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沒有聽到尚師徒的讚歎,秦瓊目光緊緊的盯著尚師徒,伸手不斷安撫著胯下的黃驃馬。神情也是非常的嚴肅,對於尚師徒他一點也不敢小看。
兩個人互相對視著,戰場上的氣氛十分的安靜,眾人全都看著兩個人。沒有人提議一擁而上,雖然這樣能夠盡快的消滅尚師徒,可是大家全都靜靜的看著。
“今日一戰,無論生死!”秦瓊將熟銅鐧橫在自己的身前,用手用力的握了握,臉上全都是一往無前的氣勢。
“來吧!”尚師徒沉穩了一下自己的氣息,聲音雖然不大,可是語氣中也滿是決然。雙腳一夾馬的肚子,向著秦瓊就衝了過去。手中的提爐槍直接刺向了秦瓊,並沒有絲毫的留手。
秦瓊自然也不甘示弱,揮舞著熟銅鐧就迎了上去,雙鐧交叉,直接將尚師徒的槍架了出去。揮手一鐧,直接砸向了尚師徒的肋下。
兩個人便打在了一起,這一打就是二十個回合,雖然都是額頭見汗,可是兩個人誰也沒有露出頹勢。反而是越戰越勇,打鬥也變得越來越激烈。
秦瓊的鐧狠狠的砸在了尚師徒的背上,雖然在馬上搖晃了幾下,可是並沒有栽倒到地上。
“尚師徒身上的鎧甲是保甲,防護力不是一般的強大,除非把他的頭砍下來!”程咬金臉色陰沉著看著戰場,語氣中對秦瓊滿是擔憂。
“秦二哥用的是雙鐧,如果換成羅成,說不定還能刺破那破鎧甲!”齊國遠此時已經沒有了大錘,手中握著一把砍刀,腆著大肚子,看著程咬金。
又過了十個回合,二馬一錯蹬的時候,尚師徒突然伸出了左手,向胯下呼雷豹的額下拽了一把。呼雷豹雖然是寶馬,可是這個時候大多數將軍的坐騎都是寶馬,能夠特別的有名,便是因為呼雷豹這個與眾不同的地方。
呼雷豹腳力奇強,走山川如覆平地。更兼嘶聲如虎,能使敵人坐騎聞之失驚。尚師徒被稱為四寶大將,其中便有這匹名為呼雷豹的馬,此馬長一丈,高八尺,為龍駒。其叫聲若虎吼,此馬平時不叫,頷下有一肉瘤,肉瘤上有三根毛,主人一抓肉瘤馬即輕叫,若一拉肉瘤上的毛,呼雷豹叫聲若虎,能使敵人的馬癱倒在地。
此時尚師徒便是拽了呼雷豹額下的三根毛,準備將秦瓊的黃驃馬嚇得癱倒在地。雖然秦瓊的馬也是寶馬,不過與呼雷豹一比,還是有差距的!
一聲巨大的嘶吼從呼雷豹的口中而出,整個戰場上的人都覺心神一陣,仿佛一隻巨大的凶獸出現在了面前。
秦瓊胯下的黃驃馬,身子猛地向下一沉,顯然是被這聲嘶吼嚇到了。不過不同於別的戰馬,黃驃馬並沒有被嚇得癱倒在地上。心中一定,秦瓊躲開尚師徒刺過來的槍,雙腳從馬鐙裡面拿了出來。
二馬一錯蹬的瞬間,秦瓊的身子忽然從馬上跳了起來,一下子撲到了尚師徒的身上。沒有絲毫的懸念,兩個人直接從馬上滾到了地上,濺起了無數的煙塵。
兩個人仿佛地痞一樣的廝打在了一起,互相用拳頭毆打,一會這個在上面,一會那個在上面。場面頓時陷入了混亂,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分開了,目光惡狠狠的看著對方,大口的喘著粗氣。顯然剛剛的爭鬥對兩個人的消耗都不小,不過兩人的目光卻沒有絲毫的改變,一樣的決然。
“馬上打過了,現在我們來步下!”秦瓊看著尚師徒,伸手將馬上的熟銅鐧拿了下來,聲音嚴肅的說道。
既然到了馬下,尚師徒不會在使用自己的提爐槍,伸手將自己的腰刀拽了出來。
看到兩個人準備在步下一戰,程咬金頓時松了口氣,笑著對一邊的齊國遠說道:“秦瓊這次贏定了,尚師徒還敢和秦瓊比步下。”
齊國遠也讚同的點了點頭,秦瓊也是有一個十分響亮的稱號:神拳太保!當初在山東當馬快班頭的時候,秦瓊憑借的就是步下的功夫創出的名聲。
黃驃馬馬踏黃河兩岸,熟銅鐧鐧打三洲六府,威震山東半邊天,神拳太保秦瓊秦叔寶。這威名可不光是靠嘴說說的,全都是秦瓊一步一步打出來的。
在程咬金和齊國遠談話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打在了一起,與在馬上不同,此時秦瓊整個是在壓著尚師徒打。只見秦瓊不斷的反轉騰挪,圍著尚師徒不斷的旋轉。
手中的熟銅鐧不斷的揮舞,不斷發出乒乓的聲音,有的是兵器相撞,更多的卻是秦瓊打在尚師徒的身上發出的聲音。
兩人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回合,突然分開了,秦瓊大口的喘著粗氣,看著尚師徒,目光依舊精神奕奕。
對面的尚師徒可就要狼狽的很多了,身上的鎧甲雖然沒有破損,可是已經滿是灰塵。他的臉色蒼白的可怕,嘴角也滲出了絲絲的鮮血。
“神拳太保,果然名不虛傳!”過了很久,尚師徒用刀撐著身子站住,看著秦瓊,讚賞的說道。
“你這四件寶貝不錯!”林陽看著尚師徒,面無表情,聲音淡然的說道。
尚師徒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鎧甲,淡然的笑了笑,臉上帶著幾分緬懷的神色,道:“是啊!好東西,當然是好東西,我義父給我的東西,怎麽可能不是好東西?”
