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城頭,已經臨近黃昏時分了,孫權及一乾人等靜皆朝西面眺望而去,眾人在這裡已經等了一個時辰有余了,孫權已經將壽春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上了,一萬五千人全都進入了壽春城,四處大門分了一千五百名士卒把手,四千士卒在壽春城內戒嚴,不準任何百姓出門,五千士卒駐守在行宮附近,孫權在自己的百名丹徒兵的保衛下來到了城頭,隨行的還有陸遜、朱然、李戡、馬忠等人,靜等周泰一軍的回來,看看是否能抓住張遼這支騎兵,但是孫權心中倒是沒有太大的信心,畢竟張遼清一色都是騎兵,只要不要損失太過嚴重,那就可以了,方才他心中也是惶惶然,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主公,他們回來了。”陸遜眼尖,見西面官道上突然出現一支人馬,正緩慢地朝這邊趕來,孫權抬眼望去,突然臉色一變,道:“為何有白旗高掛,何人陣亡了?”眾人原本一臉的喜色都是一變,抬眼仔細看去,正見來的人馬當先一騎立起一面大大的白色旗幟,大家都是心中猜測不已,難道自己這邊損失了一員大將,那孫權心中更是不安,那周泰可是自己的親信,難道不敵張遼被斬了,那不是斷了自己一臂,便是急忙下了城樓去了。
卻說孫權等人下了城牆便是到了城門口,只見一騎飛奔而來,頭裹白布聲淚具下,到了孫權等人面前,只見那人正是孫瑜,他下馬便是跪道:“二兄,父親他被張遼一刀劈中面前,去了,啊。。。”孫權聞之頓時朝後退了幾步,後面孫禮趕緊上前扶住孫權,道:“二兄,瑜弟說的是真的?”孫權也是目視孫瑜,孫瑜便是點了點頭,頓時孫禮、孫權等人抱頭痛哭起來,一旁的陸遜等人皆是面面相覷,怎麽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主將孫靜戰死沙場,看著這孫家一家人抱頭痛哭,不知道該如何勸解。
少頃,大軍已經來到城門前,魯肅見孫權尚與孫家兩位兄弟抱頭痛哭,便是勸道:“主公,戰場凶險,難免主帥陣亡,我們還是趕緊準備後事,風光大葬孫靜將軍,好讓將軍魂歸故裡。”孫權等人聞之便是一頓,那孫瑜哭道:“此事就由二兄處理,我已無心處理此事了。”說罷便又是痛哭起來,那邊孫權此時也醒悟過來了,勸道:“瑜弟,二兄日後必然生擒張遼,將在他叔父墳前祭拜,讓汝手刃殺父仇人。”這是孫禮也是勸了幾句,那孫瑜止住淚水,道:“二兄,我今生今世必報此殺父之仇。”孫權點了點頭,轉頭朝魯肅道:“子敬,叔父後事便由汝操辦,以侯爵之禮安葬,不過如今先將叔父屍身裝入棺木,運回吳郡再風光大葬。”魯肅點了點頭,趕緊應下此事,眾人便是入城去了。
入夜,壽春城內,今日本當是慶功之日,但是因為孫靜的死而讓全軍上下蒙上了一股悲傷的氣氛,孫權下令士卒們每人多發了點酒食,全軍上下不可大肆慶祝。行宮內,孫權早就失去觀賞的心情,雖說陣亡的不是周泰,但是亦是自己族中長輩,不傷心是假的,但是方才那痛哭流涕也是有點表現在裡面的,此時魯肅正站在孫權的身前報告著白日的戰況,那陸遜及步騭也在一旁仔細聽著,這一戰下來,以壽春為中心,朝著兩邊東至洪澤湖及白馬湖,西至淮河源頭義陽城,淮河以南盡歸江東,但是這樣一來江東的防線也拉得很長,原本在江東時只需依靠長江天險便是抵擋曹軍及荊州兵,但是如今戰線拉長以後,江東必須要在這條淮河上布置防線,從義陽城到壽春一望平川,給了曹軍騎兵最大的優勢,江東的水軍及步軍反而沒有一點優勢,這戰過後,江東前後三次調軍共計十萬余人,如今只剩下五萬,將這五萬分散開來已經沒有兵力可用了,所以魯肅的建議是先休整幾年,待江東緩過氣來再作打算,不然恐怕治下會出現兵荒了。
孫權聽著魯肅的建議皺了皺眉,感情自己打下了壽春這邊還很有可能守不住了,道:“子敬,汝覺得曹操會派大軍過來嗎?”魯肅細思了一下,道:“主公,我覺得曹操一年之內必然出兵,壽春之重其必然知道,淮河以北乃徐州及豫州,皆是無險可守,曹操不然不會靜觀我們穩坐壽春。”孫權也是點了點頭,他心中也這麽想的,方才自己看了看壽春城內的府庫,軍糧器械數不勝數,足夠十萬大軍三四年用量,若是自己是曹操,恐怕也不願放棄這麽大的一片物資,即使毀掉了也比送給對手強。
