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合肥曹軍營寨前,江東五萬大軍羅列布置在偌大的一個平原上,看著面前曹軍營寨,孫權朝馬忠點了點頭,馬忠便是單騎而出,奔到曹軍營寨前,看著李通及朱靈坐在的位置大聲喊道:“朱靈老兒,我馬忠在此,可敢出來一戰。”朱靈亦是性格暴躁的人,聽到馬忠的搦戰聲便是想出戰,旁邊李通一把拉住了朱靈,搖了搖頭,然後對馬忠喊道:“馬忠小兒,讓你家主公出來說話,爾等前些日子敗了一陣,損失了近萬士卒,今日又來戰,可是想到破陣之法了。”馬忠冷哼了一聲,揚槍朝李通虛空一指,道:“李通小兒,我家副軍師已經想到破你弩車之法,爾等若是出營投降倒是可以免去死罪,若是堅守不出,寨破之時必然讓你暴屍荒野。”李通哈哈大笑,道:“孫權小兒,若是有辦法早就來攻了,何必派你一員小將來搦戰,回去告訴孫權,若是他沒有辦法,便是十萬大軍來了,也破不了我合肥大寨。”馬忠知道再說下去也只是自討無趣,大罵了幾句便是轉頭而回。
昨日馬忠取巧小勝了朱靈,孫權大為高興,覺得馬忠尚可培養一下,再者馬忠今年才23歲左右,十分年輕,孫權此人最為喜歡培養年輕將士及沒有士族家室的寒門人才,所以今日才讓馬忠代替了朱然為先鋒副將,一為敲打朱然等世家子弟,二為日後整治世家子弟時培養自己的親信,這馬忠年紀輕輕不暗世事,以自己的本事必然能讓馬忠成為自己的心腹。孫權見馬忠單騎而回,那李通根本就沒有派人出戰,早有預料的他便是朝馬忠點了點頭,讓其退下,然後看了身邊的陸遜一眼,心道這小子算得很準,果然曹軍沒有出陣,於是道:“準備進攻!”“嗚。。。。。。”一道牛角號聲響起在戰場上,江東的盾牌兵緊挨在一起朝曹軍大營而去,身後跟著長槍兵及持小盾及樸刀的士卒。
朱靈於柵木後看著慢慢過來的江東士卒,問道:“將軍,是否可用那弩車了?”李通搖了搖頭,道:“朱將軍莫急,那弩車的箭矢建造極為不易,箭矢造價極高,所以箭矢數量不多,那江東軍不知其中關鍵上次的箭矢都沒有拿走,所以我們撿回來重新休整了一下還能用,但是不到關鍵時刻不能用,這點兵力我們的士卒還能抵擋。”朱靈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道:“將軍果然比我老朱想得周全。”李通笑了笑然後面色一緊,道:“朱將軍,那江東攻上來,你跟宋將軍二人辛苦了。”朱靈哈哈一笑,朝自己的守衛的那片地段而去。
“抬盾!”一聲大喝,江東第一排的士卒頓時抬起了自己手中的大盾,從曹軍營中飛過來的箭矢如雨滴般打在了大盾上,大盾身後的士兵不時被飛過來的箭矢射倒在地,但是立馬就有人補上他的位置,大軍持續又緩慢的朝曹軍營寨而去,越是靠近曹軍營寨,箭雨越發密集起來,就連盾牌兵後面的士卒都被射殺了不少,不過江東的士卒沒有皺一下眉頭,躲在大盾後面慢慢朝曹軍營寨靠近。孫權在坡上看著江東士卒慢慢靠近曹軍營寨,謂身邊的陸遜道:“伯言,汝計可成否?”陸遜點了點頭,道:“主公,那李通選合肥為扎營之地,皆因為合肥乃一平原之地,有利於曹軍騎兵縱橫馳騁,而且更利於弩車這種箭矢發揮威力,但是也局限了他們自己,只要大盾靠在曹軍營寨外,其必然看不清外面事情如何,到時候我們再用火計,便可破營。”孫權點了點頭,道:“那些戰馬已經準備好了。”陸遜點了點頭,道:“勝敗在此一舉,主公放心,我必破那弩車之陣。”孫權微微一笑。
“啪!”江東的士卒將大盾立在了地上,看著只有十步之遙的曹軍營寨,個個喘了口大氣,他們扛著這大盾到了這裡已經是筋疲力盡了,需要休息一下,躲在大盾後面,他們才不管曹軍營寨的箭雨有多密集,反正有大盾保護他們就不怕箭雨了,不過還是有人不時透過大盾上的小孔觀察曹軍的動向。
那邊李通皺了皺眉,這孫權倒是有點本事,不知道從哪裡弄來這些大盾,這些弓箭竟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難不成孫權已經猜到自己弩車的箭矢不多才使用這種盾牌嗎?隨即又想起江東小將的話,李通心中也是猶豫萬分,難不成江東真有破解弩車的辦法?還在思考間,只見江東盾牌兵後面飛來一陣箭雨,李通身邊的親衛頓時將李通團團護住,這陣突如其來的箭雨頓時射殺了不少曹軍的弓箭手,李通喝道:“盾牌兵保護弓箭手。”看著停在那裡不動的江東大盾,李通皺起了自己的眉頭,難不成孫權就打算這樣跟自己對射弓箭?