“秦瓊,今日我們就到這裡吧!雖然我很想和你決一死戰,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尚師徒看著秦瓊,忽然笑了起來。
眾人都是一愣,誰也沒想到尚師徒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他還能逃走不成?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邊的呼雷豹猛地躥到了尚師徒的身邊,尚師徒反應也很快,身子一跳便上了呼雷豹。在一聲嘶吼之後,呼雷豹帶著尚師徒就躥了出去。
秦瓊翻身上馬,想要追過去,不過人群中有一個反應更快,這個人就是謝映登。只見他伸手從背後的箭囊裡面拿出了一支羽箭,飛快的張弓搭箭,直接射向了尚師徒。
在空中劃過一道痕跡之後,羽箭準確的命中了尚師徒,不過尚師徒的身子只是在馬上搖晃了幾下,卻並沒有栽倒下來。
程咬金等人剛要追上去,秦瓊卻拉住了馬韁繩,面無表情的說道:“不要追了,他的馬比我們快,追不上了!”
“剛剛他都沒跑掉,這次也一定能追上!”齊國遠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秦瓊,臉上帶著幾分不解,難道是秦二哥故意放走尚師徒的?
伸手指了指四散逃開的士卒,秦瓊無奈的說道:“剛剛他是顧及這些士卒,現在他一心逃跑,我們怎麽可能追得上?”
程咬金的臉色陰沉著,看著四散逃開的幾百士卒,聲音十分不滿的問道:“這些士卒怎麽辦?要不要殺了他們?”
“尚師徒已經跑了,殺了他們有什麽用?讓他們去吧!”秦瓊說著調轉了馬頭,沒有再去看那些士卒,轉身向著後面走了回去。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秦瓊的情緒很低落,沒有人再到他的身邊說什麽,眾人收拾一下,準備回到瓦崗山去了。
在秦瓊西北的方向,羅成和王伯當此時面對的是沒有退路的伍天錫。
此時的伍天錫身邊沒有了一兵一卒,身上的鎧甲也破破爛爛的,渾身都是血跡。整個人十分的萎靡,臉上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傷到了,一條血口子正在流血。估計就算好了之後,也會留下很大的疤痕。
大口的喘著粗氣,伍天錫看著羅成和王伯當,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如此的窮途末路!
“伍天錫,乖乖的下馬受縛,你或許還能留下一條命!”面色寒冷的看著伍天錫,羅成的槍尖指著伍天錫,大聲的說道。
對於落成狂傲的做法,伍天錫的臉上閃過一抹怒色,大聲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想讓我像一條狗一樣搖尾乞憐,你們看錯人了!”
“上次你已經被我抓了一次了,也沒見你站著死!”王伯當面帶嘲諷的看著伍天錫,臉上全都是不以為然。伍天錫明明答應不在於瓦崗為敵,這次還找上來,這讓王伯當對他沒有一點好感。
“你們這群蠢貨知道什麽,那不過是緩兵之計!不過這種計策只能用一次,這一次就沒有了。”伍天錫並沒有暴跳如雷,反而帶著嘲諷的說道:“我原本以為張須陀是一個英明的將領,沒想到也是個蠢貨!我告訴他不能大意,誰知道打了幾次勝仗,他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對於伍天錫的話,羅成和王伯當也有同感,這次張須陀確實輕敵了。不過羅成自然不會當著伍天錫的面承認,依舊冷冰冰的說道:“勝了就是勝了,敗了就是敗了!更何況你已經不是第一次敗在我們的手裡了,有什麽好叫囂的!”
“不用得意,我一定會回來的!”伍天錫大聲的咒罵一句,身子直接就從背後的懸崖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