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國無防是可恥的!”西克特用自己的座右銘開始了國防軍例行演習的序幕:“你們便是德國的國防!演習開始!”
最近的西克特可謂是春風得意,用近乎搶劫的手段,他從早就捉襟見肘的國家經費中又挖出了一千多萬德國馬克,用這些錢作為定金,訂購了二十萬套新式軍裝,這些軍裝讓他手下的德國軍隊看起來比英國和法國的老對手領先了幾十年。
而且由他倡導,阿卡多具體細化執行,完成了一個雄心勃勃的“重新武裝思想和士氣”的龐大計劃,重點培養士兵的個人技能以及主觀能動性,用來掌握更加先進的技術力量。
原本西克特並不注重先進科技裝備,而是強調精神力量,不過阿卡多在執行的過程中,把這個略顯錯誤的思想,轉化成了既重視精神力量、又重視先進科技裝備的正確思想。
隨著一聲令下,德國國防軍的例行常規演習開始了,步兵們四個人一組抬著笨重的馬克沁重機槍奔跑在散彈坑之間,高舉著號令旗的通信兵冒著濃煙傳達消息,演習在一片落後的裝備中熱熱鬧鬧的推演著。
這種怪異的演習讓前來觀察的聯軍軍控委員會的軍官們忍俊不禁,他們看著自己曾經強大的對手如今像是小醜一般在自己面前跳著蹩腳的舞蹈,心中的快樂簡直就不能用詞匯來單純的形容了。
他們看見嶄新的德國裝甲車在敵人陣地前面飛快的晃了一圈就退回到很遠的己方陣地上,然後一群士兵圍在地圖前勾勾畫畫,分析了好久才各自跑回陣地準備進攻。
他們看見騎著幾千匹戰馬的德國騎兵部隊突擊對面十幾挺機槍組成的防禦陣地,竟然還在進攻前拋射了幾十枚嗆得戰馬直流眼淚的煙霧彈。
他們看見德國的機槍小組幾個人抬著一挺笨重的馬克沁重機槍緩慢的向前奔跑,而先跑到位置的背著一個測距儀器的士兵竟然沒有等這個機槍小組就位,就端起儀器測量數據並且高舉右手示意自己擊中了目標。
整個演習場面混亂不堪,用法國觀察員的話說:簡直就是在玩鬧一般。
尤其是當拿到了國防軍演習判定結論報告書的時候,幾個法國軍官眼淚都笑了出來。
報告書上寫著下面幾段有趣的文字:
上午九點整,第一騎兵團向前推進,攻佔敵軍機槍陣地十九個,作戰順利完成――騎兵突擊機槍陣地竟然勝利了。
上午十點二十七分,第一師第二步兵營防禦敵軍坦克進攻,擊毀敵軍二十輛坦克,打退了另外大約三十輛――步兵竟然打贏了坦克。
而這份報告上還寫著,下午的時候,一個步兵連竟然大言不慚的匯報自己擊落了兩架敵機。
德國軍隊繞開了《凡爾賽和約》,用有限的經費大量的武裝了他們需要的邊緣產品,雖然條約規定德國不能擁有坦克,可是卻沒有嚴格限制裝甲車的數量,所以阿卡多做主為國防軍的各個部隊采購了大約四百輛新式的裝甲車,這些裝甲車讓德國模擬坦克部隊的幾個主力師有了全世界一流的偵查力量。
與全世界以為德國用裝甲車來代替坦克的想法相反,阿卡多沒有把這些裝甲車當成坦克的替代力量,而是嚴格命令部隊把這些配備了先進觀察設備的裝甲偵察車當成坦克部隊的前沿偵查兵,為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坦克提供敵軍情報。
相反,那些看不見的坦克部隊,其實是全世界都有的騎兵部隊,阿卡多為手中的二十個國防軍主力師配備了將近四萬匹戰馬,這些騎著馬略顯過時的部隊,其實是在模擬大規模推進的坦克部隊。而且還負責模擬機械化拖拽炮兵、自行火炮以及裝甲擲彈兵。
如果一個打過二戰的將軍來到演習現場,他一定會以為自己瘋了,因為現在的德國國防軍進行的訓練演習,經驗竟然是自己打了五年戰爭之後才總結出來的。
那些扛著重機槍移動的機槍小組,如果配上通用機槍或者輕機槍,簡直就是完美的機槍陣地移動作戰標準。
那些騎著戰馬衝擊敵人陣地的士兵,如果換成坦克戰車,就能輕松的達到他們今天所取得的那些可笑戰績。
而那些建立在完美偵查基礎上的前線指揮分析,根據坐標精確實施的炮火支援,即便是1944年的美國軍隊,也未必能有眼前的這支德國部隊做的更好。
