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昺要在自己家院裡和他們一家吃飯,林家又是大喜,林熙彤的妻子又領著幾個孩子趕緊跪下謝恩,歡歡喜喜地出去收拾院子去了。
趙昺看著大家忙著,就叫林熙彤過來:“你去找個手藝好的木匠師傅過來。”
一會兒林熙彤領著一個人過來,趙昺一看,原來是王家寶:“哈,不想,王隊長建築搞得好,原來還是個木匠呢。”
王家寶早就聽說趙昺到了林熙彤家,只是沒有官家的傳喚,哪敢過來,只是遠遠的隨了許多鄰居們往這邊偷看,林熙彤一出門,就看到了王家寶,心想,這木匠的手藝,這院時還有誰能比得上他?就拉扯著他來了。
王家寶聽趙昺問起自己,忙行個禮回答:“啟稟陛下,我們這一行搞建築的,木工、鐵匠都得會點。小臣家祖上就是木匠,只是小臣後來跟著別的師傅又學了這建築,木匠的手藝還是沒丟。”
趙昺想想也對,其實,古代搞建築的,這木工鐵工哪個不通?只有都明白了才能建房,這也是個綜合性的技術活。
趙昺也不多廢話,要來一張紙,就著昏暗的燈光,畫了一把槍托把,標明尺寸,又解說了幾個王家寶不明白的地方,讓他連夜趕工,明天做出來。
正說著話,小杜子已領著宮勇、孫照、馬全、李有等人來了,大家提著食盒,還抬著桌凳,擁入林熙彤家的院子裡,小杜子還問人要了幾枝粗大的蠟燭,在幾張桌子上架起來點燃,一時滿院通明。
趙昺也不客氣,招呼大家坐下來吃飯,讓王家寶坐在自己的右邊,讓大虎坐在自己的左邊,吃飯時,有什麽問題,也好交待給王家寶,同時,也想著讓大虎在旁邊聽著,能學到更多的東西。
林熙彤一家可說是蓬蓽生輝,祖上不知哪輩子積德,才有皇上親自來家裡與家人吃飯,其他各位也是感到臉上有光,反而在飯桌上顯得拘謹,反而是那幾林家的孩子有好吃的,人又多顯得熱鬧,飯桌上放開嘴大吃起來,滿桌都是笑聲。
其實,趙昺早就想著做這個身管武器了,只是按現有的技術,那槍管就是個大問題,所以,他一直沒有騰開功夫去想這問題,只是畫了圖讓林熙彤先做個樣品出來,看行不行。而且,他總覺得,以自己掌握的資料,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做個差不多的。那什麽的火繩槍之類的不在考慮的范圍,而後裝槍,沒有製作子彈的技術和設備下,想也不去想。他也考慮過霍爾式後裝槍,但那槍的密封性暫時解決不了,隻好先搞這個前裝的遂發槍,一步到位後,再慢慢開發霍爾式後裝槍。等將來如果能造出雷貢來,有了火帽,再考慮別的。但這槍管的問題還很多,現在有林氏父子,讓他們就專心致志研究這個東西吧,如果成功了,就給它起名叫“林氏遂發槍”,既起到獎賞作用,又能激發別的工匠們苦心鑽研自己的技術領域。
早前,趙昺已讓“大宋軍工研究院”大力製造弩弓,而且那東西省時省料,培養一個射手也比弓箭手快多了。關鍵是趙昺設計的弩弓具有很多後世先進的原素在裡面,放在南宋這個時代,那就是頂尖的神器了。比起北宋時期的“神臂弓”來說,各項性能都不是一般的超越。
神臂弓,這是我國宋代大量使用的一種弩弓,式樣是從西夏流入的。弩身長三尺二寸(約一公尺),弩弓長四尺五寸八分(1.43公尺),兩弭各長九寸二分(0.29公尺),弝長四寸,兩閃(弝和弭之間)各長一尺一寸一分,弦長二尺五寸(0.78公尺)。箭長數寸。射程,射速,殺傷力在當時,都是超越別的遠程打擊武器的。
趙昺設計的弩,雖說弩弓用的是複合式竹片,可彈射力一點也不亞於山桑木,再加上偏心輪,批量化生產,流水線作業,造價也貴不在哪裡,是個木匠就能做出大部分零件來,只是偏心輪做工要求精密,其它的,檀木做的弩梢,銅製的扳機,麻繩做的弦。弩箭還可以塗毒或者加裝炸藥,集群發射出去,也是驚天動地的。
趙昺也做過比較。如果從經濟上說,考慮到造價和製造周期,以及訓練周期。先說射程,良好的前膛燧發火槍的最大射程是二百七十米左右,不到三百米,有效殺傷射程約七八十米內,可以穿過現在的一層盔甲,就是一百米開外,對於薄盔甲或不穿盔甲的士兵,也有一定的殺傷力。