孫權思考了一番,道:“子敬,可否將這些物資運回江東去?”魯肅面色頓變,道:“主公,玩玩不可。”見孫權一臉疑惑,頓時道:“主公,這麽大一片軍糧如何運回江東是一個問題,若是有百姓看見必然傳揚出去,曹軍若來,百姓必然思我等不會死守城池,必然會跟曹軍裡通外和,於我大軍駐守壽春不利,不若分些給百姓,好教百姓知道主公真心待眾人,便是軍民一心。”孫權聽了之後點了點頭,道:“子敬所言有理,不過我不能久留此處,汝覺得何人留守此處為善?”魯肅聞之皺了皺眉,看了看陸遜,有意推薦他來,但是恐眾人不服,於是推脫道:“主公,此事頗大,不若等張昭等人來了之後再商議好了。”孫權點了點頭,看著步騭道:“子山,汝手書一封,立刻傳往建鄴,讓張氏兄弟二人到來。”步騭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待步騭離去後,魯肅便是朝孫權道:“主公,肅有一不情之請。”孫權沉聲道:“何事?”魯肅道:“主公,關於大都督,不知主公打算如何處理?”孫權面色一皺,不知道魯肅是什麽意思,道:“子敬莫非是來給公瑾求情的?”魯肅聞之立刻跪在地上,道:“主公,公瑾對我有知遇之恩,亦是公瑾把我推薦給主公,且在之前,公瑾隨伯符平定江東亦是有功,還望主公看在這些功勞上饒過公瑾死罪。”孫權揚手止住了魯肅的話,道:“子敬,汝說的我都知道,但是若是不將公瑾治罪,我如何統領江東大小數百員戰將?”魯肅面色一沉,看來主公非要治罪周瑜了,這可該怎麽辦?
陸遜見孫權及魯肅兩人都是默不吭聲,氣氛有些僵持,便是開口道:“主公,我倒是有一個折中的辦法,不知道主公可否願意一聽?”孫權微微一愣,面上稍有怒色,隨即又消了下去,難不成這陸遜也要為周瑜求情,道:“伯言,說來聽聽。”陸遜點頭道:“主公,大都督乃江東名將,若是只因荊州擅自出兵而敗就治死罪,恐怕日後天下有能之士都不敢來投爾,不若消去大都督一職,升為主公將軍府內主簿如何?若是傳了出去,天下人都會認為主公寬宏大量,是為明君。”那邊魯肅聽到前面還心道這陸遜倒是好心,但是聽到後面頓時差點跳起來罵娘了,周瑜一身為將,不領兵比殺頭還要難受。孫權聞之亦有心動,道:“此事再議,今日再商談其他事情好了。”二人聞之便是不再吭聲了。
安風津渡口,一支兩千有余的騎兵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裡,只見那領將之人滿臉血汙,仔細看來正是從廬江城逃出來的張遼等人,張遼遙望遠處燈火亮處的壽春城,此番戰敗,眾人皆是待罪之身,此時一人出張遼的背後出現,跪道:“將軍,那宋謙將軍被孫權斬了首級,華歆先生被活捉了,如今被關在大牢內,沒有聽到李通及紀靈兩位將軍的消息,只是聽說當時城門被攻破的時候, 有一支我軍人馬從東門殺了出去,不知所蹤,便是那江東軍也在四處打探這支人馬的蹤影,我們怎麽辦?”張遼聞之點了點頭,道:“果然是中了孫權小兒的計策,可惡,可知我軍援兵到哪裡了?”那斥候道:“已經過了葛坡,到這裡還有兩三日的路程。”張遼點了點頭,可惜這援兵來的太慢了,歎了口氣,道:“回軍,去見援軍主將。”眾人點頭跟著張遼離去。
徐州下蔡小城,如此深夜之間,只見一支人馬大約五六百人飛奔而來,到了下蔡城門後便是大聲高喊起來,“開門,開門,快快門。”只見城牆下探出一支火把來,一人出聲道:“來者何人,難道不知深夜了,我們不開城門的。”下面一人頓時罵道:“娘的,快開門,我乃中軍護將紀靈,這位是壽春太守李通,還不速速開門讓我們進去。”城牆上的人可是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官,頓時飛奔而走去請示縣官大人了。
少頃,只見下蔡城門慢慢打了開來,一人身著官服出來道:“下官何。。。”卻是直接被紀靈打斷,道:“區區縣令還真麽多廢話,快點讓人準備些食物,我們從壽春一路飛奔回來,累死了。”那何縣令卻是被紀靈嚇得半死,此事紀靈身上還滿是血汙呢,那邊李通卻是上來,掏出一錠金子遞給何縣令,道:“何縣令,我乃壽春太守李通,因被江東大軍破了城,所以逃到此處,汝拿著這錠金子,讓下人準備些食物給我們,我們休息一晚,明日就走。”那何縣令點了點頭,道:“上官請進。”說罷便是引著幾人入了城。