壞處不一定就沒有好處,由於禁止在德國實行普遍兵役製,並且限制德軍總數不得超過十萬人,所以國防軍在挑選服役人員的時候標準異常苛刻。志願者必須要通過一系列的體力和心理測試――即便阿卡多無恥的將國防軍真正規模秘密的翻了一番,這個苛刻的選拔條件並沒有被放寬。
參軍後士兵的服役期至少要12年以上,軍官則不少於25年,一旦進入軍隊,每一名士兵都將接受某一方面的專門訓練,重點是這些士兵的領導才能。
由於《凡爾賽和約》規定德國不可以建立正規的軍事院校,西克特和阿卡多商議之後決定繞開這個規定,在軍隊的連和團級建立軍事教育體系,列兵在連級軍事教育體系裡受訓成為軍士,而軍士在團級軍事教育體系裡受訓成為軍官。
阿卡多向西克特保證,一旦戰爭爆發,所有的德國現役軍人都可以至少晉升一級,瞬間就可以使軍隊規模擴大十倍甚至更多。
這支軍隊在半年一次的軍事演習中得到了檢驗,檢驗了自身的專業技能以及對自己軍人職業的榮譽感。雖然沒有坦克飛機高射炮等現代化的高科技軍事裝備,但是演習中他們用紙板還有木頭製作了模型用來訓練,所謂的來襲敵機有時用玩具氣球來充當。
不過如果靠近他們,你就會聽到單個士兵端著無線電呼叫的時候總是喊:“我是某某排”或“這裡是8人的機槍小組”。
一個多少看出了一點門道的外國觀察員感歎道:“國防軍可不是鬧著玩的。德國軍隊應該引起世界上所有參謀部的注意。”
所以西克特不能不得意洋洋,因為他的頭號手下,一個兩年前還名不見經傳的中校阿卡多利用現有條件,經過一年多的努力,終於讓國防軍這支新生力量開花結果,成為了一支讓全世界都刮目相看的一流武裝力量。
不過演習中大量出現的模擬坦克的部隊以及實際作用被過於邊緣化的騎兵讓西克特非常不滿,他終於在演習開始的當天下午找到了正在與一群開著拖拉機的“坦克兵”聊天的阿卡多。
“阿卡多,我給了你過多的信任,以至於讓你有些忘乎所以了!我是不是應該收回一部分權力,好讓你知道國防軍不是某些人的玩具?”西克特一走到沒人的地方,就對阿卡多怒喝起來。
阿卡多似乎早就知道會這樣,因為他熟悉的西克特將軍雖然有著超前的眼光,卻也有著超越常人的固執:“將軍就真的可以篤定您的決定一定是對的麽?”
西克特一愣,皺著眉頭看著阿卡多,用腳撥弄著腳下的石子:“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因為我很肯定,決定未來戰爭的是油料,是金屬,是坦克大規模集中使用形成的集群衝擊,是部隊依靠機械化對敵人進行的大縱深合圍摧毀,可您信賴的那些裝備,沒辦法做到我說的這些。”阿卡多笑著看著西克特:“靠你所說的騎兵部隊,自行車部隊,怎麽可能做到每天推進一百公裡,並且能立刻投入作戰?”
“可是這是國防軍!這裡是德國最後一點軍事力量了,我所做的隻能是確保這支力量穩健的獲得提升,而不是盲目的相信一些寫在紙面上的空想理論。”西克特將軍狠狠的說道:“德國冒不起這個風險!你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您也負擔不起這個責任!將軍!如果因為您的固執,讓德國錯過了這個發展時期,下一場戰爭到來的時候,德國因為少了一輛坦克、一輛卡車或者一門大炮戰敗了!你怎麽負責?”阿卡多盯著西克特,毫不退讓的反駁道。
面前的這位老將軍,是提拔他的伯樂,是幾乎全力支持他的上司,彼此甚至可以說是振興德國國防軍的志同道合的至交好友。但是在彼此堅持的理念面前,兩個人終於還是紅了眼睛。
愣愣的看著阿卡多,西克特終於還是歎了一口氣,他耷拉下去的肩膀一下子讓這個倔強的老頭老了十歲:“我收回第一師的整編監督權,但是把新編第三師的整編監督權交給你,我們就來等三年,三年之後如果你能證明你的理論,我就放過你,如果你失敗了,我會親手槍斃你!”
“如果我的戰爭理論得不到印證,我不會等你動手。”阿卡多冷笑了一聲:“將軍閣下,我會給你個交代。”
西克特頭也不回的走遠:“希望你不是拿數千萬的國防經費開玩笑。”
阿卡多堅定的回答:“我從不用我的夢想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