曹軍跟江東的弓箭手就這樣你來我往,射的不亦樂乎,不過這樣的情況持續不了多久,兩邊的箭矢越發稀少了起來,李通喝道:“來人,為何弓箭停了,我還沒有喊停呢!”此時旁邊一校尉跑來道:“將軍,不是我們停了,而是弓手都射了上百支箭矢了,大家都沒有力氣拉弓了。”聽到這句話李通頓時轉頭看去,卻見不少弓箭手的右手無力的垂在身側,還暗暗發抖,李通頓時醒悟過來,這江東兵多,我軍兵少,自己光想著那小將的話了,沒有注意到這點,此時江東再換一批人馬就可以了,我軍可沒有換的弓箭手啊!李通剛想通這裡,只見對面又飛來一陣箭雨,這下措不及防的曹軍士卒頓時被射殺了好幾百人,大多都是以為對方也一定沒有力氣的弓箭。李通看著又一輪箭雨飛來,躲避不及的弓箭手又被射殺了幾百人,頓時眼都急紅了,喝道:“放柵木,將弩車推出來,讓他們再嘗嘗弩箭的味道。”眾人轟然應諾,立馬就有人去通知弩車的校尉去了。
陸遜看著曹軍營寨的動作,頓時道:“主公,機會來了,那李通必然是調集人馬去弄弩車了,主公可趁機將戰馬送至盾牌兵後面,可將馬嘴及馬蹄用布裹著,千萬不要讓曹軍發現此事,若是被曹軍發覺有所準備,此計可就不成了。”孫權點了點頭,轉頭一看眾人,便是喚來馬忠,小聲地囑咐了幾句,馬忠叩首離去。那朱然及李堪、孫靜及孫禮、孫瑜等人都是靜靜地看著馬忠離去的身影,不過不同的是李堪及朱然二人心中皆是妒忌之念,那孫家人都是欣慰異常,馬忠心中則是高興不已,主公這是有意提拔自己呢。
來到早早就準備好的戰馬前,看著戰馬背上掛著的木桶,聞著火油特有的味道,馬忠心道這陸遜軍師可比那步軍師厲害多了,一來就有辦法對付曹軍,這個功勞自己是要定了,便是命令手下牽著戰馬而去。馬忠催著戰馬來到五百步左右的距離,便是讓人解開馬嘴及馬蹄上的布,看著中間江東士卒露出來的一條路,兩邊都是盾牌擋住,道:“準備放馬!”眾人點了點頭,便是手持匕首站在馬匹旁邊,只見馬忠手一揚,士卒們便將匕首捅進馬脖子裡,那馬吃疼,頓時朝前狂奔起來,而且因為放雪的原因,馬匹跑得比平常更快了些,依此照辦,一百匹馬朝江東大營飛奔而去。
李通待將士們將弩車推來,便是道:“上箭!”眾人趕緊將弩箭上至弩車上,此時李通見江東士卒一點都沒有驚慌之色,那盾牌還是立在那裡,只是少了箭雨,多了些象烈馬狂奔的聲音。李通頓時警覺起來,突然朝弩車旁的士兵們高聲喊道:“收弩車,快退。”話音剛落,只聽見“劈啪”的聲音,那立在地上的盾牌突然被一道黑影撞破,那黑影撞破盾牌之後沒有片刻的停留, 繼續朝曹營而來,此時眾人才看清那黑影是馬匹,而且還有許多的馬匹飛奔而來,直接就撞進了弩車的陣型,馬兒頓時撞翻了去,但是馬背上的火油頓時從桶裡面飛濺而出,灑在了弩車及士卒的身上,一百匹馬及兩百桶火油頓時灑得乾乾淨淨。
李通聞了聞火油的味道,看著兩百輛弩車都已經被火油倒上了,心中只能朝天一問,孫權好計策啊!“快,不要管弩車了,速速撤退!”李通剛喊完話,江東士卒那邊已經飛起數千支火箭,帶著黑煙朝這邊墜了下來,剛一落地便是大火四起,不少士卒直接就被火箭射中點燃了身上的火油,李通被自己的親衛護在身後,從縫隙中看著弩車被大火包圍,耳邊聽著士卒的慘叫聲及呼救聲,心中悔恨萬千,立刻下令全軍準備撤退,不過江東的士卒似乎沒有放過他們,只見盾牌後的上萬江東士卒大喊一聲,飛速朝曹軍大營殺來,生怕走脫了曹軍,李通喝令士卒們不要驚慌,且戰且退,讓江東大軍無可奈何。
陸遜看著曹軍營寨中的大火,及曹軍緩緩撤退的樣子,心中暗中感歎曹軍精銳如斯,然後朝孫權道:“主公,曹軍已岌岌可危,再派一萬人前去,可讓曹軍大敗。”孫權此時早就高興過頭了,看著曹營中的大火,隨意笑道:“朱然,你引一萬步兵上去。”朱然一喜,立刻帶兵而去,孫權轉頭朝陸遜道:“伯言,你這烈馬狂奔之計真妙,曹營已破,汝當首功。”陸遜虛禮以示,道:“主公,天命如此。”孫權笑而不語,隨即眉頭一皺,朝西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