唯一的問題是弩弓需要人手拉弦,發射次數太多容易疲勞,速度會減低。可是火槍連續發射以後一樣會因槍管發熱造成炸膛或者子彈威力減弱的情況。
但就破壞力來說,遂火槍用的子彈口徑都一樣,威力相當不錯,因為鉛彈體積小,力量集中,常常嵌入骨頭裡面無法取出。而且子彈在體內的彈道通常都不是直線,造成的傷害是普通冷兵器不及的。弩弓的穿透力甚至比火槍子彈更強,它發出的弩箭可以穿透兩層鐵甲,連普通火槍子彈都未必能做到。但是破壞力卻不如槍彈,傷口也比較容易處理。
可是,火器在戰爭的使用,這是冷兵器向**發展的最終趨勢,趙昺不得不考慮這個東西,所以,首先搞出來了手雷和震天雷,緊接著就開始鑄火炮。
火炮在海戰和攻城戰中,作用那是要大得多。這幾次的海戰就充分說明了這一點。不但攻擊力強大,而且氣勢驚人,能給敵人更大的威攝力和殺傷力。而且火炮還可使用的霰彈,用一個很薄的容器內裝大量的鐵彈丸,發射後容器爆裂,裡面的鐵彈丸將形成大面積的散射,威力極大,在戰爭中面對陣戰,可以一次能殺傷幾十人。將來還可以研製開花彈,遠程打擊的威力就更顯著了。
不管怎麽說,火器在以後的戰爭中,趙昺還是會把它做為主戰武器的,不說別的,現代戰爭還是自己比較熟悉,這古代的戰爭,自己只能邊學邊做,還不一定能佔到多少優勢。自己做為一個特種兵,滿腦子的世界各類武器的參數,通曉各種武器的使用,如果不拿來做幾個大殺器,自己也覺得穿越這麽一次有點虧。再說,古代戰爭無論場面如何的宏大,兩軍對陣時,一排排的火槍擊鳴,聲光效果,再加上遠程炮火的打擊,那無影無形的小小鉛彈,不知什麽時候就鑽入肉體,皮開肉綻,骨碎筋裂,人體內部組織或內髒被絞個亂七八糟,那種殘烈的死法,或一時死不了的痛苦狀,沒被擊中的人看到身邊的戰友倒在地上的慘狀,那種內心的恐懼感,對心靈的打擊和振憾,對整體軍心的動搖,那是很難以描繪的。所以,近代戰爭中,有時,幾排士兵,每人可能隻各擊發一輪,敵方就會顯現出潰散的現象。而且這樣的士兵要比使用冷兵器的士兵訓練成軍速度快了不知多少倍,殺傷的效果卻更為明顯。一旦成火器成規模後,可以如工業生產線一般的流水生產士兵,其恐懼力是讓使用冷兵器的任何一支部隊都是天天晚上做惡夢的。
晚上趙昺就住到了“大宋軍工研究院”裡。
第二天,趙昺早早起來,就急著派人去叫林熙彤和王家寶。其實,這兩個人早就在外候著了,一聽召喚,急忙忙地進來。
看著王家寶滿眼的血絲,手裡還托著兩支槍身,趙昺又是一番誇獎。
看著林熙彤身後的大虎,趙昺把他叫過來,接過那一堆東西,又從王家寶手中接過木製槍身。看那槍身,果然顯出王家寶的手藝高超,雖沒來及上漆,仍顯出一種拙樸、端莊、堅實。趙昺試試,手持的彎把子,肩托的依靠性,一點不比後世車間裡機器成型的差多少。
打發走了王家寶回去先休息一會兒,趙昺親自指點著大虎組裝這些零件,每一個零件的功能和尺寸,他也仔細講給大虎聽,順便也讓林熙彤明白他親手製作的這些東西是幹什麽用的。等大虎折裝了兩次,已經熟悉這些零件功能參數和製造要求後,他又讓人用鉛按尺寸澆鑄了十幾顆圓圓的鉛彈,並打磨平滑,還打發小杜子去要來了一包火藥。
這時,宮勇、孫照、馬全、李有也都來了,站在旁邊看趙昺教大虎如何裝添火藥和彈丸,大家都滿臉的羨慕,一邊為大虎能讓趙昺親自指點而高興,一邊也為自己不能天天跟著趙昺學習而遺憾。
一群人走到試炮場,裝好彈藥,找來一個木樁,把大宋第一把遂火槍緊緊綁在了木樁上,扳機上拴一根繩子,前面立了幾塊大大的木板,開始試驗這個新家夥。
一幫子人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看著趙昺躲在一塊大石頭後,用力一拉手中的繩子,一聲悶響,白煙騰起,那前面的木板已是被打的木屑四飛,木板中央早就穿了一大洞。
大家同時一驚,愣怔了一下,接著就是一片歡呼。趙昺也是驚喜地大叫一聲:“成功了!”
