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飛起來就是快,雖說還得躲著一些山峰,但趙昺很快就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個交叉路口邊上的軍營。
他在一眾軍士們吃驚的目光中,直接降落到了軍營中間的一片空場地上。
一大幫軍士雖說還是在驚訝中,但已是戰戰驚驚地圍了過來,拿著刀槍把趙昺堵在中間。
趙昺一邊從腰裡解下一塊玉牌,扔給一個看似是士官的人,一邊趕緊把滑翔翼從身上缺下來,並朝著那個接牌子的軍士喊道:“你們營長是誰?快點找他過來見我。”
那士官看到從天而降的趙昺,以為仙人駕臨,可其穿戴又是與自己身上不同的軍服,而且還沒有任何標志,正吃驚的如同木樁一般,正愣在那裡發怔,不想,懷裡就有一塊玉牌,這才緩過神來,心想:你就是神仙吧,也不能想讓誰來見你就見你。
正要呵斥尋問,不想又過來一個小官,看其肩章,應該是個連長之類的。
原來趙昺在天空滑翔尋找降落地點時,整個軍營都驚動了。這個連長正是領著人來查看何事的,不想,就看到了趙昺立在人群當中。他大吃一驚,他可是軍校畢業的,還能不認識自己的校長?只不過,他知道趙昺來這裡一定是有緊急事情,但肯定不能暴露出他的身份,就趕緊跑過去,行了一個標準軍禮,大聲報告:“報告,請隨我來。”
一邊向著營部走,一邊在交談中,趙昺知道這個連長叫王連舉,是第九期軍校畢業。
營長也知道了軍中飛來個奇怪的人,正站在營部的門口,看到王連舉領著趙昺過來,細細一看,也大吃一驚。這個營長叫張勝,是第六期畢業生。看到校長從天而降,不知為了何事,可又不敢問,隻好快步向前,舉手敬禮,看趙昺有何說法。
趙昺知道這些人認出了自己,但又不肯稱呼自己,說明他們的保密意識還是不錯的,也就不多說話,直接率先進了營部,直接走到桌前的地圖前站好,低頭看地圖來了。
張勝營長趕緊把不相關的人趕出去,這才拉了一把王連舉,兩人重新向趙昺行軍禮:“報告,陸軍軍校第六期學員張勝(第九期學員王連舉)向校長報告,請指示。”
趙昺頭也不抬,只是擺擺手,讓他們過來,用手指著地圖上的某一點說道:“這裡,我的護衛三十人,正被一幫子士匪包圍著,現在,抽調一部分人馬,馬上過去解圍。命令:解救戰友,全殲土匪。”
張勝和王連舉一個立正,領命過去布置。十幾分鍾後,除營地留守一個連的兵力外,其他人馬全部由張勝帶隊,跟隨著趙昺出發了。
趙昺騎在張勝牽過來的馬背上,小聲地把那個小山包周邊的地形做了簡單的介紹,又把敵我雙方的兵力和布署也做了說明,然後,就不再言語了。
張勝這是知道趙昺放權來讓他親自指揮,心裡又激動又緊張,舉手行個禮,把馬韁交給自己的勤務兵,找幾個連長去布置任務去了。
那勤務兵看得是一愣一愣的,不知馬背上這個比自己還年輕的人是誰,只看到自己崇拜的營長都親自執馬韁引行,還對此人的命令無條件的執行。當然,後來他知道了自己是在給官家牽馬,這事在他六十多歲時,還常常給自己的小孫子吹牛,自己當時是如何的威猛。
同樣的道理,這個營的將士們在自己今後的從軍歷史上,把這次與官家並肩作戰的經歷,當成是終身的一種容耀,那些個留守軍營的一連將士們,知道後事後,那可是後悔的要命,這是後話不提。
時近黃昏時,所有參戰的將士都按著作戰計劃到位,對那幫子土匪形成了包圍,只等一聲令下,就要進行進攻。
趙昺站在一處較高的地方,正好躲開土匪的視線,迎著陽光拿起了望遠鏡。雖說有光線的干擾,他還是能隱隱約約地看清小山頭上的情景。幾個警戒的戰士拿著望遠鏡在觀察著什麽。他把望遠鏡慢慢轉動,利用太陽光的反射,向著山頂上警戒的戰士慢慢晃動著,終於,望遠鏡的反光引起了山頭的注意,望遠鏡向著這邊尋找過來。
趙昺舉起一面小旗,不停揮舞著,打出一組旗語,告訴山頂上的人作戰步驟,然後看到山頂上也升起一面小旗,不停晃動了幾下,表示知道了。
一刻鍾後,前出偵察的戰士接敵,這場小規模的剿匪戰鬥終於打響了。
王連舉由於趙昺親臨場,所以,十分勇躍,親自帶一個班的戰士前出偵察。他把一個班十二名戰士分成三個小組,分三個方向偵察。自己親自帶領一個小組,從正面開始接近敵人。
土匪們因為首領被趙昺捎帶著炸傷,雖說喪失了再戰下去的膽量,但首領因為負傷而惱羞成怒,嚴令土匪攻打山頭。集體衝了幾次,都被阻止在一百五十米的線上,再也無法前進。首領親自又領兵衝了一次,這次效果很好,眼看就要近身接敵了,不想,對面一下扔過來幾十顆手雷,連續的爆炸聲響過,又是一地的傷員和屍體。
幾次衝鋒,除了又死傷八九十號人,連對方的面容都沒有看見。
眼看著天色將晚,衝是不能再衝了。土匪們開始算計著等著天黑了,三面同時摸上去,黑暗中來個混戰,或許能佔點小便宜。
