崔家和李家有恩怨,他存心的氣氣李大少爺,這才罷手,沒有買下錦緞。

 這銀票,是彌補他沒能買下錦緞的遺憾。

 一番話,聽得蕭錦兒羞紅了臉,更是不敢收銀票了。

 崔堯既然送了,哪裡還會收回來?

 這不,一番推諉之後,拿蕭錦兒沒輒,就托蕭錦兒幫忙了。

 蕭錦兒望著安容道,“大嫂,崔大少爺的弟弟,小時候被滾燙熱湯燙過,臉上,肩膀上,還有手背上,都有傷疤,他知道大嫂你會不少秘方,想著有沒有辦法幫他弟弟醫治下?”

 安容眼角一挑。

 她果然沒有猜錯,崔堯托蕭錦兒找她,只有他弟弟這一件事了。

 不過,她心底還有一個疑惑呢,她問道,“之前,皇后曾找我買了兩盒舒痕膏,送於崔大少爺的弟弟,沒能治好他的傷?”

 蕭錦兒搖頭,“我聽崔大少爺說過,皇后確實派人送過舒痕膏給他弟弟,只是那舒痕膏用了之後,非但沒有一點用處,還導致傷疤發黑,大夫說是中毒所致。”

 “中毒?”安容微微驚詫,“皇后下的毒?”

 蕭錦兒輕搖了搖頭,“不確定,但是舒痕膏裡有毒。”

 崔家明白,皇后送舒痕膏來,是存了拉攏之意。

 斷然不會在舒痕膏裡下毒,可舒痕膏裡就有了毒了,還讓崔堯的弟弟的病,雪上加霜。

 皇后雖然是六宮之主,三皇子是嫡子,可他始終沒有立為太子,顯然是強勁的對手。

 這還沒和皇后走的近呢,就被人盯上了。

 一旦站錯了位置,指不定就是萬劫不複了。

 崔家沒敢把這事鬧大,民不與官鬥,哪怕你再有錢,你能鬥得過皇后?

 再說了,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只是被人算計了罷了。

 崔家自認倒霉,把崔二少爺的事告訴送舒痕膏的來人,送上五萬兩銀票,委婉的表示了崔家膽小,不敢謀奪從龍之功。

 安容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更詫異,皇后居然沒找她算帳,把這盆汙水潑她身上。

 安容哪裡知道,那舒痕膏,皇后拿到手,找太醫查過,確定沒事,才送出去的。

 她還怎麽找安容算帳?

 到現在,皇后也不知道,是誰算計了她。

 不過,皇后沒放棄,崔家走不通,還有李家呢。

 蕭錦兒攪著繡帕,望著安容道,“大嫂,崔大少爺說,只要你能醫治好崔二少爺的傷,除了診金之外,另外送十萬擔糧食去邊關給大哥……。”

 安容聽得嘴角上揚,不愧是大周首富,知道怎麽樣說服人。

 就衝那十萬擔糧食,崔二少爺的病,她也得治啊,遑論崔家如今和蕭國公府結親了。

 只是崔二少爺傷成什麽樣子,她都不知道,怎麽治?

 安容想了想,問道,“除了皇后給的舒痕膏,其他舒痕膏,崔二少爺可用過?”

 蕭錦兒點頭,“用過,沒什麽效用。”

 安容便道,“那我換兩種藥膏,調製好了,送去給崔二少爺用,若是沒有效果,那只能請他來京都一趟了。”

 蕭錦兒一聽這話,就知道安容答應了。

 欣喜的直點頭,“回頭我就轉告他。”

 等蕭錦兒走後,安容繼續朝前走。

 坐上馬車,直奔侯府……隔壁。

 安容來的不湊巧啊,馬車剛停下來,還沒下馬車呢,對面又來了一駕馬車。

 下馬車的,還不是別人,是沈安芸。

 她雙眸腫如核桃,臉色微白,神情憔悴。

 看到沈安溪一臉笑意的去迎接安容, 她卻不聞不問,眼眶更紅。

 等沈安溪扶了安容下馬車,才望著她,問道,“你不是回宣平侯府嗎,怎麽又回來了?”

 沈安芸看著安容,咬了唇瓣,抽泣道,“宣平侯府不要我回去了……。”

 說完,沈安芸撲通一聲,在安容跟前跪下了,拽著安容的雲袖,求道,“四妹妹,你能治許多的疑難雜症,你救救世子爺吧,我不想被休回門。”

 安容被她拽了衣袖,一搖一晃的,隻覺得頭暈。

 她是想去宣平侯府看一看,到底宣平侯世子怎麽就吐血不止,身形消瘦的。

 可被沈安芸晃的,安容心煩。

 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宣平侯府休了沈安芸了,就不會心軟改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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