看著三十米開外的厚木板上大大的洞,後面不遠處的另一塊木板上也留著洞,趙昺撫摸著還發燙的槍管,心中說不出的高興。
“從此有此利器,我大宋無往不勝!”宮勇朝著趙昺深深的行個大禮,激動萬分。
一群人也都上前向趙昺祝賀,趙昺笑著一擺手:“這也是各位努力的結果,咱們大家同賀同賀。”
接著,趙昺讓大虎把遂火槍拿下來,教他如何清堂,再一次增加火藥量,把木板往更遠處擺放後,又開始試槍。
當木板遠離近百米後,只要瞄準了還能打住木板,那木板上都能留下一個洞。看來這槍算是成功了。
接下來就是加大藥量試驗了,終於在打了二十槍時,藥量增大,槍管使用過頻,那槍管在一聲巨烈的轟響中,被炸裂了。
林熙彤看著那爆烈的槍管,兩眼瞪得大大的,其他幾人也是默不著聲,只有大虎抱著炸裂的槍管,心疼得不得了。而趙昺卻若有所思地看著還剩余的一包包火藥和幾顆鉛丸,一會兒抬頭看天,一會兒低頭沉思。
“看來,這火藥還是要搞出定裝的來才行,紙殼子彈也要同步進行了。”大家聽著趙昺的話,莫名其妙,不知該說什麽。
大虎心疼地抱著遂火槍過來:“陛下,這槍炸裂了,真是太可惜了。這可費了我不少的心血呀。”
趙昺安慰地拍拍大虎:“不用可惜心疼,只有多試驗,才能知道這槍管的抗爆能力,能才造出更堅實的槍管來。也只有我們了解了火藥的用量,才能避免上了戰場,戰士們因多裝火藥炸了膛而造成無謂的犧牲。這是對戰士們負責呀。”
看到大家似懂非懂的表情,趙昺又問道:“這樣的槍管多長時間才能造出一根來?”
大虎的眼睛還是離不開那個破裂的槍管,低聲說道:“陛下,不容易呀,一個有經驗的匠師,一月也打造不出一根槍管來。 我們五十來個人,幹了兩個月,才造出八九十根,而且報廢的還佔了一多半。只有我親手製的這兩根是完全好的,現在又廢了一根。”
趙昺一聽,歎了口氣。他知道歷史上製作槍管的情況,也知道手工鑽孔的難處:“看來,得加快水能的利用了。只有利用水能驅動水車,大批量鑽孔,才能滿足生產需求。”他也不管這幫子人能不能聽懂,接著說道:“林科長,你的任務很重呀。關於槍機各零件的生產,你組織人手,按流水線模式生產。這樣既可以增加產量,又是每人都單獨生產一個零部件,能有效防止泄密。組裝問題,你要親自把關,組織一批忠於朝廷的人來進行。”
說到這裡,趙昺想了想,語帶嚴厲:“無論在座的每個人,無論哪一個環節,都要嚴加保密,一定不能泄露這些技術。圖紙只有林科長一人經手保管,沒有朕的指令,任何人不得觀看外傳。否則,別怪朕心狠手辣。”
看著一幫子人嚴肅地點頭後,趙昺又對著孫照說道:“你那邊還要加緊研造更好的鋼材,要把最火的鋼才用在火炮和遂發槍的製造上。同時,才多派一些有經驗的匠師,跟著林科長研製槍管。”
最後,趙昺又變得意氣奮發:“有我大宋‘林氏遂發槍’的大批量裝備後,天下任我行走,誰能擋我大宋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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