不想,就在這時,一個膽小鬼借口要到後面尿尿,正好站在了王連舉一組隱避的頭頂上。他只是對著一叢草用力把尿衝出去,以此來減緩一下壓力。誰知道叢草只是戰士身上用來偽裝而插在身上的草,他這一用力,結果就把一些草衝散開來,紛紛倒伏下去。
小嘍羅正奇怪今天的衝勁這麽大,能把草都衝斷了倒在地上,就看到草下有一塊似乎打濕的花色布塊。他很好奇,就想著用腳去撥一下。這一踩,那個戰士知道自己定然要暴露,隻好突然暴起,趁著小嘍羅驚愕之時,用刀子一抹他的脖子,那個嘍羅就倒在了地上。
其實,按往常的經驗,這樣就算是結束了。只是這個戰士恨他往自己身上尿尿,並沒有按常規用手托著屍體慢慢放倒,而是直接拽著他的領口往地下放。
可憐這土匪們平時生活實在是不能算好,穿的那衣服也不知有多少年了,看似布做的,根本就失了韌性。這一把拽住,就聽到“茲拉”一聲,衣服被扯個大口子,屍體就往後倒去。正好這家夥平時打家劫舍搞到一個小酒瓷壇,無巧不成書,就磕到了一塊石頭上。這一聲脆響,一下驚動了幾個坐著站著無聊的土匪,紛紛過來看情況。
王連舉一看,這眼看著就要躲不開了,乾脆連爬也不爬起來,直接槍口前指,就把一個小土匪打得身子朝後摔倒在地。
其他戰士看著連長開火了,也緊跟著放了一輪槍,這麽近的距離,槍口指著沒個跑,當場打倒了四五個。
王連舉也不說話,從腰帶上抽出個手雷,用嘴一咬後面的蠟封軟木塞,順勢把拉火線咬在嘴裡,手往前一帶,就著慣性,連拉弦帶扔手雷,直接把個冒煙的手雷扔到了那邊還愣著的一堆人群裡,也不敢戰果如何,只是一揮手,領著四個戰士就往後跑。
等敵人反應過來被人家抄了背後,一時大亂起來。張勝看著偷襲戰打成了對面衝鋒戰,隻好趁著敵人亂起來時,發一聲喊,領頭就往前衝。
戰鬥結束得很快,等山頭上的護衛們衝下來時,山下已經開始抓俘虜了。
零傷亡的戰果,讓趙昺看得還是大搖其頭。不過,這土匪不成氣候,無論怎麽個打法,結果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少了一次偷襲戰的練手而已。
審詢的結果卻讓趙昺格外惱火。
原來這股土匪正是半晌午碰到的那個胖子帶來的。那胖子吃了虧,又惦念著這幾匹俊馬,就派人快馬加鞭,先跑出去告訴鎮邊上藏匿自家遠方兄弟,就是那個土匪頭子,領了人在前面堵,自己帶一大幫子家丁在後面追。
看來,這地方,不但宗族勢力強大,而且還和土匪要麽是一家,要麽有緊密的聯系。雖說現在這裡也算是後方,可就如此環境的後方,趙昺怎麽能放心下派工作組進行土地政策的實行呢?看來,剿匪是當今穩定後方的一個重要任務了。
等趙昺再次回到泉州城裡,開始下令,讓各州縣駐軍,輔助剛剛訓編的鄉勇兵壯,先開始緊鑼密鼓進行剿匪運動。
但是,福建獨立師的大部分兵力都布置到了江西和浙江兩省邊界處,不是在戰鬥,就是擔負著戰鬥警戒任務,肯定不能抽調大量的人力撤下來到後方開展剿匪任務。而地方上只有少量的駐軍,也都分散在各個要道隘口之地,剩余的就是剛剛轉化的新附軍,還沒有訓練成軍,戰鬥力連土匪都不如。而那些鄉勇兵壯,為了保衛自己的家鄉, 戰鬥力還是可以考慮的,但如果讓他們離開自己的家鄉故土,去別處剿匪,趙昺不用想,也知道那效果是如何的。
再說了,剿匪本來是屬於地方上的治安戰。而正規軍搞治安戰,只能是短時間的進行,因為他們是戰鬥主力。但治安戰或者剿匪,肯定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正規軍搞治安戰久了,缺乏必要的訓練和與強敵作戰的緊迫感,一定會容易造成整體素質的下降。
穿戰前的時空裡,抗日戰爭期間,日軍在崗村寧次的布署下搞封鎖線,把正規部隊分散到各個炮樓據點中,好的結果是把八路軍困在了外圍,讓根據地堅重受損,壞的結果就是部隊三個、五人的分散開來駐守,紀律渙散,沒有大規模的集體訓練。所以,抗日戰爭結束時,華北的日軍無論是整體作戰還是單兵作戰水平,都是大幅度的下降。
搞治安戰還是要以地方部隊和民兵也就是剛成立的鄉勇兵壯為主,正規軍要起到個威攝作用就可以了。由此看來,這短時間內,還不能大張旗鼓地進行剿匪。
趙昺回憶了一下當時剛解放後西南、西北的剿匪戰爭,主要是發動群眾進行揭發,提高當地群眾的生活,讓群眾遠離土匪。同時,對土匪有針對性的參取不同的政策進行瓦解,適當招撫那些罪行較輕的土匪軍。然後進行大規模的整訓鄉勇兵壯,進行村村聯保,將地方嚴格控制起來,讓土匪失去依據,為最終的剿匪戰爭做好準備,然後再各各擊破,最終完成剿匪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